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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一个冒牌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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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列格抱起了臂膀,无声的在面具后面吹胡子瞪眼,这位公爵显然没有将他这个保镖放在眼里,他们三人聚在一起,而安东列尼只问候了乔榆和亚历山大。不过我们成熟的赏金猎人并不会计较这些,他很有职业素养的退到了一边,给这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留出交谈的空间。

    “噢,亲爱的公爵。”亚历山大张开双臂,拥抱了这位王公贵族:“久仰您的大名了,请允许我向您致歉,您知道我都在做些什么勾当,那些兽人贩子是很难清理干净的。”

    “我能理解,向您这样的英雄总是会投身于更伟大的事业中的,能赏脸光临我这破旧的地方吃顿饭,我就已经很荣幸了。”安东列尼热情的笑着,奥列格看出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只有此时公爵脸上的笑容才是发自内心的:“不瞒您说,我哥哥的妻子就是一位兽人,在成婚的前一天被兽人贩子掳走了,多亏了您出手相助,他们才得以在第二天团聚。”

    亚历山大摩挲着下巴,似是在回忆,然后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噢,我想起来了,那位脸上带着哀愁的、惊慌无比的女士,原来是您的嫂子吗?那我可真是无意间帮了您一件大忙啊,准备报酬啊公爵先生,我想我后半生可以不用再工作了。”亚历山大开起了玩笑,两个男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对,他在说谎!奥列格一眼看穿了亚历山大的谎言,那套说辞随便放在谁的身上都能起效,他甚至可以将乔榆套进去!可是,萨沙为什么要说这种毫无意义的谎话呢?难道他真的想要公爵的赏赐?

    这边的奥列格还在头脑风暴,那边的公爵大人已经将目光放在了乔榆的身上:“噢,亲爱的小姐,我刚刚正到处找您呢。”

    “找我,做什么……请问公爵想要我做些什么?”这些天跟着奥列格放肆惯了,乔榆一下子适应不了这种繁琐的、文绉绉的说话方式。

    “当然是一展歌喉了,就像是你的母亲那样。”公爵大人朝着宴会厅的钢琴努了努嘴:“您就给我们露一手吧,我相信乔安娜一定将她的女儿培养得非常出色,才会像是藏宝一样将你藏起来,不敢让我见面。”

    他这话说得非常奇怪,不禁乔榆听出来了不对劲,连亚历山大和奥列格都向公爵投去了不解的目光。但那公爵像是完全察觉不到气氛的变化,他清了清嗓子,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请吧,我的小夜莺。”

    乔榆的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起初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舒服,等到坐到钢琴前,周围的宾客都围过来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她时,她才猛地反应了过来。自己在这场宴会中根本就不是什么座上宾,安东列尼公爵请她前来,只是需要一个调节气氛的乐手,一个宫廷里的吟游诗人,或者是一个在大众面前出洋相的小丑。

    如果乔榆和她母亲唱得一样好,那么公爵先生便会大肆吹捧她的金嗓子,到时候乔榆一旦火了起来,必定要偿还他的恩情,被迫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也不一定。但要是乔榆对音乐一窍不通,那么她将会成为大家的笑柄,公爵就会告诉宾客们她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再将两人扫地出门。不管是哪种可能性,安东列尼公爵都不会吃亏。

    真是精明的商人啊,居然拿名气来做生意。幸亏她的母亲从她小时候开始就教过她如何歌唱,也幸亏她生了一副好嗓子。乔榆咬了咬牙,把手指搭在了黑白琴键上,深吸了一口气,唱出了几个月来一直萦绕在她心头的曲调。

    手指按动琴键,欢快的音乐跳动着流出,比钢琴声更清脆的是女孩的吟唱。它时而高昂,愉快,咬字清晰,像是溪流溅在石头上;时而沉静,低落,吐字模糊,像是恋人的耳语。它更像是一只大大的手,在乐符跳动间扇了小鲍里斯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

    “这首歌是《凯鲁比诺的咏叹调》,选自莫扎特歌剧《费加罗的婚礼》。”一旁的亚历山大凑到奥列格的身边,向不解风情的赏金猎人低声解释着:“不过,它还有个更加耳熟能详的名字,你猜一猜叫什么?”

    “我哪知道叫什么。”奥列格下意识地感觉萨沙的嘴里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

    果然,亚历山大露出了他的招牌微笑,只要这种笑容出现,就意味着他要说一些不得了的话了,有些能让敌人闻风丧胆,而有些就……

    “《你们可知道什么是爱情》,没错,它就叫这个名字。”萨沙咂咂嘴,打量着奥列格,揶揄道:“哎呀我的老朋友,我是让你护送她旅行散心,不是让你散发魅力诱她陷进爱河啊!”

    “哼,说得好听。你知道和一个……一个正值妙龄的女孩子相处多不容易吗?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摸清楚其中的关窍,那就是在她穿新衣服的时候夸她好看,在她抱怨的时候和她一起大骂。”奥列格抱起了臂膀:“既然你这样说了,为啥你自己带她散心?”

    “兽人指挥官日理万机。”萨沙理直气壮。

    “日理万机的意思就是不停地往我们的每个目的地塞信,然后用望远镜偷窥我们的生活?甚至有时间从遥远的雪国带了一只猫崽子杵到我的门口,就为了能知道我会给猫起什么名字?”奥列格炮弹一般诉说着不满,他的眼睛再一次瞥到了萨沙衣领空荡荡的插花眼,赌气地哼哼着:“噢,你甚至忘记了我们当初的诺言,带着空荡荡的领口就晃荡在了我的面前。”

    “哎呦,你怎么也变得这样斤斤计较了起来!”萨沙的笑容变得苦涩了起来:“这不是来不及准备吗,你知道我的徽章送给了乔榆那孩子吧,再说现在的人都不会再接做蓝钟花徽章的活计了,你总不能让我自己一针一线地重新缝一个吧!”

