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献祭案件下
爱丽丝起身，微笑着从两人身边走过去，并小声的说道：“两位外形很棒，愿不愿意来我们的歌剧院工作？”
“等我要饭的时候再考虑。”黎恩笑眯眯的拒绝。
他和西里斯走进去，时不时转头警惕大海歌姬爱丽丝。
当黎恩看到瑟就坐在那里似乎没事的时候，松了口气。
“黎恩……快离开……”
“什么？”
“快点离开……带我离开……”
黎恩离开拉起瑟的手，发现她的手在细微颤抖，而且冰凉至极，甚至连腿都软了，站不起来。
他搂住瑟，跟着西里斯把她带出餐厅。
三人离开了酒店。快速的从温暖的酒店里走到潮湿阴冷的室外。
瑟似乎松了一口气，不安的说道：
“那个女人……可能是魔女，她说我的发色像我的父亲……她知道我……但我不知道她。”
黎恩望向庞克集团酒店，看着在黑夜中也闪耀灯光的高层建筑，笑着叹道：
“……结社的使徒原来是大海歌姬啊，这可麻烦了，背刺她的难度比刺杀国王还麻烦。”
“她恐怕知道咱们的身份，或许……只是知道一些大体的，不一定了解咱们的目的，但她与罗斯兰德对咱们的态度完全不一样，这不是好事，代表爱丽丝可能比想象中要难缠。”
爱丽丝是不久后为了一场国家贸易会议而来的自治州，她虽然只是个歌者或是说舞女，但地位极高，受到多方关注。
黎恩脑中快速计算现在短时间里获取情报并杀死大海歌姬爱丽丝的后果。
一旦其在自治州遇害，贝加克自治州声誉将受到极大的打击。
——刺杀成功，后果将是放弃现有所有资源阵营的优势。
——刺杀成功率，极低。
“瑟，你确定她是魔女吗？”黎恩翻阅起攻略书，在上面并没有找到关于大海歌姬的信息。
“应该是的……也或许是某种高序列，再或者有某种奇异的天赋。”
西里斯低着头，叫黎恩先离开，路上不由的叹道：“我就知道，在这破地方过不了几天安生日子。”
他又叹道：“不过大海歌姬是真的大。”
黎恩不耐烦说道：“你关注点能正常吗？”
“还不正常吗？男人喜欢胸有什么问题？”西里斯耸了耸肩膀，说道：“无论如何，先把庞克先生委托的案件做好，黎恩，你跟我说过，罗斯兰德提到过[水之至宝]与庞克集团有关，这次事件就是切入点。”
……
西里斯联系了负责这件案子的人。
到达警局门前时，老旧的警察局门脸前，只有一盏小小的灯泡，挂在入口处的门廊顶端，透过光线，能够看到飘进来的雨线。
黎恩和西里斯踩着有不少积水的台阶走上去，老警察格兰特正有些费力的打开一扇挂着铁链的木门。
格兰特走过来说：“谢天谢地，这破案子总算能换人了。”
西里斯随着他的动作，把视线落在那扇木门上，他偏过头仔细看了一眼门口附近的痕迹，然后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把嫌疑人关进这里？”
“您没有看卷宗吗？”格兰特问道。
“看了，但是都是模糊的且毫无效应的东西，还有两卷丢失了。”
“该死……德拉尔太太看管仓库的时候一定又把卷宗拿出去卖给黑帮了……”
在贝加克自治州，黑帮向警察购买犯罪卷宗，用以销毁证据并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反倒能给一些拿着死工资的基层人员支付一笔可观小费补贴家用。
格兰特干脆口述道：“自治州每個月都要发生三到六起大规模屠杀事件，本身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要不是涉及到庞克集团的千金，这破案子早就结了。”
格兰特快走了两步，来到前面给他们带路，语速飞快的说道：
“这件事涉及到一位黑帮老大，卡洛尼帮会老大乔治威廉的左右手之一，暴龙。那个男人是这次事件活下来的人里唯二还保持清醒的活人，剩下的四个都成植物人了。”
“暴龙脾气暴躁，还是个施虐狂。”
西里斯催促道：“你就不用给我描述他的症状了，说说活着的人吧，有目击证人吗？”
“我已经说了，唯二活下来的人，就是唯二的目击证人……”格兰特带着他们走过一整条走廊，然后在最尽头的那个房间停下，那里有一个小警员刚出来，他对格兰特说道：“我发誓我没有打他……只是帮助他清醒……”
“好了，好了。”
格兰特拍了拍那个年轻警员的肩膀对他说道：“我信得过你，你不是那么暴力的人，我们进去看看吧。”
打开门之后，格兰特率先走了进去，西里斯和黎恩刚一进门，就看到了一个身影坐在审讯台的后面，那是化名暴龙的黑帮打手。
