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你儿子得了什么病
锦洛在捣药,苏焲进去,先看了她一眼,再往床榻上看去,见锦小录还在睡,问她,“怎么还在睡?他情况怎样?今日可还有烧?”
锦洛边捣药边回他,“没烧了,情况稳定,谢谢国师爷关心。”
苏焲没再说什么。
锦洛把捣好的药拿到旁边小药炉,要放进去煎煮。
苏焲见小药炉滚烫,随手帮她拂了盖子,锦洛把药粉倒了进去,道:“这是中了冥血虫毒的后遗症,那毒凝固血液,血液运行减缓凝滞,气的运化就不足,气运化不足,人的精神就不佳,昏昏欲睡是正常的,明日就能好些了。”
她说完,药粉也倒进小药炉里了,苏焲又随手把药炉盖子盖了回去。
不用再多问,苏焲也能从她的话里知道,昨夜她要是没有想到她儿子中了冥血虫,等到今日一早,她儿子就是一具尸体了,全身血液凝固而死。
这害人的手法,挺歹毒的!
“可想现在报仇,我让人把许锦画给你弄来?”苏焲突然问。
他嗓音微扬,煞是好听,锦洛忍不住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那张脸,依然尊贵温润亦正亦邪。
锦洛第一次没觉得他很欠揍,道:“弄许锦画做什么,就她那脑子,不过是给人当枪使罢了,估计她身上被人放了冥血虫她都不知道,香囊她以为是自己做的,但香料其实是别人早就给她备好了的,就等着她去拿去做香囊呢。”
“那我把许锦书给你弄来。”苏焲说完,转身就吩咐门外的苍陌,“去镇国侯府,把许锦书打晕,再用麻袋套了,弄到国师府来。”
锦洛一阵无语,国师爷办事,一直都是这么简单粗暴的吗?
门外,苍陌一如既往一丝不苟地道了声“是,主子”,转身就要去办。
锦洛忙将人拦住,“等等。国师爷不必忙,你将人弄来,我就算把许锦书弄出个好歹,她的人也不知道,我想让她的人来救她,她的人不知道不会来救她。”
苏焲就对苍陌道:“那就不打晕,直接将人掳来,你顺便给镇国侯府的人露个脸,让镇国侯府的人知道是你把许锦书掳走的。”
“那样也只会是镇国侯来跟你要人,我要的不是镇国侯来救她!”
苏焲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她还有计划,便不再多言了,只问:“我给你的金甲牌可还在?”
“在的。”
苏焲嗯了一声,“需要时,记得用。”
随后,药煎好,锦洛把药汁滤到了碗里,又去把锦小录叫醒。
锦小录睡了一天,脸色相对好了一点,但脸还是苍白的,甚至脸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
苏焲让人打了水来,给锦小录洗漱。
洗漱完,锦小录看起来有精神了一些。
苏焲就问他,“睡了一天,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锦小录听到有吃的,眼神又亮了亮,但很矜持说:“可以来一点。”
“行,那就给你来一大点。”苏焲命苍陌去传膳。
晚膳传来,是按苏焲的份例送来的,摆了满满一桌,不过大多都是些清淡的食物。
锦小录饿了一天,小肚子早就咕噜噜地叫,虽然昨夜才发了烧,但有锦洛的药调理,胃口不受影响,看着一桌子食物,眼里冒光,问锦洛,“娘亲,我都能吃吗?”
锦洛看了一眼桌上,有鱼有肉,但都按清淡了做,道:“能吃。”
锦小录就又看苏焲,苏焲一把将他拎着就放到了椅子上,给他舀了碗汤。
锦小录却没吃,等着娘亲。
锦洛没舍得让儿子多等,净了手就过去坐下。
苏焲给她也舀了碗汤,锦洛道了声谢,伸手要去接时,苏焲已经两指扣住碗沿,把碗提到了她面前放下,道了句,“烫。”
锦洛看着苏焲,本来还有些担心儿子跟苏焲这样同桌用膳,会被发现儿子和苏焲长得像,但她发现儿子瘦了,憔悴了,跟苏焲没那么像了。
饭后,锦洛搬了张小板凳,让锦小录坐在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
又拿了已经放得半凉的药给锦小录喝。
一碗苦苦的药,锦小录自己捧着碗一口气喝下,眉头都没皱一下。
立在廊下的苍陌却看得眉头都皱成了一团,等锦洛拿了空碗回屋里去整药,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颗糖,递给锦小录,“给,吃完嘴里就不苦了。”
锦小录已经苦习惯了,但还是很给面子地接过糖含进嘴里,“谢谢叔叔。”
苍陌问:“甜吗?是不是不苦了?往后你吃药,我都给你带颗糖!”
锦小录有些小感动,不过他婉拒了,“谢谢叔叔,不过不用的,我周岁就有病,已经吃了很多很多药了,多苦的药我都能喝,叔叔不必麻烦给我带糖的。”
苍陌听得同情心发作,觉得这孩子真的太可怜了,才多大啊,居然就已经吃了很多很多的药了。
他忍不住又问:“手臂还疼吗?”
锦小录坐在小板凳上,小小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疼!我周岁就有病,刚开始有病,我娘亲还不知道怎么治我,我经常发病,一发病就好疼,疼得我都习惯了,所以我不怕疼!”
苍陌听完,更加觉得这孩子可怜了,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这孩子长得就像是他在哪里见过一样,是曾相似,好亲切,让他挺喜欢。
锦小录见苍陌一脸为他难过的表情,小小人儿叹了一声,反过来安慰苍陌。
“叔叔不必为我难过,我已经习惯了,不觉得难受。而且我娘亲做的药,大多都是甘甘的,并不会很苦,只是有些药不能配含糖的药材或蜂蜜,才苦了一些。但良药苦口嘛,一想到喝下药病就能好了,我就觉得多苦的药都不苦了。”
天,这都是什么神仙孩子啊,太懂事,太让人心疼了!
但凡苍陌要是个心软的妇道人家,都听得要偷偷抹眼泪了。
苏焲在屋里听到了这些,看向正在规整药材写药单的锦洛,问她,“你儿子得了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