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竭尽全力
方翔惊讶的看向他：“小宇，你怎么回来了？”
“我听妈说，你摔断了肋骨，”陆宇航走到他面前，蹲下去，“翔哥，我听医生说，你的骨头已经长好了，你为什么还要装残废呢？”
方翔苦涩的扯了扯唇角：“小宇，我不是假装，我是真的受伤了……”
陆宇航急切的问：“翔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事情和我详细说说。”
方翔将事情讲了一遍，“小宇，我现在的情况很糟糕，我想回部队，继续训练，你能帮我找关系吗？我要重新参加选拔。”
“我试试，”陆宇航握住方翔的手，认真的看着他说：“翔哥，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
叶清瓷站起身，“小宇，那你们聊，我先去休息了，你们注意身体。”
“嫂子，你坐下，咱俩说说话。”陆宇航叫住她：“嫂子，我有件事请教你，我刚来时候，听别人提过一句，好像是因为你，阿姨才会针对翔哥，那我想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告诉我实情，我想知道真相。”
“这种事，不应该是当事人告诉你吗？”叶清瓷诧异看他：“为什么你要问我？”
“因为我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陆宇航诚恳说：“如果真是因为我的身份，我可以离开帝国，我可以退伍，甚至，我愿意离开江城，去一个你们找不到我的地方，让你们不再担心我。”
叶清瓷愣住。
她没想到，方翔居然愿意为了方母放弃他的军旅生涯。
方翔也很震惊，怔怔看着陆宇航：“小宇，你疯啦？你干嘛放弃军营里的职务啊？这么多年，你为了这份工作，付出了多少努力？你就这么舍得？”
陆宇航微微笑了笑，“翔哥，我不舍得又能怎样呢？我只能怪自己没用，连喜欢的姑娘都守护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和我喜欢的姑娘天各一方，痛苦一生，与其那样，倒不如我自己放手，让你和你喜欢的姑娘，可以有一段幸福的姻缘。”
他伸手拍拍方翔的肩膀，“翔哥，这几天，我考虑了很久，如今你终于醒了，我决定和你坦白，其实，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好多年了。”
方翔愣住：“……你喜欢我？”
陆宇航含笑看他：“嗯，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可我没敢说，我担心你误会，我怕我越喜欢，你就越讨厌我，我只能偷偷的跟在你身后，默默地喜欢你，直到你出车祸。”
“你是因为我，才离开部队的？”方翔看着他问。
陆宇航点头：“嗯，我喜欢了你很多年，可你一直没发现，我就算再怎么勇猛强悍，也始终是个普通人而已，我也会伤心、难过、悲愤、绝望……我喜欢的人，却不喜欢我，我只能离开部队，离开我热爱的岗位，去过平淡而又幸福的日子，只是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隐瞒我？如果我早知道我喜欢的女孩儿是我妹妹，哪怕拼了性命，我也会保护她。”
方翔沉默片刻，“因为……”
“因为我的母亲，不喜欢彤彤。”方彤忽然闯进卧室，冷冷打断方翔的话。
陆宇航皱眉看她，“彤彤，你……”
他的目光落在方彤脸上时，瞳孔骤然紧缩，整个人瞬间僵硬，呼吸困难。
“陆大哥……”方彤盯着他，喃喃喊了一声，泪水流的更厉害。
他记忆深处的影子，越来越清晰。
那张精致漂亮的面容，和他记忆中的人重叠在了一起。
