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出发去吴屿山
“你倒是聪明。”沈承骁居高临下瞥了他一眼：“怪不得父皇当年如此看重你。”
一见事态不对他立刻就能放下谋划了许久的计划，自请革职，如此还能留下一条性命。
他已经看出来沈承骁动了杀心，只要把谋害皇子的罪名安到他头上，那就是必死的结局。
所以在沈承骁说出口之前先请求告老还乡，识时务又拿得起放得下，真真当得起老谋深算一词。
他起身再次叩首：“是微臣糊涂，微臣已明白陛下的意思，此次回乡后微臣必信守承诺，此生不再踏足京城。”
他目光灼灼地望着沈承骁，眼神里是真诚的祈求。
在顷刻之间，他已全然放下了野心，只求沈承骁能饶他一命。
许久之后沈承骁才重重地叹了口气：“罢了，朕看在父皇的面子上准许你告老还乡，如果你还有别的心思，朕绝不会再手下留情。”
“多谢陛下！”蒋其正将头埋在地上，久久没有抬头。
他犯的是死罪，沈承骁能如此宽容已是难求，此时他心底甚至生出了许多感激之情。
蒋其正也彻底明白，他根本斗不过沈承骁，能安然回老家是最好的选择。
“行了，都起来吧。”
沈承骁一发话，蒋其正慢慢站了起来，跪了这么久他双腿都在微微发抖，鬓边两侧的头发因叩首而垂下来几缕，已经是花白的颜色。
蒋其正老了，也斗不动了。
沈承骁看着他晃悠悠的身子，安心了不少。
正在蒋其正准备告退时，沈承骁又忽然开口：“听闻蒋大人上月刚得了一个孙子，朕还未来得及道贺，就将孩子先留在京城，等朕有空了去看看他，其他人先行离京即可。”
蒋其正面色猛地一愣。
沈承骁是想把他的孙子留在京城当人质，以确保他在老家不敢生出别的心思。
蒋家自来男丁稀少，这一代又全是女子，蒋其正的孙子不过三个，还夭折了一个，如今蒋二夫人好不容易又生下一个男丁，全家像是得了宝贝一样护着。
蒋其正哪里舍得把孩子单独留在京城。
他抬头看向沈承骁，本想说几句求情的话，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如果再多言，保不准就没办法顺利告老还乡。
蒋其正只好咬着牙点了头。
沈承骁这才摆摆手，放他们出宫。
“其实蒋其正也没做什么，无非是想把孙女送进宫，想看看能不能得到太子之位。”在蒋其正走后戚晚烟说道。
沈承骁点头：“父皇还在时他也替我们说过不少话，只是年纪大了生出些别的心思，留他一命的确是看父皇的面子，只要他聪明就知道应该如何做。”
“孙子还在我们手上，他不敢再有异心。”
“如此最好。”
沈承骁打了个哈欠，牵着戚晚烟的手撑伞走出了承德殿。
“困了，睡觉去，终于不用作戏了……”
三日后，蒋其正称病告老还乡，蒋昭谨以谋害皇子的罪名被打入冷宫，实则是改名换姓后跟着蒋其正一起回了老家。
蒋其正一走，朱行琰大刀阔斧地整顿了一番，将背地里与蒋其正勾结的人全都降职或革职，再也掀不起风浪。
如此朝政便被沈承骁死死把控在手中，再没有任何可能波动的漏洞。
又过了几日，薇贵妃因小产身体受损薨逝，其实是被戚晚烟暗中送出了宫。
陪着皇帝皇后演了这么一出戏，她拿了一笔足够余生安稳不愁的钱，出京城后随便到哪里都能过上好日子……
把事情都解决后，戚晚烟又闲了下来。
除了去找安南郡主骑马，就是去回春堂给人看病。
本来回春堂是阮知宁在坐诊，但阮知宁说想出去见见世面，背着药箱四处云游行医去了。
戚晚烟知道她是想一路往北去永州找李斯年。
虽然她如今年纪才十三，但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大人，从京城到永州一路没什么危险，她执意要走，戚晚烟也不好拦着。
阮知宁一走，回春堂就没了人看管，戚晚烟便把它卖给了许明轩，交给徐大夫打理，她只在有急症时才从宫里出来帮忙。
这日她去了戚家一趟，出来后坐在回宫的轿子上问阿兰：“霜儿怎么还没从青州回来？火锅店还抽不开身吗？”
阿兰无奈道：“听说是被周尚璟绊住了脚步，一时半会儿可能回不来。”
“周尚璟？那个赌坊老板？”
“是啊就是他，他那赌坊开不下去了，看咱们火锅店生意好，觉得开酒楼不错，于是在火锅店对面盘了一间铺子也开酒楼，非要和霜儿抢客人，两人都憋着气要把对方干关门，周尚璟的酒楼不倒，霜儿估计回不来。”
听完戚晚烟笑了起来：“听着还挺有意思。”
“哪里有意思？听说霜儿和周尚璟当街对骂了好几次，要被气死了！”阿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戚晚烟想想都觉得那场面好笑：“那就让霜儿在青州多待几日，等彻底把周尚璟干趴下再回来。”
又闲了几日后，戚晚烟终于想起了还待在大牢里的莫空大师。
是时候该去吴屿山了。
一开始知道莫空大师的师父也是穿越人时，戚晚烟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
可后来被其他事牵住精力，反而慢慢把这事儿放了下来。
她也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或许是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甚至是对即将要见到与自己同样的人而感到有些害怕。
所以戚晚烟一直没想好什么时候去吴屿山。
但总归是要去的，她实在太好奇了。
得知她准备去吴屿山，沈承骁抛开了所有政务要与她一起去。
哪怕朱行琰跪在承德殿说了整整半日朝中离不开皇帝，沈承骁都没理他。
“其实你不用和我一起去，我带着阿兰去就行，我问过莫空大师，吴屿山里只是路难走，没什么危险。”出发前一夜戚晚烟还在劝沈承骁留在京城。
不知为何沈承骁情绪有些低落，被子下拉着戚晚烟的手更紧了一些。
他声音闷闷的：“我要和你一起去。”
戚晚烟掰过他的脸一看，发现他面色有些凝重，不禁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出去游山玩水，而你却要在皇宫处理政务，不公平？”
沈承骁没说话，许久之后“嗯”了一声。
他这副委屈的模样让戚晚烟更觉好笑：“我听说朱行琰又跪着求你不出京，怕耽误你们的正事。”
“哪有那么多正事？和你一起去吴屿山才是正事。”
“好，那就不管他。”
第二日，戚晚烟和沈承骁乔装后离开京城，向着吴屿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