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丑态
张法医觉得不能排除宁书艺说的这种可能性，只是算一算时间，又有些疑惑：「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女孩儿失踪已经大半年了，竟然没有报告失踪的报警记录？」</br>「没有。」霍岩摇摇头，「在确定这个童楚君是最符合特征的疑似被害人之后，我们也特意查了她的失踪报警记录，没有。」</br>「这么大的一个大活人，失踪了足足大半年，结果不管是同学朋友，还是亲戚同事，就连她自己的父母都没有因为这样一个人长期失联，找不到她而报警？」张法医十分诧异地摇了摇头，有些感慨，「那这个童楚君也算是个可怜人了。」</br>又过了两天，在宁书艺每天确认的前提下，童楚君的父母终于来到了市。</br>宁书艺和霍岩开车把他们两个分别从火车站接回局里面。</br>这两个人都是四十多岁的年纪，模样和那张童楚君生前的合影看起来都不太相像，仔细留意倒是能够看得出各有一点相似。</br>这对前夫妻的关系足够用剑拔弩张来形容，并且也因为他们的这种关系，让旁人也跟着被折腾得够呛。</br>童楚君的母亲那一班车是先到的，出了站之后，一听说等前夫的车到了一起去公安局，当时就表示了拒绝。</br>「我不跟他在一车里坐着！」她情绪很激动地对宁书艺和霍岩提出抗议，「我连买火车的车次都特意避开了他，为了买早一班的车，我甚至豁出去买了一张商务座！</br>你们知不知道那商务座有多贵啊！</br>我花那么贵的价钱买票躲开那个瘟神，然后现在你们要让我在车里等着他一道走？！」</br>「到了局里，你们也得面对彼此。」霍岩皱起眉头，对这个胡搅蛮缠的女人感到有些不耐烦。</br>「那不一样，你们那车能有多大！就那么一点点的空间！你们局里总比车里地方宽敞吧！」童楚君母亲死活不肯松口，依旧坚持自己的要求。</br>宁书艺示意霍岩上车，冲童楚君母亲一摆手：「那就抓紧时间吧。」</br>经过这几天，她也看出来了，这对前任夫妇虽然水火不容，但是在一件事上倒是高度默契，那就是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的像两只斗鸡一样开始斗气。</br>所以即便他们在这里和童楚君母亲耗着，一直耗到童楚君父亲的车到站，这两个人也照样会闹出别的什么幺蛾子来，继续耽误工夫，继续麻烦不断。</br>既然如此，倒不如不浪费半点口舌，赶快把她先送回局里去，再回来接另外一个。</br>最起码在两个人正式见面之前，他们还都能落得一点清静。</br>就这样，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才终于让这对前任夫妇在会客室里面碰了面。</br>童楚君母亲倒是言行一致，一看到前夫，就立刻好像被什么无形的气浪给推了一把似的，一下子倒退了好几步，然后还不忘充满厌恶地瞪了对方一眼。</br>她的前夫在这方面表现得比她略微委婉一点，全程就好像屋子里不存在自己前妻这么一号人似的，目不斜视，坚决贯彻拿前妻当空气的原则。</br>「不好意思啊二位！」童楚君的父亲西装革履，穿着一件夹棉的派克大衣，一副中年商务人士的做派，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方才刚下车，过来的一路上也没顾得上。</br>我能不能占用个一两分钟的时间，给家里头报个平安？」</br>「请便吧。」宁书艺对他点点头。</br>童楚君父亲连忙站起身，踱到一旁的窗台边上，特意找了一个能看得到宁书艺和霍岩，但是看不到自己前妻的角度，拿出手机，拨了一通视频通话出去。</br>视频通话很快就接通了，宁书艺和霍岩坐在沙发上等着，和童楚君父亲之间有点距离，屏幕上的人只能囫</br>囵看出是个女的。</br>看不清归看不清，声音倒是可以听得很清楚。</br>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语调听起来嗲嗲的：「亲爱的，我之前可是看过你列车的车次表的！</br>你应该快一个小时之前就到那边了！</br>居然过了这么长时间才想起来跟家里报备，你知不知道人家有多担心你啊！</br>你一个人出门去那么远的地方，我昨天一夜都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呢！」</br>童楚君母亲在前夫镜头照不到的地方毫无征兆地发出了一声响亮而轻蔑的嗤笑。</br>「谁啊？刚才那是什么声音啊？」视频那头的女人耳力也很好，一下子就听到了那个不太友好的声音。</br>童楚君父亲脸色微变，连忙说：「亲爱的，我这视频可是开着扬声器的！</br>人家办案的警察都在旁边坐着呢，喏！你不是也能看到么！</br>你这么说叫人家听到了，要笑话我了！」</br>「那有什么笑话的！」
那边不以为意，「但凡有个幸福的家庭，都能理解一个做老婆的牵挂自己老公的那种心情！</br>连这种事都要笑话的人，肯定是可怜没人爱的那种！」</br>童楚君母亲被这话激怒，刚想要有所反应，接触到宁书艺投过来的带有警告意味的目光，又抿了抿嘴，把话憋了回去，在沙发上把身子一扭，以表示自己的不屑。</br>她没再出声，童楚君父亲和现任妻子的报平安流程也就顺利了很多。</br>尽管那位现任面对丈夫让她不要在外人面前那么表示关心和撒娇的这个要求颇有些不满，但大体还算听进去了，两个人又在电话里说了几句，便挂断了。</br>「二位，谢谢谢谢！」挂断视频，童楚君父亲走回沙发这边，双手合十，冲宁书艺和霍岩晃了晃，「感谢二位对我家事的包容理解！</br>我的私事处理完了，接下来你们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全力配合！」</br>「嗤——」童楚君母亲这回还是忍不住了，「漂亮话都叫你说了！还人家需要你做什么！</br>你搞搞清楚！现在是你闺女联系不上，你需要人家帮你做事呢！」</br>「你可快把嘴闭上吧！」童楚君父亲方才对现任讲话无比耐心、无比温柔，对前任可就完全不是那副样子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是什么好东西？！</br>你当我猜不到？这一次要不是我那么痛快就答应过来协助调查，你肯定还在那里推三阻四！</br>就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君君的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