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以先帝之名，匡扶天下正义！
消息传来永州时，已经是太皇太后薨逝的三日后。
也就是太皇太后死在了除夕夜。
几位官员在太子府书房里围着沈承骁商议，是否要以太皇太后的离世作为出兵讨伐齐太后的理由。
正商议着，房门被人从外敲响。
戚晚烟的声音响起：“是我。”
沈承骁道：“进来吧。”
戚晚烟进门后神色颇有些凝重，她手里攥着一封皱巴巴的信。
“这是齐太后身边的金颂传给我的，她想方设法把信交给了纪家的商队，刚到我手上。”
当初齐太后谋逆刺杀先帝时就是金颂从宫里送出的消息。
戚晚烟来到永州后，金颂一直作为暗线继续潜伏在齐太后身边，渐渐成了最受她信任的宫女。
如果不是情况特殊，她不会铤而走险给戚晚烟送信。
沈承骁接过来打开一看，脸色霎时变得无比阴沉。
信上说太皇太后不是病死，而是被锁在宫里活活冻死的！
自齐太后和萧允岘掌权后，就将后宫所有嫔妃们送去了城外的大安寺念经祈福。
而齐太后没办法把原来的太后也赶出去，只好将她封为太皇太后，明面上对她无比尊重，实则却将她关进了一处小宫殿，只留了寥寥几个宫女太监伺候。
那几个宫女太监根本不用心做事，后来更是经常对太皇太后无故肆意打骂。
内务府更是过分，入了冬也没给太皇太后宫里送贡炭。
宫里没有取暖的物件，自入冬太皇太后就染了病。
除夕那夜京城下了大雪，太皇太后独自一人在宫里活活冻死了……
沈承骁看过后把信交给了其他几位官员，大家看过后也都极为愤慨。
“齐太后简直丧心病狂，如此对待太皇太后不怕遭报应？”
“看来朝中大臣们并不知晓此事，若没有这个小宫女，恐怕齐太后的恶行到现在也无人可知！”
“不能再等了，望太子殿下尽快回京，铲除逆贼匡扶正义！”
“铲除逆贼匡扶正义！”
书房里几个官员跪倒在地，齐声喊着让沈承骁尽快回京。
这也正是沈承骁所想。
当初从京城来到永州后，他其实可以直接打回去，可那时顶着谋逆罪名，如果硬打，或许会遭到其他几州的反抗。
当时他和戚晚烟就决定，要回京也必须光明正大让所有人心服口服地回去。
这半年沈承骁暗中做了不少努力，博州以南的几州虽未明确表明支持他，但应该至少不会阻拦北境的兵马。
又有太皇太后薨逝为由，更是给了沈承骁出兵讨伐齐太后最合理的借口。
如今是回京的最好时机！
“昭告天下，齐妃谋逆刺杀先帝，扶持沈锐凛后垂帘听政，虐待太后致死……种种罪行罄竹难书，本太子手握先帝遗诏，以先帝之名号令齐妃即刻退位，自裁于明阳殿阶前，如若不然，本太子将于正月十五兵临城下，匡扶天下大义！”
“是！”
沈承骁说完几个官员立刻起身退出书房，按照他的意思去拟文书昭告京城及各州。
官员们走后，书房里只剩下了沈承骁和戚晚烟。
两人情绪都有些低沉。
戚晚烟道：“齐妃不会退位，就算死她也不会让出梦寐以求的皇位。”
“我知道。”沈承骁点头：“文书不过是先礼后兵，我们要尽快动身，在正月十五前抵达京城，或许会有一场大战。”
“真没想到她能如此残忍，太后以前对她不错，甚至还与她一起对付过皇后，她竟连个安稳的晚年都不肯给她留下。”
沈承骁叹了口气：“谁也没想到她这么狠……”
戚晚烟眸子里藏着些柔意：“还记得我第一次进宫面见太后，嫔妃们都瞧不起我，只有太后对我不错，还赏了我一对镯子……”
听她嗓音有些哽咽，沈承骁靠在椅背上也似是陷入了回忆。
“我倒是没有印象深刻的事，不过太后自来对我还算不错，估计母妃会伤心一段时日。”
“是啊，母妃与太后关系不错。”
沈承骁又是叹了口气：“你去开导开导母妃，这几日我抽不开身。”
“好。”
戚晚烟正要走，宋舟刚好从外面进来。
“太子，你之前让我查的那个莫空大师，可能就在齐妃身边，除夕夜齐妃在宫里宴请百官，有人看见她身边有个光头的和尚，只出现片刻就离了席，听宫里的小太监好像是叫他什么空大师。”
听完宋舟的话沈承骁和戚晚烟皆是一愣。
“这么说齐妃与莫空大师混到了一起？此人作恶多端，他最好不要跑，我们回京后刚好把他一起解决。”
戚晚烟半眯着眼睛，沉思道：“估计是莫空大师用什么永葆青春的药哄骗住了齐妃，她那么小心谨慎，一般不会轻易把人放在身边。”
宋舟也道：“说是齐妃看着对他还挺敬重，肯定是被什么乱七八糟的秘药唬住了。”
“知道他的行踪就好办。宋舟你先行去北境大营，三日后我们朝京城出发。”
“是！”
沈承骁提笔又给护国公写了封信。
只要护国公不出手帮齐太后，这一战必是沈承骁稳赢。
太子公开的文书不出两日就传遍了大渊，自然也早早到了齐太后手里。
太后宫殿里，齐太后手边所有能摔的物件都被她摔了个干净。
一宫的太监宫女跪了满地，战战兢兢一句话都不敢说。
萧允岘坐在一侧等齐太后发泄完才开口：“你们都出去，太后需要静一静。”
“是。”金颂忙不迭带着众人退了出去。
殿里安静后，齐太后也慢慢安静下来。
发泄一通她头上簪子歪歪扭扭地散开，让她看着像是个披头散发的疯子。
她也不在乎，反正在萧允岘面前不用顾及形象。
“那老太婆死了的消息我不是让你先压着，等过了正月再昭告天下，沈承骁怎么就知道了？”
“压了，但这么大的事难免还是有些风言风语，肯定是朱行琰给他送了信。”
齐太后一脸犹疑：“就算朱行琰知道她死了，但也不可能知道是被冻死的，怎么沈承骁的文书里就那么肯定地说是冻死的？”
萧允岘渐渐拧起了眉心：“是不是你身边有内鬼，走漏了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