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非常不好，脸色惨白，黑色的头发被雨水弄湿，紧紧的贴在额头上，深陷在眼眶下的那双眼睛有些呆滞无神，肢体抽搐，嘴里还念念有词。
他并没坐在椅子上，而是蹲在房间的角落里，那个年轻的警员也进来，对着格兰特解释道：“他今天又开始撞墙，为了不让他自残，我们只能帮他解决……”
西里斯明白这位年轻警员反复强调没有使用暴力手段的原因。
在自治州那么混乱的地方，大部分警察对于犯人都不是那么友好，被抓进来之后挨顿揍也是正常的，毕竟这群罪犯进了监狱后就没机会打他们了。
而且生活压力大，大家都需要发泄。
西里斯之前提交了一个特别的新条令，交代过不要用暴力手段对待还有用的罪犯。
这位年轻警员看到西里斯的时候一下就认出了这位史上最年轻的五星警探，生怕上级误会，他真的不是故意要打暴龙。
黎恩走到关着暴龙的铁牢前，脑袋探到栏杆中间，观察几秒后说道：“看起来，他应该是应激障碍……”
“六名幸存者有什么一样的相似处吗？”
“除了他们都是人以外……貌似没有。”
西里斯皱起眉，转头对格兰特说道：“你让那位年轻探员先出去吧，太多人不利于暴龙平静下来。”
年轻的警员出去之后，黎恩再次强调道：“这应该是急性应激障碍。”
“你怎么知道？”格兰特问道。
黎恩并未回答，在米德加斯时，当时还是实验体的他见到过奥米关押的那些黑帮实验体。
那些人因为恐惧而产生的应激反应和暴龙完全一样。
当时奥米就对黎恩解释过，革命军曾经想过利用恐惧放大仇恨价值，制造出仇恨体超级士兵。
黎恩捡起一块石头往后走了半步，把石头扔进去。
暴龙立刻像疯了一样地往后躲，嘴里发出语意不明的尖叫。
黎恩走到杂物桌，捡起各种铁质工具，对着牢笼里的暴龙如天女散花般投掷。
一时间，监狱里嚎叫声不断的响起。
但黎恩没有停手的意思。
格兰特诧异的想制止：“咱们不要……不要玩犯人，他毕竟有背景。”
黎恩没在意，找出一把刀子，精准的投掷进去，正好扎在暴龙脑袋旁边的墙壁上。
“啊——！！！”
随着惨叫声迭起，黎恩解释道：“我要让他再体验一次之前发生的事情，从他的反应中，甄别更多的恐惧、警惕或是别的情绪来自于什么事物。”
“那您也得小心一些，他的后台，卡洛尼帮会的乔治威廉毕竟是东区家族的骨干……”
“现在还保持半清醒状态的只有两个人，另一个是庞克集团千金，我们能对他的千金这么做吗？”西里斯问道，令格兰特无言以对。
黎恩摩挲着下巴说道：“还不止如此，伴随着亢奋状态，似乎还有一些别的精神障碍……””
黎恩让格兰特把屋里的灯都关上。
然后，在黑暗中，暴龙爆发了穿透力极强的吼叫声。
那仿佛是身处地狱中的痛苦咆哮。
黑暗中，黎恩目光发沉。
“黑暗……令暴龙恐惧的是黑暗，也就是说，当时事发的时候，最让他感觉恐惧的是黑暗，而不是血腥。”
西里斯听到后眉头微皱，他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他的老师失踪前就是遭遇到了暗天使。
所以他很清楚，制造暗天使的过程会给祭品带来极大的恐惧黑暗后遗症。
罗斯兰德身边那个跟随的阴影就是暗天使的意志。
这座城市似乎被结社当做了生产天使的温床
“咱们需要问问暴龙身后的背景势力，才能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黎恩先一步走出了房间，并对身后的西里斯说道：“还记着吗，咱们之前利用卡洛尼帮会的猎虎，给那家伙打上了[治疗药剂]，唆使卡洛尼帮会老大乔治威廉私自开始研究[治疗药剂]的流水化生产。”
西里斯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现在收网去。”
……
根据西里斯近期对这座城市的黑帮了解。
大部分黑势力里面都盘踞着各种弱智，他们中大多数要么天生智商不高，要么小时候斗殴打坏了脑子。
还好的是，乔治威廉还算给力，他用了一周多的时间就把[治疗药剂]的生产方式搞定并且做进了流水线中。
大量的[治疗药剂]正在被源源不断的生产出来。
乔治威廉最近两天打算找好商谈的客户，大批量出产这种药剂，本来他确实找到了一位有钱的朋友，可以把[治疗药剂]销售到帝国一带，却因为最近警务局过于活跃，不小心把他那位朋友给崩了，导致这笔生意暂时搁置。
但只要有货物在，他不怕没有下家。
