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说着她就闭上了眼。
戚晚烟搬了把椅子在内室的门口坐着，绷着脸一眨不眨地盯着莫澄的脸。
她和沈承骁到这里的时候接近傍晚，这会儿天色已然黑透。
戚晚烟一边看着莫澄的脸，一边观察着窗外有没有流星雨。
她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扰乱莫澄的阵法。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她以为莫澄已经快睡着时，窗外突然划过了一阵亮光。
真的有流星雨！
戚晚烟立刻扭头去看莫澄，发现她一直平静的脸蛋紧皱了起来。
看着像是非常痛苦。
难道她已经穿越回去了？
戚晚烟心里七上八下，又是害怕又是担忧，再也坐不住，起身开始在门口不断踱步。
在她焦急不停时，法阵里的莫澄忽地睁开了眼。
戚晚烟两步冲进内室：“怎么样？”
莫澄郁闷地从法阵里起身：“又没成功，错过这次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估计是你们突然到访让我无法静心。”
闻言戚晚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抱歉啊……”
“算了。”莫澄摆摆手：“也不怪你们，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说着她走到外间端起桌上的茶杯灌了几口，又靠在椅子上休息，看着像是耗费了巨大心力。
戚晚烟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有那么多针剂应该也是和我一样，把实验室带过来了？这是什么原理？”
莫澄点头：“不错，什么原理我说不清楚，我觉得也是世界磁场紊乱的结果，在另外一个空间把我们最想要的东西搬了进来。”
“原来是这样……”
戚晚烟叹了口气，暗道想不明白就算了。
她不像莫澄这样迫切要回到现代，一直留在这里对她来说挺好，她也没有多少精力研究这些事。
“对了！”莫澄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我给你本册子，里面是我研究出的可以与人共享空间的办法，如果你有完全信任的人，在一定条件下可以把他带到你的实验室里面去，我没有可信的人，所以到现在也没试过。”
莫澄进了内室，从墙壁暗格里拿出一本黑色小册子递给戚晚烟：“你可以试试。”
“好！”戚晚烟有些激动，如果能行的话她希望能带沈承骁进她的实验室看看。
她翻开册子看了两眼，里面的字实在太多，又晦涩难懂，只好说道：“我还是拿回去慢慢研究吧。”
莫澄点着头打了个哈欠：“今日夜色已深，你们去东边的偏房住一晚吧，明日一早我就得走，不然那家伙肯定来堵我，等我以后研究出别的法子再和你说。”
“那家伙是谁啊？”
“是个渣男，说了你也不认识，我得睡一觉尽快补回耗费的体力，你也快去休息吧。”
见莫澄不愿多说，戚晚烟也不好再多问。
她推门出去，发现外面飘着丝丝的细雨。
沈承骁还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身上被雨点打湿了不少。
檐下正好有把油纸伞，戚晚烟撑开疾步走进雨中：“你傻吗？下雨了不知道来屋檐下躲躲？”
她刚走到藤椅前面，椅上的人猛地站了起来，用力把她抱进了怀里。
沈承骁冰凉的脸深深埋进她颈侧，嘶哑着低喃：“晚烟……”
“怎么了？”戚晚烟一手撑伞一手拍了拍他的背：“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整得像生离死别一样。”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什么？”戚晚烟有些没听清，她往后仰头把沈承骁的脸从自己脖子里移出来：“你说你以为什么？”
沈承骁双眼通红，眼尾一滴水珠滑过，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我怎么可能不回来……”
戚晚烟忽然说不下去了。
她原本是疑惑，还想打趣沈承骁今日到底为什么这么奇怪，可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她忽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你都知道了？你以为我不会回来了？”
“嗯。”沈承骁闷声点头。
戚晚烟瞬间哽咽，眼眶阵阵泛酸。
她眼里一下涌上点点水光，看着面前傻乎乎的沈承骁心疼不已。
随即她又被拥入怀抱，沈承骁手臂紧紧抱着她的腰，像是要把她用力揉进自己怀里。
沈承骁的脸再次埋进她颈窝，这次不是凉的，而是温热的。
他哭了。
戚晚烟心脏狠狠地揪着疼了起来，一想到沈承骁在外面等着的这半日里，他直直地望着房门，绝望而无助地等待就觉得心痛。
他以为自己不会回来了。
他以为自己要回到原先的世界。
再回忆起这些天发生的事，戚晚烟忽然明白，原来沈承骁所有的异样，全都有迹可循。
他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自己是来自其他世界的人。
在刑部大牢审问莫空大师时，她的惊喜和期待没有骗过沈承骁的眼睛。
那时候，沈承骁以为她是在期待回到原先的世界。
他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莫空大师，像是在自欺欺人似地想让戚晚烟也忘记莫空大师的存在，这样她就不会消失。
可戚晚烟还是要来吴屿山。
所以他不顾朱行琰的阻拦，一定要陪她来。
所以他一路走得极慢，不是为了游山玩水，而是想让路途再变得更长一些。
所以他在来吴屿山的每一步，都是在与她告别。
这座小院子对戚晚烟来说是熟悉的家的感觉，而对沈承骁来说，却是犹如世外仙境一般。
衣着奇怪说话奇怪的莫澄，一看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觉得这里大概就有能送戚晚烟回去的机关。
戚晚烟见到莫澄时候的欢快，她们两人之间莫名其妙的对话，把他赶出来时的隐瞒，这一切都落在沈承骁眼里。
沈承骁以为戚晚烟独自进了房间，可能就不会再出来。
他无力地看着她走进去，只留下一句“我等你回来”。
然后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从日暮坐到夜深……
“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不早点问我？”
“我怕问了，你立刻就会消失，我怕这一切都是泡影，怕你根本就不愿意留下，怕我成为你的负担……”
他有太多的顾虑，他什么都懂，他又什么都不敢说。
他知道自己与戚晚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怕一旦说明白，他们之间便有了芥蒂。
他甚至会因此而自卑。
还不如装作糊涂，让一切留得更长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