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和尚
昆明城内，马宝将那些拒绝服徭役的大和尚全部关押在一个院落中。
已经两天没有东西给这些秃驴吃了，连清水也未曾提供，但这些人仍旧不松口。
这些和尚杀了落不到什么好，还要浪费人力分兵去看守，这种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的确让内阁抓狂。
依照马宝这个杀胚的性质，真的想一把火将这些秃驴烧干净。
“老和尚，你们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城外那么病患需要你们救治，你们怎么有脸安坐在这里。莫非你们说的话是放屁。佛祖说的话是放屁？”
马宝说的老和尚便是盘龙寺的主持，本因和尚，在云南一代很有声望，算是这群和尚中的精神领袖。
老和尚两天没有进食，精神依旧抖擞，对于马宝这种公然辱骂佛祖的事情也没任何反应，对于马宝这种杀胚，显然是无话可说。
马宝被这些秃驴的态度惹毛了，直接发狂道：“不想说话是吧？看来你这舌头也无用，来人！把这秃驴的舌头给我割了。”
本因目光清明，也不口诵佛号，无畏的看着马宝。
马宝身旁的士兵南征北战，这种小场面显然见多了，二话不说，将本因的舌头扣出，一道斩断。
鲜血直流，本因冷汗直流，却是一丁点声音也没发出！
身旁的和尚既不上前救治，也不出身呵斥，场面寂静无声到可怕。
到了此时，马宝才真的相信这群秃驴真的不会屈服于他的刀刃之下。
就在马宝震惊惶恐之际，这群和尚有人晕倒在地，那和尚马宝知道，本就体弱多病还要服药，哪里经受的了如此折磨。
本因见状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捡起地上的割掉的舌头，走到了那个和尚的身前，将那半条舌头喂入那个和尚的口中。
这种恐怖，又宝相庄严的场景让马宝见状，浑身颤抖，身旁割舌的士卒连刀都有些握不住了。
哐当一下掉落地下。
“疯子！”马宝忍不住低头啐了一口。
本因这时张开灌满鲜血的嘴巴，呢喃不清的说道：“这才是救人一命！”
场上的士兵见后，犹如见了鬼一般，胆小的甚至瘫坐在地。
马宝见状一声怒斥：“给老子站起来，舌头断了也是能够说话的！”
“将这秃驴给我带到偏房来，我就不信了，你能硬挺到几时。”
“将军！”身旁有士兵忍不住想劝马宝高抬贵手，这老和尚算起来也算得道高僧，这样折磨，恐怕有伤天和。
但是马宝一个阴狠的眼神，吓的身旁的士兵一阵哆嗦，这位可是真阎王，得罪了就不用这些和尚超度了，因为他能保证你连一个完整的肉块都没有。
偏房内，只余下马宝与本因。
马宝也终于卸下了狠辣的神情，变得有些茫然，甚至哀求。
“老和尚，就算我们恶棍、魔鬼，将来要下十八层地狱，但是城外的百姓是无辜的。”
本因见马宝态度软了下来，口诵了一句佛号。
在狠毒残酷之人，露出半分迂腐与软弱，便是助战人性之恶，本因自问做不到普度众生，以他的道行，只能渡能渡之人。
何为能渡之人？
只要心里尚存一丝怜悯之心的人就是能渡之人，也是该渡之人。
本因的话虽然有些含混不清，但是马宝聚精会神，一字一句的听清了本因的意思。
这是一声质问。
“天子待你不薄，为何要助纣为虐？”
听到这个问题，马宝有些楞了，他没想到本因会将缘由引向朝堂。
然后马宝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若是天子主政，大师您会出城救助病患？”
本因摇头，意简言骇的说道：“天子不会。”
马宝突然笑了。
不知是为有人能如此信任天子而笑，还是笑本因太过天真。
而后马宝肃然。
“大师，鞑子马上要来了。”话到这里，马宝想到了什么，不禁嘲讽道：“不过对于你们这些人来说，鞑子也是信佛之人，谁做主子都一样。”
本因对这种话不置可否，但犹豫再三还是说道：“我等颂扬佛法，是为了让世人见明知性，成为自己心中之佛，让这世间无人是主子。”
听到这话，马宝呆立当场，因为差不多的话天子曾经对他说过。
一想到本因与天子在某些理想上的重合，马宝对于本因平白多了一层信任。
他恭敬下跪：“大师，我想求你一件事。”
本因没有回避，也没有答应，只是用那双清澈的双眼盯着马宝。
马宝见状，却也没有迟疑，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所托：“大师，我有一故人之人，希望你能护她周全，带她逃离昆明······嗯，其实她是扶纲的女儿。”
听到这个请求，听到那个名字，本因彻底震惊了，眼神充满了疑惑。
“扶纲囚禁天子，大权独揽，你为何做如此安排？”
马宝双手合十，却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各人自有缘法，一切皆有定数。有一天大师如果知晓一切，请务必要相信今日这一刀的劫数，恳请大师修炼闭口禅!”
本因似有所悟，念完了人生最后一个字：“可！”
字正腔圆、佛光普照。
马宝再度叩首，厚着脸皮说道：“我会寻个机会，放了诸位大师。死后我若身处十八层地狱，还请大师救我。”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这种和尚却可以欺之以诚。
扶纲所托，马宝不敢不慎重，但是鞑子攻城在即，他马宝自顾不暇，不知道何时就是与鞑子同归于尽，能够救扶晓一命的，只有方外之人。
但是和尚也有喜怒，也有爱憎，也有正邪。
若所托非人，恐怕弥天大祸。
所以马宝今天特意带着考验来的，若是真有大师，则托付，若都是些虚伪的蠢货，则另寻他法。
这本因不仅在云南颇有盛名，在缅甸一地也是公认的得道高僧，去了那座寺庙都会被奉为座上宾。有他出面带着扶晓离开昆明，必然无恙。
马宝如此做法，除了全扶纲的重托，在冥冥之中也抱有一丝期待，历史不能还扶纲一个公道，那么便在神佛传说，乡村野时留下一鳞半爪的印记。
做这些不是对于天子的背叛和不忠。
只是抱着两个字，一个仁，一个义，仅此而已。
昨晚这些，马宝无比虔诚的双手合十：“佛祖啊！你他娘的真的要让好人有好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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