乔治威廉打算联系新的五星警探西里斯，毕竟是这家伙把自己的干将猎虎拦腰截断，并且为其注射药剂，用这种方式，把药剂配方莫名其妙的“递给”了乔治威廉。
他觉得，这位警探一定还有大动作。
而且会对他们帮派有帮助的动作。
当晚，乔治威廉收到了一个怪盗信函：
——懒得说太多，我要盗取你的[治疗药剂]，把你一整个仓库搬空，心之怪盗。
乔治威廉有点慌了。
现在自治州有个奇怪的贼，这家伙到处挑事，而且什么手段都用，前一阵连命都要偷。
他让人把药剂集中放置在一个装满了炸药的仓库里，大门用超厚合金铜制成，并且让上百名守卫重重把守仓库里外。
大量的治疗药剂虽然被生产出来，但却只是暂时被存放在仓库里。
因为乔治威廉也知道，这种生化类治疗针必须一次性大量售卖，最好能直接笼罩整个街区或一大片外野，这样才能达到效果的最大化。
可惜，他从一开始就是被盯上的那个。
等到小化工厂的三个仓库基本都堆满了药剂，上百人被调到看守仓库时。
他们等来的不是怪盗。
而是警察。
西里斯带队，对仓库大搜索。
当乔治威廉到场的时候，他都傻了。
就见到西里斯交给他一张单子，上面记载着两条罪行：
一、私自动用上百人，有武装组织嫌疑，对自治州影响极坏。
二、你在生产致幻药。
对第一点，乔治威廉只觉得倒霉，但不是大事。
但第二点，那就是裸的陷害了。
不过他现在整不赢西里斯，只能先任由这位五星警探开着警用泥头车把药剂拉走。
同时乔治威廉也明白了，西里斯根本就没打算合作，就是想利用他生产药剂，然后黑吃黑。
不过乔治威廉不慌。
等明天他准备拜托奥科查家族帮忙，事情很好解决，毕竟西里斯不占理。
然后。
意外一点也不意外的发生了。
西里斯押送药剂的泥头车传来了被怪盗劫持的消息。
就这样，乔治威廉彻底栽了。
类似于一个资本企业家花费了数百万美元、无数的人力物力，还欠了好几个人人情，这花费了大量时间所得到的成果就差最后临门一脚，结果却全被人偷走了。
而且乔治威廉比这还要倒霉。
你要说一开始这事成不了也就算了，现在他人力也投了、钱也砸下去了、好几百万马克买的新设备都安装上了、高薪聘请的化学家也都到位了，为了肃清附近的势力，和各个黑帮火并，死了好几十个好手，丧葬费都赔完了，你告诉我，成品全被偷了？？？
这搁谁谁不吐血！
更重要的是，西里斯给他安上了与“怪盗合作”的罪名，这次弄得连奥科查家族都不想管了。
就在乔治威廉因为沉没成本，而不得不想继续加大投资，再生产出来一批药剂的时候，他的工厂真的被查出了致幻药。
乔治威廉心碎的声音，整个自治州都听得见。
黎恩和西里斯也算毫无惊险的把上万瓶[治疗药剂]收进囊中，并且抓住了乔治威廉的尾巴。
换做以前，乔治威廉肯定不会配合问话，他不想卷入任何与更高阶层有关的悬案中，但现在他不配合就要被西里斯以致幻药的问题吊在路灯上了。
乔治威廉有生以来从没那么老实的进入过审讯室。
西里斯通过合理接触，令乔治威廉很快说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大概……大概是半年前，一个金头发，长的挺不错的年轻男人找到了我，我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同意了他的一些计划……帮他找几十个生活极其凄惨的人，长期折磨他们，让他们产生极端的负面情绪，然后他指出了六个人，让这六人在城市规定的位置杀死他们。”
一种祭祀行为，黎恩坐在旁听位琢磨着，然后问道：“你所说的那六个人有什么共同点？”
乔治威廉想了想，说道：“莪这个用子弹杀人的人，怎么会了解？”
“那个找到你的人……是不是叫做罗斯兰德？”黎恩继续问道。
“不，他叫蓝思卡尔。”
那就是罗斯兰德的化名，代表此事是结社的阴谋。
随后，乔治威廉突然话锋一转，说道：
“不过我也不是傻子，我在蓝思卡尔（罗斯兰德）身边放置了监听设备，这家伙似乎与一个阴影交流过，说什么……能忍受住‘黑暗’制造仪式，并且还在那之后保持理智的人也不惧怕黑暗的人，就是[水之至宝]的宿主。”
“[水之至宝]是什么，你们知道吗？反正我不知道，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乔治威廉说完后像摆烂一样瘫在椅子上。
此刻，黎恩和西里斯的表情是精彩的。
他们没想到，[水之至宝]的答案竟然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