方彤哭的泣不成声，冲进方翔怀里，抓住方翔的胳膊使劲儿摇晃，“大哥，是他！是他救了我的命！他不是坏蛋，他只是被妈妈赶出家门而已，他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方翔怜爱的拍抚方彤的脊背，“小羽是好人，小羽是我见过的所有军人中，品德最正直、责任感最强烈的军人！”
他转过头，看着陆宇航说：“小宇，我妹妹说的没错，你救过我妹妹一条命，我欠你一条命，我会用我这辈子还给你！但我现在必须走了，我必须回去继续执行任务，我答应过战友，我会完成我的承诺，我要回去了！”
“大哥，我送你！”陆宇航起身，和叶清瓷打了个招呼，带着方翔离开。
叶清瓷追了两步，想留他们吃晚饭，被简时初拽住，“老婆，我陪你。”
他扶着她坐到沙发上。
叶清瓷偎进他怀里，轻轻叹口气，“阿展，你知道我有多羡慕彤彤吗？虽然她是方翔的妹妹，但她比我幸福，她可以每天陪在方翔身边，可我什么都不能做，不能照顾我丈夫，不能帮他分忧解愁，我除了看着他受欺负，我什么忙都帮不上，还害的他躺在床上昏睡不醒。”
“你别自责了，”简时初摸她脑袋，“阿展那么善良坚毅的军人，不需要你替他做什么，他只需要你开开心心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就够了，其他事情，有我呢！”
“对，”叶清瓷抬头看他：“有你在呢，我什么都不怕！”
她仰首看他，“老公，你觉得小羽和彤彤合适吗？”
“我觉得还可以，”简时初说：“小羽这孩子，虽然看似吊儿郎当的，但其实很有主见，有胆识，有魄力，我觉得这样的人，做领导是个不错的苗子，我看好他！”
“我也看好他，”叶清瓷说：“我觉得小羽人挺好，我挺喜欢他的，只是……”
“只是什么？”简时初问。
“只是，彤彤毕竟是方翔的亲妹妹，他们兄妹之间感情太深厚，如果彤彤和小羽在一起，方翔肯定会很伤心吧？”叶清瓷犹豫说：“我觉得，我应该帮帮他们。”
简时初笑了，捏捏她的鼻尖，“你呀！就知道瞎操心，你管他们怎么办，反正你是他们未来的大舅子，谁让你帮他们了？你就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我知道，”叶清瓷嗔他：“可是，万一他们真成了呢？”
简时初失笑，“你傻不傻？方翔是孤儿院长大的，方彤是他妹妹，他怎么和方彤结婚？”
“呃……”叶清瓷懵了下，“我忘了这茬儿了，我这脑子！”
简时初无奈摇头，揉揉她的脑袋，“好了，不想那些了，咱们先把饭吃饱，然后去逛街购物。”
“好呀，好呀！”提到买东西，叶清瓷顿时高兴了。
简时初宠溺看她一眼，将剥好的虾仁喂她嘴里，“乖！”
方彤站在楼梯上，静静看着两人秀恩爱，脸色苍白，神情恍惚。
叶清瓷注意到了她的存在，扭头看她。
见她呆滞的表情，像是魂游九霄外，叶清瓷关切叫她：“彤彤，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方彤木偶一样朝她走过去，在她对面蹲下，双手揪住膝盖，低头抱住膝盖，“姐姐……”
叶清瓷看向简时初。
简七爷耸耸肩膀：“我猜测，她刚从噩梦中醒来，脑袋还糊涂着呢。”
“哦，原来是噩梦，”叶清瓷说：“梦里的内容不是特别好，吓到她了。”
“没事，我陪你上去，哄哄她，”简时初说：“梦里的人，总是活在梦里，现实是永远不会发生那种事的。”
“嗯，”叶清瓷牵着简时初的手往楼上走，“走吧。”
方彤听到脚步声，缓慢的抬头，看向两人，“姐姐……”
“没事，”叶清瓷柔声劝慰她：“你放松一点，梦境都是相反的，梦里痛苦，现实中就快乐，只要你放松一点，你的噩梦就会消失了。”
“谢谢姐姐，我知道了，”方彤垂眸，遮挡住眼底的哀伤，站起身和两人并肩往楼上走。
