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你裤子上有好多血。
夺下天北城的当日,南岳士兵便清点过北金军营内的粮草,可惜所剩粮草并不多,只够南岳将士吃三五日的。
至于城内还有没有其他地方藏有粮草,这无人知晓。
最终寻找粮草的差事落在了冬宝身上。
慕容璃自请与她同行,两人骑马离开军营。
冬宝手里有九万斤粮食,之前开米铺的时候并未拿出来用,一直存放在空间里。
这些粮食足够南岳将士吃上一个月,到时攻下新的城池,就不缺粮食吃了。
至于喂马的草,空间里新鲜脆嫩的草叶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冬宝带着慕容璃两个人装模作样地在城内找了一日,然后出门城,直奔从前的小南村。
接连下了几日雪,城外的山路并不好走,没走多久冬宝便翻身下马,牵着自己的马慢悠悠地往前走,省得马蹄太滑摔倒。
慕容璃也牵着马,走在她身旁。
“江大村,冬安,秦予安……这些哪个才是你本名?”
“告诉你的都是我真的名字。”
“所以只有江大村是你为入军营杜撰出来的名字?你年纪这么小,怎么想着从军?”
冬宝仰头看向慕容璃,自然而然道:“因为我要来带你回家啊!这不是我五年前就答应过你的事情嘛!”
慕容璃听见这话,心底猛地一怔,他没想到冬宝还记得五年前的约定。
他在这个北风萧瑟的地方待了整整十四年,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没有熟悉的语言和文字,他一个人从稚嫩孩童到即将及冠的成人,这些年来心中最期盼的事情便是回家。
可他远在高位的父皇从未想过接他回家,而他的母妃这么多年也没有来信,他们似乎都早已遗忘了他。
而一个五年前仅相识半月的人却说,他要带他回家。
回家,这是一个多么让人心动的词语。
慕容璃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这一瞬间被不知名的东西填满,鼓鼓囊囊的,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包裹住。夹着雪粒的冷风吹在脸上,都让他感觉不到冷意。
慕容璃忍不住抬手去拍冬宝的肩,但最后手却落在她柔软的发顶上。
“秦家弟弟,这五年你变化不小,比从前高了许多。”
冬宝最喜欢听人夸她长得高,所以听见慕容璃这话,冬宝开心地笑弯了眼睛。
末了,她又道:“大哥哥这五年的变化也不小,比从前瘦了好多好多啊!听说你被那滢月公主软禁了五年,她是不是虐待你了?”
“不过没关系,滢月公主被我们抓起来了,她再也不会伤害你了。等回到南岳,有好多好吃的等着你,我阿娘的手艺可好了,你要是没饭吃的话还可以来我家蹭饭!”
“此话当真?”慕容璃挑眉。
冬宝用力地点点头,“当真当真,小爷我很有钱哒,多养一张两张嘴根本不是问题!”
虽不能说富可敌国,但五年前劫过北金三皇子的库房,自己又会挣钱,手里积攒的资产未必比一个南岳皇子少。
所以冬宝觉得自己比慕容璃有钱太多,这才说出这话。
两人约定好这件事,慕容璃忽又提到滢月公主。
“滢月公主确实可恨,但她也有可怜之处?”
冬宝疑惑地看向慕容璃,露出“此话怎讲”的眼神。
慕容璃道:“在北金,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都知道他们的大王十分宠爱滢月公主,视她为掌上明珠天上明月。但其实这种宠爱根本不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宠爱,而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宠爱。”
“什么?”因为太多震惊,冬宝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他们不是亲生父女吗?”
“北金人生性野蛮,即使入主中原大地这么多年,住上宫殿穿上锦衣华服,也难以丢弃自己的野性。他们妻子可随意相赠、继承,女儿也如此一般。”
“滢月公主生的貌美无双,他的父亲又是色欲熏心之人,一次借口酒醉便将她占为己有,王后不敢站出来阻止。经过此事后,滢月公主便从王宫搬出来自己开府另居,性情也有些乖张怪戾……”
冬宝抬手打断慕容璃的话,“太恶心了,想吐!”
她之前见滢月公主有单独的公主府,就是像北金人说的那样是因为备受宠爱,所以才能有自己的府邸,没想到却是因为此事。
真的太恶心了!
冬宝在心底对滢月公主升起一丢丢同情心,同为女子,她确实不易。
但这并不是她可以随意残害别人、轻贱别人生命的理由。
两人走到一处雪山,正是两人初遇时的桃花山,冬宝决定把手里的粮食放在这里。
但她需要挖出一个山洞存放粮食,制造出粮食被藏在这里的假象,再让那些士兵来搬。
两人商量好这件事后,便开始挖山洞,一直挖到天黑才停。
冬宝根据记忆带着慕容璃回到小南村的秦家老宅,时隔多年,原本的三间土坯房已经坍塌,只剩下几面残墙和半角屋檐。
慕容璃在里面转了一圈,只有一处能避风雪的墙角,他将墙角收拾干净,勉强腾出一块空地。
然后冬宝从空间拿出两床棉被铺在地上。
慕容璃已经见识过冬宝凭空变出来挖土车,所以对于这些棉被、棉衣、木柴以及锅碗瓢盆还有热气腾腾的虾饺……等等,竟还有热气腾腾的吃食物!
慕容璃微微张开双唇,难掩惊讶:“你……你该不会是个田螺姑娘……哦不,田螺兄弟吧?”
“我又没有壳,怎么会是田螺?”冬宝朝他挤了挤眼睛,“你吃不吃?”
慕容璃将冬宝掏出来的柴火点燃,然后坐到她身旁,两人吃了一顿饱饭。
吃过饭后,冬宝感觉肚子有点撑,便站起来打算在屋子里走走消消食。没想到她刚站起来手腕就被慕容璃拽住。
“你……你受伤了?”
“受伤,我没有受伤啊?”冬宝疑惑地看向慕容璃,不解其意。
慕容璃指了指冬宝的屁股,道:“你裤子上有血,难道是方才在雪山里被树枝划的?不过……你的裤子并未破……嗯?你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流了那么多血,你的伤口不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