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6飞身1跃上天梯
曹操、程普,各领十余名官兵,捡起一架被推翻的云梯,分左右扛在肩上。
只是看他们扛梯的姿势,却又古怪。
这梯子长三丈,别的官兵扛时,从头至尾都有人,曹操等却紧紧凑合在梯子前端一丈处,空出后面两丈长,空荡荡无人问津。
曹操厉声喝道:“冲啊!”
二十余人齐发声喊,扛着梯子就往城下猛冲。
鲁智深单手提着自家蟠龙棍,一溜小碎步紧随其后。
眼见曹操等将及城下,鲁智深轻轻一纵,跃上那梯子末端,蹲着身,左手紧紧攥住梯子横阶,双脚亦发力蹬紧,大喝道:“起!”
曹操、程普同时感觉梯子一沉,齐声急喝:“起啊!”
二十余人同时发力,呼的一下,把那梯子“甩”了起来——
要知这等简陋云梯,上下两头并非等宽,而是上窄下宽,以便支撑。
因此攻城之时,官兵们冲锋,照例是以窄头对着城墙,将及城墙时,前面人举,后面人推,快速把梯子立起。
曹操等人却是反其道行至,一干人都扛着那宽头,到了预定地方,猛然发力,把梯子往地面一拽,前拉后退,等同于是甩了起来。
城上守军将一架云梯忽然甩起,都是一惊,靠得近的,忙把长杆伸出抵挡。
眼见长杆将将要触及梯子,忽然众人眼前一花,仿佛有个硕大的影子晃过。
鲁智深!
他早同曹操、程普吩咐过,这梯子,并非要砸在墙上,而是甩到最高点时,忽然停下。
底下曹操、程普二人,神经崩得紧紧,眼见梯子垂直瞬间,齐齐使出吃奶的力量抵住,强行止住它往前之势。
梯子一停,鲁智深借着那股力道,噌的跃起,径直从十余个守军头顶y跃过。
可怜这伙守军,迎面正对阳光,浑然不曾注意云梯顶上竟还蹲了个人。
直到鲁智深跃在空中,周围守军这才惊觉,都不由齐声大叫。
鲁智深右手一抖,蟠龙棍疾挥而出,所谓棍扫一大片,十余个守军,滚地葫芦一般四下跌出,鲁智深轻描淡写,落在城头之上。
这一落,真正是猛虎入了羊群!
他虽有慈悲心,却晓得此刻不是发慈悲的所在,那条蟠龙棍全力舞转,掀起了棍影如山,一时间,所处数丈方圆,狂风大作,周围密密麻麻黄巾,挨着的死,擦着的伤,棍子所及,飞的飞、滚的滚,骨碎之声几乎响成了一片。
几个小头目狂嚎着杀来,又岂是一合之敌?都打得骨断筋折,震飞当场。
皇甫嵩远处看得真切,把自己大腿一拍,满脸狂喜:“世间竟有如此虎将!快传将领,吹角击鼓,全军攻城!”
金角长鸣。
鼓声激荡。
鲁智深棍法展开,如疯似魔。
短短时间,吃他砸杀的黄巾已有百余人,长达三五丈一段城墙,满地血染,便似修罗地狱无二。
“智深!我等来也!”一架梯子架在了身后,曹操飞快地攀上来,手持单刀,跃上城墙,噗嗤就是一个屁蹲,痛的惨叫一声,惊呼道:“怎地如此滑法?”
低头一看,满地鲜血也就罢了,脚底分明踩着一截肥肠。
“智深,我来了!”程普紧随跃上,身体微微一晃,随即稳住下盘。
曹操爬起身:“智深往左,我同德谋往右!”
鲁智深也不答话,挥动蟠龙棍,直往左面杀去。
曹操、程普双刀并举,往右便杀。
后面官兵络绎不绝攀上城头。
曹操正杀,忽闻蹄声铿锵,抬头望去,一匹战马自马道上疾驰上墙,马上一将,面如恶鬼,飞马突矛,直取曹操。
此人来势汹汹,曹操正不知如何应付,程普飞身跃扑,就空中接住对方铁矛,身形往下一沉,奋力把矛倒搠过去。
敌将力量不及,当即脱手,矛尾铁锥捣在胸甲上,翻筋斗跌落马下。
曹操见了便宜,一个游身步闪了上去,手起一刀,斩断头颅。
程普却回身狂奔几步,一跃抢上战马,骑马舞矛,反复冲杀。
这时上城汉兵愈多,鲁智深回头大喝道:“杀下去!”
顺着上城梯道便往下山,那梯道层层台阶都挤满了黄巾,本欲冲上厮杀的,不料鲁智深一人一棍,倒杀下来,彼此踩踏冲撞,滚的滚爬的爬,无数人挤得从两面跌下,惨叫声连绵起伏。
程普见状,纵马顺着马道往下冲杀,曹操带着数十汉兵紧紧随后,亦是杀得血浪滚滚。
鲁智深杀到酣处,眼见梯道距地面还有丈余,飞身一跃,自侧面跃到地下,那条棍着地卷将来,所过之处,无一个人能站立,径直杀向城门。
他从城上杀到城下,不到一炷香功夫,几乎杀成了一个红人,浑身上下都在滴血,便似恶鬼方从地狱里爬出一般。
这等杀机,黄巾再精锐,也不由魂飞魄散,鲁智深往前走一步,前方黄巾便要惊呼着退出三五步,你推我挤,跌成一片。
鲁智深见了,晓得这伙兵再无战意,也懒得多造杀孽,大踏步冲向城门。
城门洞里,数百黄巾惊呼而逃,唯有一个年轻小将,身披鳞甲,头扎黄巾,倒提一杆铁枪,满面肃然地守在门前:“若要抢门,先取我命。”
鲁智深微微吃惊,上下打量两眼,点头道:“算你是条汉子,留个姓名再死。”
那小将冷然道:“黄巾廖化!”
鲁智深一愣,脑海里飘过一句话,脱口而出:“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
廖化也是一愣:“你说什么?”
鲁智深想了想,除了这句话,别的浑然想不起来,这话也忘了何处听来,不由苦笑:“我也不知我说什么,只是你若不死在这里,以后怕还有些不凡。”
廖化道:“我奉大贤良师之令,守把东门,门开,身死,没有什么好说。来战!”
鲁智深眨了眨眼,踌躇道:“忽然不想杀你……吃我一棍!”
他忽然变脸出棍,饶是廖化准备充足,还是慢了半拍,眼见来不及招架,索性一咬牙,狠狠一枪刺向鲁智深胸口,却是要同他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