走了一半，方彤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方翔：“哥，我们谈谈。”
“好。”方翔知道，这一次分开，再见面时，不知道是猴年马月。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方翔居住的房间，叶清瓷把房门掩上。
房门一关闭，叶清瓷就听到方翔说：“彤彤，你别怪我，我也想你找个疼你爱你的男人好好过日子，可你爸爸妈妈都死了，我不忍心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过日子，所以，我才会同意我们俩订婚。”
方彤攥着拳，咬牙：“哥，对不起……我、我真的很爱你，很爱很爱你，可我不能嫁给一个不爱我的人，即便是假扮男女朋友也不可以，我不愿意委屈我自己……”
方翔握住她的手，温暖干燥的掌心，让方彤冰冷的指尖稍微暖了几度，“彤彤，如果有机会，我希望可以弥补你……”
“哥……我……”方彤猛地甩开他的手，捂住耳朵，拼命摇头，“哥！求求你不要逼我，我真的不想嫁给方翔，我爱的是你啊！”
方翔沉默片刻，说：“我明白了，彤彤……你等着，我会让你嫁给你心里最爱的那个人，我保证！”
说罢，他又对叶清瓷和方凌说：“嫂子，小凌，我先带小彤回房休息了，有什么话我们改天再聊。”
“好的，路上小心。”叶清瓷叮嘱。
方翔拉着方彤的手臂，离开客厅，回了二楼卧室。
关上卧室的门，方翔把方彤按倒墙壁上，狠狠吻住她的唇。
他用尽全部的力气，吻她。
他知道他的小丫头有洁癖，不喜欢别的男人碰她，他却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力吻她。
她是他最爱的人，只属于他一个人。
方彤推拒他，捶打他，他不管不顾，将她抵在墙上，疯狂索取，仿佛想将方彤嵌入骨髓。
叶清瓷在楼下等的心焦，担心的频繁抬头往楼上看。
终于，她看到方翔拉着方彤的手臂出来。
方彤哭的泣不成声，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叶清瓷连忙迎过去。
“彤彤怎么了？”她抓住方彤冰凉颤抖的手，惊惶的询问：“彤彤你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
方彤哽咽着说：“姐姐，你不用担心我，我只是忽然想爸爸妈妈了……”
“别怕别怕，”叶清瓷安抚的拍拍她，看着方翔说：“方翔，你别吓唬彤彤，你赶紧和她解释，彤彤还这么小，她承受不了这种刺激！”
“我已经和她说过了……”方翔看着方彤，目光悲痛而怜惜：“她答应了，她说她会努力忘掉她父母，试着爱上我。”
叶清瓷怔了下，旋即皱眉看他：“既然彤彤都已经答应了，你为什么还要和她吵架？”
方翔痛苦的闭了闭眼睛，哑声说：“我没办法。”
“什么？”叶清瓷诧异看他：“没办法什么？”
方翔睁开眼睛，看着叶清瓷，痛苦的说：“彤彤的父母是因为我而死，如果彤彤不能接受我，我宁愿她恨我一辈子，也不能娶她。”
“怎么会这样？”叶清瓷错愕看他，“彤彤的父母，怎么可能是因为你而死？”
“因为我和彤彤爸爸合作，贩卖毒|品，被警察抓获，当场毙命，我们公司的负责人，畏罪潜逃，警察追捕，彤彤的爸爸为了救我，替我顶罪坐牢，被判处枪决，”方翔痛苦的说：“彤彤是无辜的，但是因为彤彤爸爸犯了法，彤彤必须嫁给我！”
叶清瓷震惊的睁圆了眼睛，难以置信的喃喃：“这……这……”
“是我对不起彤彤的爸爸，”方翔愧疚的看向方彤：“彤彤，对不起，是哥哥害了你！”
“不是的，”方彤哭着摇头，“我不恨哥哥，我知道哥哥是好人，都是我不争气，才害的哥哥坐了牢……哥哥，是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方翔叹口气，伸手擦拭她脸颊上的泪水，“彤彤，不要哭了，我们回家吧？”
