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喵想被求婚
冬日的第一丝冷风吹来的时候,樱花在风中微微颤抖,坚持着没有凋落。
这段时间,一切都在好转。
顾时深的身体状况逐渐有了起色,花颜终于舒展了笑颜,不再愁眉苦脸。
黛伊和苍珩的关系也缓缓冰释,礼品店门口的蔷薇花愈发鲜艳,苍珩待在他那里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可是……白落郁闷了。
初雪怎么还不来啊!
他又等了一个下午,连一滴雪沫都没有。想浪漫地被求个婚,怎么就这么难呢!
“唉……”早知道就不选在初雪那日了,随便选一天就好了啊,秋枫飘落的场景也很浪漫呀。
“怎么又叹气了?”墨初泽见他这几日萎靡不振,着实有点担心,总害怕他又起了哪些奇怪的小心思。
白落抿了抿嘴,欲言又止。他总不能告诉墨初泽,自己反悔了,想让他现在就求婚吧。
这样显得自己急着想和他结婚似的,一点都不矜持。
“没有。”白落掩饰着自己的失落,嗫嚅道,“就是小花老不陪我玩,觉得无聊。”
“怎么不早说,我陪你玩不好么?”墨初泽摸摸他的头,“去把逗猫棒拿来,我们一起玩。”
玄机在一旁抬了抬眼,觉得这话甚是怪异。
当看到白落把逗猫棒拿了过来,并让墨初泽去逗他的时候,玄机陷入了深深的无语。
墨初泽个子高手臂长,白落抓羽毛抓得气喘吁吁。
玩了半天,他坐在墨初泽腿上问道:“这根逗猫棒的颜色真的很漂亮,蓝绿色的很少见哎,是什么羽毛呀?”
“这是孔雀的羽毛。”墨初泽拿过逗猫棒,在白落白嫩的脸颊上轻抚,“还玩么?”
“我有一丢丢累了。”白落靠到墨初泽身上喘气,看到一旁的玄机,问道,“玄机爷爷,你在做什么呀?”
玄机被刚才那一幕震慑到了,此时正拿着一本棋谱,在棋盘上和自己对弈静心。
“小白,来和我下棋吧。”他放下棋谱,重新整理棋盘。
“啊?”白落挠挠头,嘿嘿笑道,“我不会哎。”
玄机把装满白子的棋盒递给他,叹口气道:“那我就重新教你。”
然而,一直到天黑,白落也没有学会,并且一盘接一盘被杀得片甲不留。
他把一头毛茸茸的白发抓得像鸡窝一样,最后还是墨初泽上阵,才为他扳回一局。
“哇!是墨初泽赢啦!”白落兴奋地指着棋盘。
“嗯,不错。”玄机捋着胡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白落本想撺掇着墨初泽再替他赢上两局,门外却突然来了两个客人。
“墨老板……”小酒站在敞开的门边不敢进来,低声说道,“妖皇大人驾到。”
冬天的夜幕降临得很快,白落望出去的时候,妖皇正亭亭玉立地站在门外。
晚风吹来,他发上的钗环微微摇晃。翠色的华服在门口的暖灯下,显得流光溢彩。
虽然自己心里已经和妖皇和解,但看到他的容姿,白落还是有些许不安。
尤其是他要求单独和墨初泽谈话之后。
“有什么是人家不能听的嘛,还要两个人单独谈话。”白落嘴巴噘得高高的。
妖皇和墨初泽去了餐厅,小酒却仍战战兢兢站在门口,劝道:“小白,妖皇大人和墨老板有正事要谈的。”
白落本来连带着不想搭理他的,但见他站在门外煞是可怜,就说道:“你进来呀,外面挺冷的呢。”
一阵寒风袭来,小酒说话都有点打颤:“我、我不冷。我就在这里等妖皇大人出来。”
白落无奈地“唉”了一声,心想,小酒这是做间谍的后遗症,到现在连旅馆大门都不敢进。
还好等了没多久,妖皇便出门告辞了,白落这才真正地松了口气。
谁知,妖皇走也走得不痛快。路过白落时,眼神朝沙发上一瞟,朝他勾了勾手指。
白落虽有些防备,却还是忍不住凑了过去。
妖皇附到他耳边,轻声说道:“小白,你知道我是什么妖怪么?”
白落迷茫地摇了摇头,他确实不知道妖皇是什么妖怪,而且也很疑惑妖皇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他。
“那我告诉你。”妖皇的声音透着一丝愉悦,“我是一只孔雀。”
“!!!”
