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毒酒还是白绫，自己选吧
孙氏没出声，也没抬头，默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戚晚烟又道：“其实我早就知道是你在背后与齐太后合谋，只是顾念着往日情分才没有直接拆穿，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你或许也是一时没想明白才被齐太后威胁，好在我娘没出事，只要你主动来与我认错，我就可以不追究。”
“但从我们回到京城到现在已有近两月，你却一直闭口不言，孙姨娘，本宫对你甚是失望……”
孙氏终于抬起了头，面上早已是满脸泪水。
“皇后娘娘……”
戚晚烟闭了闭眼，不再看她。
身后的阿兰举着一个托盘走到了孙氏面前，上面是一杯毒酒和一条白绫。
“你自己选吧。”
看着阿兰手里的东西，孙氏脸色霎时更加惨白。
哪怕她已经接受了自己要死，可是死亡真正摆在面前时，心里难免还是无比害怕。
她慢慢直起身子，哆嗦了半天手也没举起来。
“老爷……”孙氏求助的眼神落在了戚为川身上。
戚为川还在气头上，但他脑子清楚得很，孙氏勾结齐太后犯的是谋逆重罪，这时候他要是为孙氏求情，整个戚家说不定都得为她陪葬。
“如今我也没有办法。”戚为川把头转到了一边。
孙氏彻底没了话。
她泪眼涟涟地对向戚晚烟：“娘娘，嘉禾还小，他什么都不知道，求娘娘留他一命……”
戚晚烟平静地开口：“此事往大了说是诛九族的大罪，但本宫并不想牵连无辜之人，此事乃你一人所为，你自行了断后其他人本宫便不追究，为了戚家的名声，对外就说你是病死的，内情只有我们几人知晓即可。”
“……多谢娘娘。”孙氏止住了眼泪，脸上一片悲戚。
许久后她举起手，颤抖地握住了酒杯。
她慢慢把酒杯举在嘴边，闭着眼仰头而尽。
不出片刻，伴随着一声轻响，孙氏的身子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戚为川捂着脸跪下：“多谢皇后娘娘留嘉禾一命，往后微臣定会好好教导嘉禾，不让他像他娘一般。”
戚晚烟手臂往桌子上一放，悠悠道：“若你教不好，本宫会亲自派人来教。”
戚为川身子顿时一抖，忙道：“娘娘放心，微臣一定教好！”
见他一脸坚毅，戚晚烟也没再说什么。
她又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扬声转了话题：“父亲年事已高，就别惦记再回朝堂之上了，如今朝堂也没有父亲的位置，你提前与我娘过上养老的日子吧。”
戚为川低着头没说话。
戚晚烟继续道：“那日我娘被人挟持在城门之上，若不是朱大人舍命相救，此刻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她，当时你也在城门之上，还得等一个外姓人来救，着实让我寒心。”
这话更是让戚为川抬不起头，他早就猜到戚晚烟对此事心有怨怼。
戚晚烟又道：“要不是我娘心里有你，你在我这里早就死十回八回了，好自为之吧。”
“是。”戚为川闷头应声，整张脸都快埋到了地上。
“现在戚夫人的位置空了出来，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只要你脑子清楚，戚家所有人一辈子都可以安安稳稳，但你若是想法太多有点什么别的心思，那我可就不敢保证什么了。”
“是，我知道该如何做，皇后娘娘放心！”戚为川赶紧表态。
戚晚烟满意地点点头：“那我就先走了，娘，改日我再来看你，你得了空也可以常去宫里走走。”
“好，我知道了。”
戚晚烟起身准备走，安南郡主道：“改日皇后娘娘有空我们一起出城去骑马啊！”
她弯着唇对戚晚烟挑了挑眉。
戚晚烟哭丧着脸鼻子一皱：“沈承骁刚登基，许多人都盯着我们，最近我要是出来骑马御史台那帮人必会上书说我不懂礼数，等过段时间吧，我偷偷出来找你。”
“好！”
说完戚晚烟便摆驾回宫。
她这边解决孙氏顺利，沈承骁那边却是忙得焦头烂额。
前段时间处理了许多官员，现在朝中不少官职空缺，一时很难找到接替的人。
只能是剩下的官员们一人做两人的活儿，沈承骁自然不好意思闲下来，得打头为官员们作出表率。
才登基第二日，就被一帮官员拉着在承德殿商议科举之事，忙得连午饭都没吃上。
戚晚烟听说后亲自拎着食盒去了承德殿，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官员们的说话声。
他让小林子进去通传后，缓步走了进去。
见她进来，几个大臣立刻跪了一地：“拜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戚晚烟走到沈承骁桌前。
沈承骁身上还是一身明黄龙袍，一看就是从下了朝就在这里谈话，连衣服都没换。
戚晚烟对他眨了眨眼，丝毫不在意其他人的注目开始布菜：“各位不饿吗？”
“这……”下面跪着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都把视线落在已经是丞相的朱行琰身上。
朱行琰轻咳一声道：“饿了饿了，一时说得太尽兴，忘了陛下还没吃饭，微臣回去先拟出个章程给陛下过目，先行告退。”
他说完其他官员也纷纷跟着告退。
官员们一走，承德殿里顿时安静下来。
沈承骁长出一口气：“你来得正好，我也没想到这帮人这么能说，明明都是些小事，在这里说了整整一个上午。”
戚晚烟笑道：“你现在刚登基，他们自然是有点小事都得来找你，但也不能事事亲力亲为，那不然以后得累死，连午饭都没时间吃。”
“是是是，皇后娘娘教训得是。”沈承骁打趣道。
“贫嘴。”戚晚烟瞪了他一眼：“快吃饭吧。”
“刚才累着了，朕的手举不起来，皇后喂朕吃。”
沈承骁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歪着头张了张嘴，等着戚晚烟喂他吃。
戚晚烟用筷子点了点他的下巴：“自己吃，这么多人看着呢。”
一旁的宫女太监们头都快弯到了胸膛里，根本不敢抬头，但戚晚烟觉得他们一定都竖直了耳朵在默默听笑话。
沈承骁偏偏还就是死皮赖脸：“真的举不起来，皇后要是不喂那我就要饿死了。”
戚晚烟简直拿他没办法，她都看见离他们最近的小林子正在拼命压嘴角都压不下来，又不敢真笑出声来，低着头快憋出了内伤。
戚晚烟没好气地随手夹了一筷子菜塞进沈承骁嘴里：“当上皇帝怎么如此幼稚了？我来找你是有正事，母后上月就说想回江南老家看看，我看她最近在宫里待着闷，打算这几日与她去趟江南，你跟不跟我们一起去？”
“去。”沈承骁没犹豫立刻道：“我也想去江南看看。”
沈承骁登基后，婉贵妃自然也成了太后，最近她父亲一案翻案后，她在宫里待着愈发觉得想家，和戚晚烟说过几次想回去看看。
但沈承骁想跟着一起去的愿望没能实现。
出发的前一天，朱行琰跪在承德殿求了半天，以政务繁忙新帝不能离京为由把沈承骁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