“嗯，”方彤使劲儿点头，“回家，回家！”
她转身冲向窗户。
方翔慌乱的扑过去，扯住她的衣领：“彤彤，你做什么？”
“我要跳下去！”方彤哭喊着挣扎，“哥哥，你放开我，放开我！”
“你疯了！”方翔用力拽住她，“这里是六层，你想摔死你吗？”
“我不管！”方彤大吼：“我不要嫁给方翔！我不要嫁给他！我宁可死！”
“胡闹！”方翔厉喝：“我们是兄妹，你要为你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那就让我一个人付出代价，哥哥，”方彤绝望的喊：“我已经欠了哥哥太多了，请哥哥原谅我的任性妄为，我求求你……呜呜呜……”
方翔看着她哭的肝肠寸断，心软了，“好……彤彤乖，哥哥答应你了……哥哥答应你……”
他松开了方彤的胳膊，颓唐的后退。
“哥哥……”方彤哭的浑身发抖，跌撞着爬向床边，抓过自己的手机。
方翔跟过去：“彤彤……”
“你别过来！你别靠近我，”方彤哆嗦着手，拨通电话：“爸、爸……你们在哪儿？”
电话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随后有个老人的声音响起，“彤彤，爸爸正在外面吃饭，彤彤怎么啦？”
“爸爸，我要嫁给他！”方彤崩溃大叫：“他骗我！他说他会永远对我好，可是结婚之后，他根本不爱我，他爱的是那个贱女人生的孩子，他不肯和那个贱女人生的孩子离婚，非要让我嫁给那个贱女人生的孽种！爸爸，我不嫁，我不想嫁给那个孽障，爸爸帮帮我好不好？”
电话那边顿了一瞬，随后一个苍老疲惫的声音响起：“彤彤……爸爸帮不了你了，你爷爷昨晚病逝了……”
“爸爸——”方彤失声惨叫。
“别伤心……”那边苍老沙哑的声音缓慢响起：“爸爸不孝，爸爸对不起你奶奶，爸爸死不足惜，但是爸爸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爸爸临终前留遗言，一定要你平平安安长大，不然的话，爸爸死了也不能瞑目，现在爸爸总算放下心了……”
“不——不——不——”方彤崩溃大哭：“爸爸，你在哪儿？我马上去见你！我要去见你！我一秒钟都不想呆在这个恶魔身边，我要去陪着您！”
方翔看着方彤，目眦欲裂。
方彤的哭声撕心裂肺，像是有利刃划在他胸膛一样。
他想阻止，却又知道，此刻阻止方彤，只会令事情更糟糕。
他的妻子和女儿，都是那么纯净美好。
他舍不得毁灭。
他也不敢毁灭。
所以，只要方彤幸福就好。
至少，比那个女人带走他们女儿，更加好吧？
他攥紧拳头，忍着满腔怒火，沉默的看着方彤嚎啕大哭。
他的妻子，同样听着手机中女儿凄厉的哭声，心疼极了，眼圈泛红，眼中隐含泪意。
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疼爱方彤的人，便是她的丈夫。
她不该怀疑他。
但她实在是忍受不了，一个女儿被逼嫁给另一个男人，还要背负骂名的感觉。
她真的不甘心。
可是，方家只剩下她和方翔两个血脉相连的亲人了。
方翔虽然不如他弟弟聪明睿智，却比她强多了，是她唯一的依靠。
如果方翔再有什么闪失，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彤彤，你乖一些，你先照顾好自己，”她哽咽着劝慰她：“你年纪还小，爸爸希望你以后嫁给一个爱你，疼你宠你的男人。”
方彤拼命摇头：“爸爸，求求你，你快点来救救我好不好？”
“不行的，彤彤，”方彤的父亲温柔哄她：“彤彤，你要体谅爸爸，你现在年轻漂亮，还很年轻，爸爸不想让你这么早嫁人，爸爸怕委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