第57章 理想
谈起那些世家，燕北很是不屑。
“没了他们，大燕会更好。”
“他们会骂我暴君，说我昏庸，甚至天下读书人对我口诛笔伐。”
“可时间会证明一切。”
“我有办法温和地改良这些，可我不愿。”
“我的时间不能浪费在内部这些无意义争斗上。”
“他们玩弄权谋心计，毫无意义。”
燕北说着抬头，看向远方的天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话倒是好听，可这天下就只有中原吗？”
“甚至所谓这块小小的‘天下’，还被大桓人占了一块。”
“太蔽塞了！这天下，太蔽塞了！”
“凡天空之下，太阳光芒照耀的地方，都是我大燕天下！”
“这个世界很大，还等着我去征服。”
“朝堂那些小小的苟且，太可笑了。”
纪千雪看着燕北的脸庞不由呆住了，“这就是你真正想做的事吗？”
燕北宏大的理想，让纪千雪心中也跟着燃起一股火焰。
“哈哈哈。”
燕北笑了，笑得很畅快。
“这可算不上我最想做的事。”
“人与人之间，终究也是内斗罢了。”
“等一切归于一统，我真正追求的事，才开始。”
纪千雪连忙问道，“是什么？”
燕北并没有立马回答，思索了片刻才开口。
“你如果让我说我真正追求的是什么？我很难告诉你具体的答案。”
“它很简单，也很复杂，想要领悟其中真正的意义，你还要学习很多。”
“不过，我可以向你描述它的一角。”
“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
燕北说完后，纪千雪许久都没有说话，还沉浸在燕北说的那句诗中。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多秀丽的字句，简简单单！
可其中的无限宏大，是怎样的胸襟！？
……
大桓北方。
大桓人在占据了前朝北境之后，建立了大桓国。
大桓国的国土，涵盖了前朝北境和西北水草丰美的草场，大量的戈壁滩。
在西北戈壁滩北边，还有大片的草原。
这里是大桓人的龙兴之地，现在却变成了大桓的北方边境。
草原南部气候条件优渥，是大桓的地界。
草原北方的苦寒之地，已经被大桓人放弃。
毕竟，不论是草原南部，还是西北的草场，条件都比苦寒的北方草原要强得多。
大桓在中原北方的城池，更是具有吸引力，生活条件比草原强之万倍。
大量的草场，良好的气候，让大桓人的牲畜和战马数量，前所未有的庞大。
即便前几天的大战让大桓损失惨重，重新组织起一支大军，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便是大桓王的底气。
“今年的雨水很充沛！不论是战马还是牲畜，都能长得很壮！”
耶律宗正在视察大桓北方。
随同的，是大桓国师姚书。
这位国师是大桓和中原人的混血，早年在前朝学习，之后在大桓为官。
大桓王很多计划，都是这位国师执行的。
同时了解大桓和中原的姚书，在现在的大桓如鱼得水。
“战马我并不担心！这次损失的战马并不多，还有很多成年战马没有合适的骑手。”
“大量的大桓人从草原进入到城池，时间一长，他们已经不是合格的骑手了。”
大桓王看着远处成群的战马，眼中有些忧虑。
自二十三年前大桓建国，不少大桓人从草原走向城池。
原本马背上长大的大桓人，现在只是会骑马。
可骑术已经远远比不上他们的父辈。
这是不可避免的。
一旦习惯了大城的生活，就很难再接受草原的生活了。
这些年，草原上的大桓人已经越来越少。
大桓王眼看着大桓人的勇武一日不如一日，却毫无办法。
再这样下去，他们被中原人同化，只是时间问题。
耶律宗知道，但毫无办法。
即便再不愿意，耶律宗也必须承认。
城池中，中原人的生活习惯，他们的文字语言，他们的文化，他们的技术都在改变着大桓人的习惯。
没有谁刻意做什么，根本的原因只是，大桓人在这些方面太落后了。
这种变化无法阻止！
因为明明有更好的东西，却还要用落后的东西，是逆天道而行，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其实，大桓这些年的改变，我并不介意。”耶律宗一边骑着马一边说道。
旁边的姚书，落后半个身位。
“中原人有优势的地方，应该学习，这个道理我是明白的。”
“只是优渥的条件，让我大桓的战士，爪牙变得迟钝了。”
“他们不再是荒原上的勇士，而是被驯养的狼，时间长了，狼就会变成狗。”
“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想要武器比我们更利，盔甲比我们更结实，文化更丰富，种种技术都领先的中原人，就败在他们眼中的蛮子手里。”
“不论其余方面怎样发展，我们大桓的爪牙，必须时刻打磨！”
“可现实告诉我，大桓的爪牙，终究是迟钝了。”
姚书催马到耶律宗身侧，“陛下，您不必过于担忧。”
“大桓人从草原到中原只二十三年，他们还没有完全适应。”
“骤然间的奢靡，会让人精神松懈，贪图这种轻松和享受。”
“这都是难以避免的。”
“我们需要时间，等大桓人完全适应了这些，吸收了中原文化为己用！”
“我们将成为一个无比强大的王朝！”
耶律宗问道，“要多久。”
姚书顿了一下开口道，“至少一百年。”
耶律宗停下了马。
“太久了。”
姚书也立马勒马。
“陛下，一百年只是保守估计！”
“一个民族的发展，关键的时间节点，可能就在一天或是几天之内！”
“可转折之后的成长，无一不是以百年计数的。”
“甚至要一代人的逝去，一代人的成长，才能把这个时代从过去的泥潭中，彻底解放出来。”
“陛下，我们有时间。”
“南边的燕国人难成大气，我大桓大军很快就能重新整备！”
“燕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组织起能和我们对抗的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