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你好骚啊
常珏推开门,便看见了侧坐榻上的白奉音。
她手拿着一个瓷瓶,正在嗅瓶中的气味,想来应该是在检查瓶中药物。
常珏有些拘谨地道:“白姨,真是不好意思,每次有事都要麻烦你。”
白奉音放下药瓶,轻声道:“举手之劳,不足挂碍。”
她抬头,拿出手中的药瓶,示意云丹枫接过。
云丹枫接来后,便听她道:“服下这枚药,我便开始为你取出噬心蛊。”
云丹枫依言服下药,又依她吩咐坐在了屋中的竹椅上。
常珏刚准备出去,以免妨碍白奉音的动作,熟料白奉音看他一眼,突然道:“珏儿,你且先等一等。”
常珏疑惑:“怎么了?”
“噬心蛊若要引出,须以人血为引,将其诱出。”有些不确定地看了看常珏,她继续道:“得是与中蛊者关系极亲密之人。”
白奉音俏脸生晕,略有些羞窘地道:“你若时常与他亲密无间,他体内的噬心蛊也会从而熟悉你的血液气息,用以诱蛊,再合适不过。”
他狐疑地看了白奉音一眼,了然道:“哦,我知道了。”
他忍着心中的颤抖,将袖子撸上去,露出手腕,别开头道:“那便取吧。”
白奉音示意他坐在榻上,常珏坐下,随后一只如凝脂白玉般的纤手便搭上了他的手腕。
那只手从针袋里捏出一根银针,银针本应向他腕上血管扎去,却突然转了个弯,猛地扎入了他腕上的“太渊穴”。
常珏手腕巨痛,另一只下意识去抓她的手。
得他近身,白奉音另一手弯曲成勾,向常珏后腰“悬枢”与“中枢”两穴抠去。云丹枫没料到面前状况,刚要运转内力一掌拍去,可一从竹椅上站起,才发现发现周身虚浮无力,内力凝滞,难以运转。
他刚才服下的药有问题!
云丹枫猛然跌倒在地,常珏制住面前的人双手,自顾不暇地向地上望去:“小枫——”
他怒目而视面前的人:“你不是白姨,你是谁?”
白奉音怎么可能会害羞脸红???他太大意了!
“白奉音”看着他,嫣然一笑,明眸善睐,她突然不管不顾地上前扑倒常珏,勾起小指,温柔地从常珏脸上抚过,蔓延至颈。
常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人伸手去扯他的衣襟,常珏倒吸一口凉气,陡然之间,浑身哆嗦起来。
“你要干什么?!”
“白奉音”柔媚无骨地看着他:“人家想伺候你啊。”
常珏下意识双手乱摆地挣扎,他失去了理智,混乱的动作在习武之人眼中简直不堪一击,“白奉音”擒住了他的双手,阻止了他的所有反抗。发现对方在脱他的衣服,常珏身心俱寒,声音里带上了丝近乎绝望的哭腔:“别——别碰我别碰我救、救命啊”
心底深处的恐惧压地他忘了呼吸,几近窒息,他浑身肌肉抽搐,难以使力。就像只任人宰割的羊。
云丹枫从地上一步一步爬过来,他竭尽自己被药性麻痹地所剩不多的力气,指甲猛地抠进掌心,艰难道:“你不得碰他否则否则我就算上天入地,也定要教你不得好死——”
白奉音先是“咯咯”笑了一阵,突然之间,那笑声变成了清脆柔媚、仿佛少年一般声音。
明明是少年的声音,却压抑着无尽的恐怖和寒意,恍若隐忍多时的恶魔。
那声疯狂大笑令常珏一怔,突然意识到面前人的性别不对,身上骤然恢复了所有力气。
他反客为主,抓住这个人,在“她”眼角下找到了一小块紧贴着肌肤,且与这人身上肌肤颜色相近的人皮,顺手一撕——
一朵小小的、紫色的曼陀罗花骤然映入眼帘。
常珏重重吸了一口气,近乎愤怒地大吼:“怎么又是你!!!”
“我早已候你们多时了。”云归鹤抚了抚自己的头发,勾起如丝眉眼,挑眼望常珏。
突然之间,那目光就转成了蛇蝎一般的幽怨狠毒,云归鹤疯狂大笑:“今日,便是特来送你下地狱的!”
他一手在榻头前伸,不知触到了什么机关,突然间竹榻便带着榻下骤然裂开的地面,翻转而去。
榻下有机关,机关还连着一条暗道!
常珏将跌入暗道前,眼疾手快,扯住了欲往外逃离的云归鹤,而云丹枫突见变故,也跟着不管不顾地扑了过来。
只是一时之间,三人便一同摔进了暗道。暗道上的竹榻应该用了特殊的方法与地面固定,它只翻了个面,又重新定回了原样。
从门口看去,除了床铺和枕头不知滑落到了哪里,屋子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暗道地底处离竹榻直有数丈来远,幸而这里铺着极厚的稻草。落地不久之后,常珏趴在稻草上,发现周身无恙,连忙去摸索伸手不见五指的四周:“小枫小枫你还好吧?”
