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会面
今日夜幕一贫如洗,出奇的黑,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步琰之大病初愈,足不出户,在家修养。
他身子其实已经好很多,只是皇后、镇北侯夫人不放心,非要让他在家多修养几天。
用过晚膳,他独自一人来到演武场,想要提枪练一练。
手刚放到长枪上。
“世子!”一婢女从黑暗中跑出来,直接跪在他的面前,“夫人特意叮嘱,您近日不能动武。”
步琰之黑眸一愣,他是察觉到有人在暗中盯着他,也知道是他母亲的人,但没想到,母亲派来的人不仅仅是盯着他,还将他所做之事汇报给母亲。
“夫人还让你做什么?”
见那婢女跪在地上,埋头不起,步琰之满眼无奈,将手收回,“本世子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你回去禀报母妃就是,不用盯着本世子。”
“是。”婢女应声退下,但步琰之发现,她并没有离去,而是退回了刚才的阴影里。
步琰之无奈叹息。
他一向不近女色,弱冠之后,更是将身边的侍女都换成了小厮。
渐渐的,在他们府中的婢女眼里,他就似阎罗一般的存在。
她们是能不在他面前露脸就不露脸,避他如蛇蝎。
这在自己府里,没有外人时还好,要是被人看到,还不知道他对他们做了什么。
练武不成,他只能掉头去书房。
难得休息,不用管朝廷诸事,倒是让忙惯了的他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自从他十五岁随父亲上战场后,便从未有过这样轻松的日子。
“谁!”
刚踏入书房,步琰之便察觉到有另一个人的气息,皱眉呵斥,“出来!”
“是我!”
上官彧从书架后走出来,“关门,我有事同你说。”
在看到上官彧时,步琰之的黑瞳内闪过一丝错愕。
他对着身后侍卫做了一个退下的手势。
侍卫立马退下,还贴心的帮他们把门关上,而后守在门前。
“你不是去利州了?”
上官彧自顾自的坐下,熟门熟路地拿起桌上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遇到些事,特意回来寻你。”
“何事?”
步琰之忍不住地问了一句,“世子妃呢?”
是同他一起回来了?还是独自去利州了?
“本世子的世子妃就不容您操心了!”
上官彧故意不说,“我在金合驿馆遇到了韵姐姐。”
“齐王妃?”步琰之心中虽是不满上官彧的态度,但遇到事情的时候,他还是能够摒弃私情,与他公事公办。
“她怎么会突然回盛京?”步琰之道出心中疑惑,“齐王也一同回来了?”
“没错。”
上官彧这才将他遇到齐王之后的事情缓缓道来,说到最后,步琰之的脸色已经同今日的夜幕一般黑。
“你怀疑齐王便是近日盛京城内诸多悬案的幕后黑手?”
“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江南巡抚。”
“一个巡抚就能搅动盛京城内的这一滩浑水?”上官彧挑眉,“这话忽悠忽悠百姓便是。”
但凡有点心思的人,谁能信这结果?
只是那人一直掩藏在幕后,让人捉不到把柄。
相信眼下所有人都在猜测云国公、李公公的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此人处事果断,行事阴狠,对待自己人也是处处不留情。
他们避之唯恐不及。
“你想做什么?”
“按原计划见机行事。”上官彧对齐王并无任何私情,完全没有想过要对他手下留情。
“但……”
上官彧冷眸透疑,“韵姐姐是无辜的。”
“他们夫妻一体,你又怎能肯定齐王妃是无辜的?”
如果那幕后之人真的是齐王,那单图国国君会不会亦牵涉其中?
若真是如此,事情可能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复杂与危险。
步琰之幼时也时常入宫,但……与齐王妃并不相熟。
他看待齐王、齐王妃这事,明显比上官彧冷静很多。
“此事你不准备报禀皇上吗?”
步琰之说这话时,语调明显比之前冷了不少。
他是纯臣,万事以皇上为主。
任何伤害皇权的事情,他绝不会允许。
哪怕这人是他最好的兄弟也不行。
“按照原计划,此刻我正在前往利州的路上,并不在盛京城内。”
上官彧的右手食指轻轻地叩击着桌面,“这也是我来寻你的原因。”
对于步琰之的怀疑,上官彧并不在意。
他们两个人先是皇上的臣子,才是彼此的朋友。
如果步琰之会因为他们二人的私情,而耽误国事,那他们也不可能成为朋友。
“齐王之事,需由你进宫告知皇上。”
上官彧面色凝重,“按照他们的脚程,不出意外,明日齐王便会进宫。”
他将步琰之从头到脚都扫了一遍,“你身子如何?可以进宫吗?”
“我身子已无大碍。”
步琰之眼中闪过一丝阴翳,来而不往非礼也。
如果幕后之人真是齐王,那其之前送他的这份大礼,他岂有不还的道理?
“我该去哪寻你?”
“你不用来寻我,明日入夜,我会再来寻你。”
步琰之黑眸定定地望向上官彧,见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满心无奈,“看来我镇北侯府的防卫在世子眼中根本是小儿科。”
“待此间事了,本世子定会对镇北侯府护卫漏洞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上官彧丝毫没有一丝愧疚,面色如常,“你若不放心,自己改也成。”
反正他总归能想到办法混进来。
“都听你的。”
步琰之重重叹息一声,“只希望这一次能够将那隐藏在幕后的人连根拔起。”
不管那人是谁,所谋都不小。
从云国公府开始,他们就像是拔萝卜一样,连根拔起了一串。
若只单单看这一串人中一人所做的事情,只会觉得那人丧尽天良,为了赚银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但将他们做的事情连起来,那便不是单单赚银子那么简单。
他们像是一人负责一条线,彼此不罩面,但所有的事情却密密麻麻的织连在了一起。
云国公在盛京城内捕捉盛京良家子卖入江南繁盛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