    听到亚历山大这样说,奥列格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他打量着老友,好像自己是刚刚认识他一般。

    “怎么了?”亚历山大被他盯的发毛,讪讪的挠了挠脸:“我说错什么了?”

    “当然没有,我只是在埋怨你不遵守诺言罢了。”奥列格把目光从亚历山大身上收回来,投在了演唱歌曲的乔榆身上,像是小姑娘突然散发出了一种漩涡,将他的双眼吸引了过去一样。

    于是亚历山大也不再说话,认真的欣赏着属于年轻人的咏叹调。

    一曲终了,乔榆不卑不亢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提起裙摆向众人鞠了一躬。一般来说歌者都是站在旁边歌唱,很少有人能坐着一边弹一边唱咏叹调,年轻姑娘炉火纯青的技艺赢得了众人的尊重和赞赏,一时之间掌声如雷鸣般响亮。

    紧接着满意都要溢出脸颊的公爵敲了敲手中的酒杯,宣布舞会正式开始,真正的乐队开始进场,他们奏响了一曲欢快的舞曲,人们立刻找到了自己的舞伴。

    乔榆也在一瞬间抓住了奥列格的手臂,在萨沙眼里这是小姑娘在宣示主权,但乔榆远远不会想到这些,她飞奔过来牵住奥列格的原因是,可怜的papa在这场宴会中扮演的角色只是个保镖,也就意味着不会有人主动去选择他做舞伴,即使是那些朝他吹口哨的艳丽女人。为了防止赏金猎人的werwer声掀翻整个房顶,乔榆立刻牵住了他的手。

    人们随着曲调跳起了一种奇怪的舞,这种舞不是乔榆所擅长的那几种,它变幻莫测不说,还会随着节拍来更换舞伴,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可以共舞。这样下来,等到一曲终了时,每个人都会和自己想要接触却没能找到机会的人有着片刻说话的时间。

    随着节拍变动,乔榆松开了奥列格的手,投入到了萨沙的怀抱中,她的手拦住萨沙的腰,轻轻道:“是我的错觉吗?我觉得你的味道似乎变了。”

    “难道我要十几年不洗澡吗?”萨沙慈爱地看着已经长到自己下巴的小姑娘,被她愚蠢的问题逗笑得合不拢嘴:“或者数十年如一日地喷洒同一种香水?”

    “不,我说的可不是这个。”乔榆的鼻子不断抽动着,“你是狼,是食肉动物,身上多多少少会带有肉腥味,但现在我闻不到那种味道了,你身上只有草木的味道。萨沙叔叔,你说实话,”小姑娘抬起头,和那双灰绿色的眼睛对视着:“你是不是因为前些年吃的太胖身材走样了,才不敢来见我们的,而现在你节食减肥成功了,对吧?”

    萨沙哈哈大笑,而此时的音乐又变换了调子,乔榆不得已离开了亚历山大的怀抱。在临走时,她听到萨沙叔叔这样说:“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倒是不介意把食谱分享给你,我相信我那老朋友应该会很需要这种健康的饮食。”

    接着,乔榆又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抱在了一起,那女人热情的巨大的胸脯简直要将她淹死了,她用余光观察着场上的一举一动,盘算着自己还有多久能够接触到小鲍里斯,是的,她还没傻到忘记自己的任务。

    终于,在轮换了一圈不想干的人之后,乔榆终于牵到了小鲍里斯的手。几乎是刚刚碰面,她就开始用话术分散男人的注意力,假装自己是个慕名而来的、想要投怀送抱攀高枝的无名小艺术家。

    小鲍里斯被她这种做派弄的心猿意马又不敢显露出来,他得意洋洋的跳着舞,任由乔榆的手在他身上不老实的摸来摸去。

    “我的天啊,先生,我不得不说您的身材可真是结实!不瞒您说,我做梦都想要一个像您这样的情郎。”乔榆毫不掩饰的打着直球,手却灵巧的在男人身上所有的衣服兜里翻找着,她在街头流浪的那一年可是学会了不少偷鸡摸狗的本领。

    “我想,你那保镖也不赖吧?他看上去比我块头大多了,怎么?你不满意?”小鲍里斯故意这样说,想听到更加赤裸过分的赞赏话。

    “哎呀,你别看他长得大,其实都是花架子啦!”乔榆娇嗔着依偎在男人怀里,小手不老实地伸进男人怀里,看似在感受对方的胸肌,实则是在掏他位于衣服内侧的,最后的口袋。她为自己的违心话吐了吐舌头,嘴上说的是这样,心里想的却是:像你这种细狗,papa一拳能打穿十个!

    然而,乔榆又是谄媚又是说假话,但是摸遍了整个衣兜,都没有摸到猫萨沙说的那个门禁卡。她的脸立刻黑了下来,恰好这时音乐停了下来,乔榆一下子从男人身上弹开,好像对方沾染了什么恶心的疾病。

    她无视心猿意马的男人对他发出的过夜要求,直奔奥列格而去:“papa,我没能得手!”

    “噢,傻孩子,你当然不会得手了,因为那玩意已经被他摸走了!”奥列格咬牙切齿,指着将要那扇半推开的大门发号施令:“那家伙是个冒牌货,快去把他抓住!”

    乔榆往奥列格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亚历山大的背影刚刚好消失在了长廊的拐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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