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一道清越的身影出现在孙府门口，风雨打湿了顾若风清俊的脸庞，顾若风满眼悲愤的看着面前的顾言。
“太子殿下，太子妃，你们已经杀死了孙大人和他的儿子孙明玉，现在孙府只剩下一个孤寡老夫人和一个刚生产的少夫人，难道你们还要赶尽杀绝吗？”
“三皇弟，孙府通敌叛国，证据确凿，犯下的是诛九族的大罪，本殿奉旨行事，三皇弟你莫要因为一时的妇人之仁而坏了本殿和父皇的大事。”
“太子殿下，你仗着有父皇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这府里面没有你所说的叛贼，有的只是新丧了儿子和丈夫的可怜妇人和一双嗷嗷待哺的亲生婴儿！”顾若风站在门口，风吹起他墨色的发，他满目悲凉。
风雨愈发大了，南宫无恨给顾言一个眼色，顾言失去了耐心，手中利剑直指顾若风。
“顾若风，本殿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父皇有令，谁敢阻拦本殿执行公务，格杀勿论！”
顾若风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孙府大门，张开双臂，摆出庇护者的姿态。
“孙府本殿护定了，谁要动孙府，先从本殿的躯体上踏过去！”
“顾若风，这是你自找的！给本殿上，不管是谁，敢阻挠者，杀无赦！”
得了太子令，禁军手握长枪，步步逼上前去。
顾若风站的笔直如青松，满脸正义凛然，顾叹和楚墨二人走上前去，护住身后的孙府。
见状，清风带人上前，挡在顾叹身前，满脸皆是视死如归的从容。
“皇叔，皇婶，三皇弟，你们可要想好了，难道你们当真要与本殿，与父皇，与天下为敌吗？”
瓢泼大雨将几人浑身湿透，楚墨的声音穿透风雨，落在每个人心上。
“天道不公，世道不明，我们为正义而战，为真相而战，就算与天下为敌又何妨！”
顾叹嗓音低沉。
“今日是一个孙家，明日便会有许多个孙家，这世间真理总是要有人维护的，顾言，你草菅人命，颠倒是非黑白，本王既是顾氏皇族，便绝不容许你胡作非为！”
顾若风从腰间抽出软剑，灌注内力，做好迎战的准备。
“本殿与孙明玉自幼一块长大，很清楚孙明玉和孙伯父的为人，他们父子二人是绝不会做出通敌叛国之事，本殿允诺护孙少夫人母子周全，便绝不会食言！”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休怪本殿不客气了！”顾言一声令下，禁军齐齐上前。
王府护卫队与皇宫禁军展开激烈交战，金戈之声不绝于耳，士兵的惨叫声穿透风雨，落在孙府无助的婆媳二人耳中。
空中弥漫开来的血腥味处处透露着不祥，无助的婆媳二人瑟瑟发抖，眼中的凄苦几乎要溢出来。
老夫人泪水涟涟的看着怀里才出生的孙女儿。
“老天爷啊，我家老爷自从为官以来，不敢有片刻懈怠，以百姓安危为己任，为何却要让我孙府落得这般下场？我的一双孙儿孙女才刚出生，他们便没了父亲，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
朦胧风雨中，似乎连雾气都带了血色，孙老夫人和老夫人悲戚的看着虚空。
老夫人跨出一步，大雨很快便淋湿了她全身，少夫人惊诧大喊。
“娘，你这是干什么，快回来。”
老夫人悲哀的回头看着她。
“陛下和太子殿下打定了主意要孙府阖府上下的性命，老身若是不出去，摄政王和三皇子殿下皆会受到牵连！老身走后，你要坚强，撑起孙家，养大一双儿女，只要孙府的血脉还在，孙府就永远有希望！”
说罢，老夫人便头也不回朝门外走去。
少夫人悲怆大喊。
“娘，你快回来，他们会杀死你的，你会死的。”
她说着就要冲进大雨中，身边的丫鬟死命拦着她。
“少夫人，你不能去，你要是出去了，孙府就真的没人了！小少爷和小姐怎么办？少夫人，为了小少爷和小姐考虑，你也不能出去。”
老夫人走到门口，缓缓拉开门。
大门开合的声音不算大，却在金戈风雨交加的夜晚格外清晰，所有人都停顿了一下，纷纷看向老夫人。
“太子殿下，停手吧，老身出来领死了，自古以来，君臣之道便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既然是殿下和陛下想要老身的命，老身便给你们就是了。”
顾言冷冽勾起嘴角。
“你这老太婆倒是懂事，是国君要你的命，你不得不死。皇叔，三皇弟，你们也听到了，是孙老夫人自己甘愿赴死的。”
看着老夫人眼里的绝望，楚墨冲开重围，闪身来到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孙府没错，孙大人和孙明玉也没错，自古以来，邪不胜正，我们总会想办法为孙府沉冤昭雪！也会护着你和少夫人。”
泪流满面的老夫人感激的看着楚墨。
“王妃，多谢你了，想不到妖魔横行的世道上，还有你和王爷以及三殿下这等正义凛然的人，我家老爷已死，我没理由独活，只求王妃庇护我家儿媳和一双尚在襁褓中的幼儿，王妃大恩大德，老身只有来生再报了！”
老夫人说这话，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液，原来她在出来的途中便已经服下了剧毒的毒药，此时毒药发作，老夫人的身子快速委顿下去。
“老夫人！”楚墨连忙接住老夫人的身体。
老夫人紧紧抓住楚墨的衣袖，吃力说道。
“求王妃庇护！”
“好，我答应你，定会护孙少夫人和一双幼儿平安无事。”
老夫人这才放心，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用尽力气大喊。
“孙家满门忠烈，无一人叛变！老身纵然身死，也绝不认罪！”
悲怆的呼喊声穿透风雨，落在每一个耳中，更在他们心里激起层层涟漪，跟随顾言前来执行任务的禁军纷纷垂下脑袋。
看见孙老夫人死在自己怀中，楚墨心中悲愤几乎要涌出来，她握紧惊鸿剑站起身来。
“孙府满门被你们逼的只剩下孤苦的母子三人，若你们还要赶尽杀绝，我绝不同意！”
“楚墨，留不留着他们，可不是你说了算的，这天下是父皇的天下，父皇才是九五之尊。”南宫无恨得意扬起下巴，满眼挑衅。
她话音才落，楚墨指间银针疾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