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逃跑
在太医与云紫芙的诊治下,安王体内阿芙蓉的毒素已经完全清除,他已经可以正常进食,行动自如,再也不会有那抓心挠肺的感觉。
只是安王体内的另一种毒素,太医、云紫芙始终没有头绪。
云紫芙曾想过去求教外祖父,但被上官彧那一句,“外祖父在外颠沛流离半生,紫芙难道忍心在将他拉扯进盛京城的纷纷扰扰中来?”便歇了心思。
在云紫芙心中,没有任何事情会比外祖父一家的安全来得更重要。
她甚至有些后悔让上官彧去寻他们回来。
如果可以,她只希望外祖父一家能够平平安安。
夜静更深时,所有人都已经进入梦乡。
而早早将人遣走入睡的云紫芙,却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自从那夜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办法安然入睡。
她在枕头下藏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她的脑袋枕在手上,而右手却探入枕下摸着匕首。
上官彧推门进来时,她的身子立马紧绷,紧紧的闭上眼睛,屏气凝神,等着他躺下。
夜色正浓,上官彧本以为云紫芙早已经睡着,故而没有点灯,怕吵醒他。
只是夜色并不影响他视物。
他将云紫芙刹那间的反应尽收眼底。
半个月过去了,她心中依然没有原谅他。
每日看着她违心假意附和讨好他,他心里就似被巨石压着般踹不过气来。
所以他每日在府内的时间越来越少。
从没有哪个人能像云紫芙这般将他的心湖搅乱,分寸大乱。
他冷眸无奈,轻叹一声,躺下,手臂一伸,似过往一般,将她轻轻地揽入怀中。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竟恋上两人严丝合缝相拥而眠的感觉。
明明自幼他便不习惯有人在他身侧,尤其是睡觉时。
他无比贪恋着怀中人儿的娇柔,恨不得将她再度嵌入体内。
他低头,将脑袋埋入她乌黑的秀发之中,极力的克制着体内奔涌而出的妄念。
他想要她。
“不要!”
云紫芙再也没有办法装睡,她逃一般的坐起身,拔出匕首,对准上官彧,“不要过来。”
上官彧黑瞳微凝,视线落向横梗在他们两人中间的锋利匕首,胸闷。
四目相接,上官彧语调冰冷的陈述着,“你我是夫妻。”
“紫芙,是本世子平日里太过宠你……”
“哐当!”云紫芙都没看到上官彧是如何出手的,手中匕首已经掉落在地上。
她抬眸,跌入上官彧那双陌生而又熟悉的宛如无底深渊的黑瞳,无助摇头,“不要。”
上官彧低头,亲吻着她眼角晶莹的泪珠,蛊惑着她与他一同沉沦,“紫芙,你我是夫妻。”
上官彧似那最虔诚的信徒,一点一点的吻没她眼底的泪珠,只希望她能够感受这天地间最原始的美好。
虽生娇欲死,带笑不成啼。谩惜花揉碎,蜂痴蝶已迷。
云紫芙无声啜泣的趴在枕头上,心如死灰。
“紫芙。”上官彧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地在她小腹处流连,语调温柔得都能掐出水来,好似刚才似恶狼一般进食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替我生个孩子吧。”
一个拥有他们两人骨血的孩子。
云紫芙没有回答,只是玉手紧紧地攥住垂在床侧的被褥。
云紫芙一夜未眠,直到上官彧起身去上早朝后,她紧绷的身子才慢慢地松弛下来。
她想要逃。
上官彧可以骗她,可以不道歉,可以堂而皇之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这一切都是他的自由。
但是他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辱她。
他把她当成什么?
云紫芙如常的沐浴更衣起床,在邬琴错愕的眼神中,不发一语。
她甚至胃口很好的将今日早膳都吃光了。
邬琴见状,暗暗松口气,只以为云紫芙已经想通。
用过早膳后,云紫芙如常的在安王府内散步,最后去了药田。
“邬琴,本宫想一个人静静,你在院外守着。”
“是。”
邬琴不疑有他,如常地守在院外,时不时的往药田那看去。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当邬琴再度转头往药田看时,哪里还有云紫芙的身影!
“世子妃!”
邬琴错愕的站在空荡荡的药田前,直到此刻,她都不愿相信云紫芙从安王府内逃了出去。
她没有犹豫,立马折返回修竹苑,问了守着院门的婢女,知晓云紫芙并未回来。
邬琴回到屋中,环顾一周,并无发现云紫芙的身影。
直到这一刻,她才开始相信,世子妃真的跑了,没有带她,独自一人跑了。
邬琴心里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忧伤。
她在屋内约莫待了一炷香的时间,这才去书房。
“扑通”,她直接跪在了邬德面前,“邬首领,世子妃没了。”
“什么?”邬德眉头紧皱,“你把话说清楚。”
不等邬琴开口说第二句话,本是坐在书房内办公的上官彧,直接大步往修竹苑走,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邬琴。
邬德瞥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的邬琴,心有不忍,“你倒是把话说明白,世子妃是薨了,还是跑了?”
邬琴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那话确实说的不对,“世子妃不见了!”
她可不敢说世子妃跑了。
毕竟“眼见为实”,她可没看见世子妃是自个儿跑了,还是被人拐跑了,亦或是被人救了。
“还不起来。”
“阿?”
邬德很是无奈的瞪着她,“跟上!”
“我看你是真不想要这条小命!”
上官彧来到修竹苑并未看到云紫芙的“尸体”,这才缓过神来,问着随后赶来的邬琴,“世子妃呢?”
对上世子那双满是戾气的黑瞳,邬琴哪里还敢有所隐瞒,一股脑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如倒豆子一般,全都倒了出来。
上官彧听后,立马下令,“命人全城搜捕!”
“城门处,派人严加看守。”
说完,上官彧立马往药田而去。
药田旁的锄头上,还沾着湿润的泥土,躺在田头正无声的嘲讽着来人。
一眼就能看得尽的药田,根本无处可藏。
邬琴领着人又仔仔细细的搜了一遍,“世子,此处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