妖皇说完,朝白落粲然一笑,风情万种地走了。
留白落呆呆站在原地,如遭雷劈。他脖子像是生锈了一般,僵直着转过去,看向沙发上的逗猫棒。
脑海里响起他向墨初泽讨要这根逗猫棒时,墨初泽说过的话——
“我这根逗猫棒很珍贵的,我总要看看你的诚意吧。”
这根逗猫棒很珍贵,珍贵在何处呢?现在他知道答案了,因为那上面的羽毛是妖皇的孔雀羽毛。
墨初泽没有听到妖皇说了什么,见白落呆若木鸡,便蹙起眉尖问道:“他……”
这一个字就好像触发了什么机关,白落“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喊道:“墨初泽,我讨厌你!”
喊完,他“噔噔噔”地闷头跑上了楼,留下墨初泽和玄机面面相觑。
玄机捋了捋胡子,抬手掐指一算,道:“今日夜间,初雪将至。”
墨初泽姑且算这是个好消息。
来到房间,一向怕黑的白落连灯都没有开,侧身倒在床上,裹着被子“呜呜”哭个不停。
他委屈极了,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大傻瓜。他在这里盼星星盼月亮,每天都在等待初雪降临,期待着墨初泽向他求婚。
可是墨初泽呢?妖皇的孔雀羽毛做成的逗猫棒被他珍惜地存放着,自己用两个玩具才把它换到手。
可见,在他心里,妖皇真的是非常珍贵的人。
白落恨恨地想,如果不是妖皇今天亲口对他说了,他还不知被蒙在鼓里多久呢!
太可恶了,墨初泽太可恶了!自己还每天都和他玩那根逗猫棒,就算去泡温泉的时候也带在身边。
墨初泽每次玩逗猫棒的时候,一定都会想起妖皇吧?所以他才会舍不得把那根逗猫棒送给自己,因为那根逗猫棒“很珍贵”。
呜呜呜,心都要痛死了。
墨初泽进到房间后,也没有打开大灯。而是趁着月光,走到床边点亮了床头的暖灯。
灯光暗暗的,像是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倾洒在白落的身上。
墨初泽蹲到床边,看着白落哭湿的脸,伸手想为他拂去眼泪。
就在指尖即将碰到眼泪时,白落却突地把身转了过去,背对着他继续哭。哭到伤心处,把脸埋在枕头里有些喘上气。
墨初泽轻叹一声,掀开被子也躺进去,从背后搂住白落,把他的脸从枕头里抬起来。
“你放开,不许你抱我。”白落声音哽咽,身体却老老实实没有动。
“阿落。”墨初泽的声音很轻,“你不喜欢我了么?”
白落顿了一下,随即哭得更大声:“反正你也不喜欢我,我喜欢你干嘛?”
墨初泽头疼不已,问道:“妖皇对你说了什么?”
“墨初泽,我问你。”白落抽泣着,仍僵持着不肯转身,“妖皇是一只孔雀对不对?”
“是。”墨初泽回答,但他还是不知哪里出了差错。
“这不就得了呜呜呜……”
墨初泽不明所以,把哭成泪人的白落转了过来:“这怎么就得了?”
白落哭得一抽一抽的,回答他:“你最珍贵的那根逗猫棒上,不就是妖皇的羽毛吗?”
墨初泽回忆了好半天,才想起自己那句逗弄白落的话。他摇了摇头,觉得既好笑又欣慰。
好笑在白落会把这句玩笑话曲解,又欣慰在自己随口一句话,白落竟然记在心里这么久。
白落等了半天,墨初泽都没有吭声,看起来反而像是陷入了什么美好的回忆。
于是,他哭得更伤心了:“呜呜呜你走吧,你去找妖皇吧,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白落心痛难忍,又转过身去,任墨初泽再怎么哄都不肯转过身来。
墨初泽虽因他吃醋而感到开心,但见他哭得实在心碎,也忍不住心疼起来。
“那上面虽是孔雀羽毛,却不是妖皇的。”墨初泽认真解释,“那是昔日,他人送我的羽毛,和妖皇没有半点关系。”
白落不信,吸吸鼻子问道:“是谁人送你的?”
墨初泽静了片刻,才道:“你。”
“我?”白落的肩膀动了动,忍住自己想转过身的欲望,“我什么时候送你的?”
“很久很久以前了。”墨初泽的声音有些缥缈,“久到你全都忘了。”
白落满心疑惑,自己和墨初泽并没有认识很久很久,也未曾送过他孔雀羽毛啊。
正在苦思冥想时,墨初泽又道:“阿落,你转过头来看看我好不好?我想看着你。”
白落咬着下唇,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窸窸窣窣转过身来。
“我什么时候送你的羽毛?是多久以前?”
墨初泽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眸深似海地看着他。
这样的眼神让白落有些害怕,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沉浸在这样的眼神里,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陌生又熟悉的世界。
感觉过了一个世纪,墨初泽终于开口了。
“阿落,下雪了。”
白落微微睁大了双眼,透过墨初泽的肩头,看到窗外。
夜空里,飘洒着鹅毛大雪。
大雪纷纷扬扬,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晶莹的亮光。
“阿落……”
墨初泽的声音唤回白落的注意力。
“和我结婚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