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东城门外也出现许多尸体
何生莫过于十四岁，整日面对尸体，对男女之事至今还没有开窍，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疑惑的问道：“爹，我没有闻到花香啊。”
“跟你说过多少次，在外面要尊称我为师父。”何平没好气的敲着他的额头教训道。
“哦。”何生嘀咕着：“师父不就是爹吗？又有什么区别。”
听闻，何平更是气得伸出手打他。
何生也是机灵，不躲到宋白的身后，而是跑到邓熹玉的身后躲着。
他仗着邓熹玉有宋白保护，自己躲在邓熹玉身后，爹肯定不敢打他。
这让还沉浸在被邓熹玉捏胳膊的气氛下的宋白，瞬间清醒了，他羞红着脸，说道：“原来是这个肌肉啊，哈哈……我还以为是她手中拿着的鸡肉。”
何平看见宋白脸上尴尬的笑容，知晓自己儿子撞祸，连忙对他凶神恶煞的说：“还不快过来。”
“不过来，过去你肯定回答我。”何生怯生生的探出头，看了何平一眼，有缩着身体躲到邓熹玉的身后。
何平才想这次儿子肯定惹事儿，立马跟宋白道歉：“宋大人息怒，我这就把逆子带回去好生管教。”
“你把他带走做什么？我还等你们给我翻案呢？”毫不知情的邓熹玉走到何平眼前，一幅‘拜托，你别走，帮帮我’的表情,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这下何平更是感觉自己的仕途到头了。
原本他们一家都是仵作，虽然官位不高，好歹每个月也有那么点俸禄，够养活一家老小。
如今被宋白相中的人，这样盯着。
他就等的收拾铺盖走人。
“还愣着做什么？赶快过来检查啊。”宋白背着双手，没好气的说。
这一刻就连他在不高兴什么，他也不知道。
“诶，好。”何平确实被吓到了。
发现自己还有用处，立刻给儿子何生使眼色，让他跟自己一起过去检查。
等到两个人检查完毕，结果竟然是：“口腔中还有烧鸡肉，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呈现放松的状态，并且没有被捆绑的痕迹。”
这也就意味着，乞丐婆身前并没有遭受非人的虐待，而且还是她自己自愿走到这里来。
那么，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那个人是乞丐婆非常信任的人。
信任道，乞丐婆认为，对方永远不会伤害她。
在罗浮县能做这一步的人，霍角。
那个每天给东街乞丐送食物吃的人，只有他才会快速获得乞丐婆的信任。
但是她跟霍角无冤无仇，他没有理由来陷害自己。
邓熹玉再次问道：“宋大人，霍角家中是否有员医、员吏？”
宋白摇了摇头，共事的这段时间，他没有听说过，霍家中有人从医，又看见邓熹玉试探的脸色，质疑道：“你怀疑他是凶手？”
的确有这样的想法。
邓熹玉没有直接说出，宋白又说道：“他可是举报你的人。”
如果他自己才是凶手，就没有必要做这样的事情。
毕竟死者是乞丐婆，身份地位卑微，又无儿无女，死了都不一定会有人知道。
他这样多此一举，不就跟此地无银三百两一个道理吗？
更何况霍角还是儒生，假以时日很有可能被选做岁举孝廉，运气好点就能跟他一样，当个小县令。
未来可谓是前途无量。
‘凶手往往都是那些最不起眼的人。’邓熹玉的这句话咽在心底，没有说出口。
只是她越这样，宋白心里越着急，他认为邓熹玉是在破罐子破摔。
就在这个时候县衙门的班头楚克带着两名衙役走来，他见到宋白双手抱拳道：“宋大人，有人在东边的城门外发现大批量的乞丐……”
“乞丐什么？”今天宋白接受的信息比较大，特别不喜欢有人跟他说话吞吞吐吐的样子。
一时间，脸色很不好。
外人看起来，就像是再发火。
楚克瞟了一眼平安无事的邓熹玉，猜到宋白的身前跟她五官，那么极有可能是跟自己有关。
于是他低着头抱拳回复：“乞丐尸体，并且他们脸上的眼珠都不见了。”
轰！
这根邓熹玉之前说的极为巧合。
有人在偷学邓熹玉的医术。
去找的还是地位最低贱的人——乞丐。
这样的人无依无靠，多半死了，朝廷也不会管。
“岂有此理。”宋白大怒，他大怒的不是有人作践乞丐的生命，而是有人以作践乞丐的生命，栽赃陷害给无辜的邓熹玉。
大汉的律法，绝对不放过一个坏人，但是也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何平、何生你们把乞丐婆的遗体抬去县衙，我们现在就去罗浮县的东边城门外。”宋白说完，双手背在身后，跨步往前走，快走到门口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邓熹玉说道：“还不跟上来。”
“哦！”邓熹玉这才想起自己目前还是嫌疑人，不跟着宋白走，指不定待会儿还有什么涨水往他身上泼。
一行人走出太平间，在发现乞丐婆尸体的一扇石门后面，传来磨刀的声音。
“你们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了吗？”邓熹玉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写着太平间的府邸。
“那有什么声音，我看你是太紧张，出现幻觉了。”宋白好心解释道：“快跟我一起走，那边的情况，比乞丐婆还要严重。”
如果真的是有人为了学习医术，用活人做实验，那么他必须立刻上报给云中郡长史。
这件事情说小不小，说大了就很大。
例如高句骊‘冰虫’事件，就是那整个望平镇的人做活体实验。
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冷死的感觉，得有多痛苦。
这种为医入魔的人，留不得。
宋白越想越觉得生气，越生气步伐走的越快，落在后面的邓熹玉不得不用小跑的方式，才能跟得上去。
来到罗浮县的中心，何平、何生把乞丐婆的遗体抬回县衙。
宋白再次交代：“你俩必须寸步不离的看着她，小心歹徒前来毁尸灭迹。”
前半句何生还不当回事儿，后半句让他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
常年跟尸体接触的他，比任何都清楚，尸体看上去是没有了生命体，但是他却是永远不会撒谎的物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