下一瞬,另一只手便准确无误地与他交握:“师兄,我没事。”
常珏抱着他,劫后余生地吁出了一口气。
常珏忙道:“你身体怎么样?他给你吃的那个药会不会有毒?”
“酥筋软骨散无毒无害,只是让他周身无力一个时辰罢了。”
云归鹤的声音突然从另一端传来。
听见他的声音,常珏立马窝火了,张口就吼:“无毒无害?你也好意思说这种话?!”
常珏拿出一只蜡烛点燃,看见云归鹤那张柔弱无辜的脸的后,一句话不说,提起袖子就揍。
云归鹤笑盈盈地看着他,任常珏怎么打,拳头怎么挥下,脚下怎么踢踹,都毫无一丝哀嚎和畏惧。
活像个不知疼痛的疯子。
常珏终于打爽了,打累了,打地没劲儿了。他放下袖子,在稻草上坐下,负气又无可奈何地看着面前这个疯子。
云丹枫连忙上前。
他中了酥骨软筋散,药力没有过去,四肢还在酥软,只能勉强膝行至常珏腿边。云丹枫拿出一方帕子,费力举起,为他擦汗,面上仍是淡淡:“师兄不必为这种人置气。他既让你不快,杀了便是。”
他仅能做为常珏擦汗这种小事,一时没法提剑砍人,不然他还真想就这么解决掉面前这个祸患算了。
常珏一个受过现代法律与道德规范的现代人,哪会随随便便就要杀人,他叹气,道:“我最近吃斋,不杀生。”
说完,又狠狠瞪了云归鹤一眼:“算他运气好!”
还不知这里会不会有未知的危险和陷阱机关,云丹枫神经绷紧,四下顾盼。常珏则将云归鹤提出来,喝道:“别装死了,快说,这是什么地方,我们要从哪里出去?”
云归鹤不言不语,眼珠转也不转,面上却浮现出一丝诡笑。
突然,常珏听到“咚”地一声,连忙回头,却发现是云丹枫软软趴倒在了地上。
“小枫!”他这才突然想起云丹枫中了迷药的事,瞬间丢下云归鹤,上前扶起云丹枫,随后坐在稻草堆上,将他上半身稳稳安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云丹枫就着蜡烛的微光,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这一个时辰里,我怕是要做师兄的累赘了。”
“别乱说这种话,什么累赘不累赘的。”常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看着比往日安静乖巧更甚的云丹枫,不知怎的,常珏心绪也骤然平缓下来,似乎暂时遗忘了身处不明之地会遇到的危机和险峻。
他想,若是有一天,能地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做,只是跟云丹枫安安静静地相互依偎,该多好。
只是他希望的未来是长长久久的,无后顾之忧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危机四伏,迫不得已。
即使是隐居那段时日,云丹枫也一心都要用在修炼上,只在不得不休眠时与他相对而卧。
既是夜间的休眠,哪有那么多机会让他一动不动盯着对方的面容看。
似是情不自禁,又似是一时兴起,常珏低头,亲了下他的脸颊。
云丹枫先是察觉到面上一热,半晌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连忙低下头,小声道:“有人在这儿呢”
常珏抬头,却发现云归鹤坐在两人对面,双目发直,怔忡看他。
那模样半痴半呆,似是走神在想什么东西,又似疲劳已极,欲要昏昏大睡。
常珏忽视了对面的电灯泡,故意道:“有人不可以亲?意思是等没人以后再随我亲,亲个够吗?”
云丹枫不语,想来应该是默认了。
云归鹤看着两人失神,并非是因身体或精神遭受到了什么意外,而是因为他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曾与他山盟海誓,爱地死去活来的异界者。
他重生归来,心性大变,再不似从前那般逆来顺受,甘为情爱奋不顾身。他对那人横眉冷对,避之不及,再不复从前的柔情蜜意。那人见他油盐不进,并没有再迎难而上,反而倒退一步,去向云丹枫靠近。
云丹枫并没有同那人发展到张口便是你爱我我爱你的地步,但却相处和谐,配合默契,比起前世对那异界者始终保持距离的他,已是大变了个样。有时候,他甚至怀疑,他重生后看见的云丹枫,到底还是不是他前世那个冷若冰霜的弟弟。
云归鹤先前痛恨厌烦这个来自异界的外来者,根本不屑也不耐烦去细看他长相,这时难得静下心来,看这个人的脸,却顿时产生了微微失神之感。
即使再讨厌他,也得承认,面前这个人在他所见过的异界者中乃是相貌最优,虽然那不一定是他自己的脸。
如果让常珏听到云归鹤心中所想,他一定会说:嘿,这你就错了,这还真是爷自己的脸!
不是他吹,他以前读书的时候,从初中到大学,一直都是学校的校草。
也正是因为长相,让他在十五岁那年被一个黑道的女混混缠上。虽然不凡的家世令他最后终于逃脱魔掌,但那女混混被他家中势力赶走之前,却已经给常珏留下了难以启齿的伤痕,使至他对异性产生了不好的阴影。
虽然后来看过不少心理医生,但效果却甚微。平日里的常珏看着再正常不过,可一旦被异性靠地太近,或者多出一点肢体接触,他便会两腿打颤。呼吸困难,浑身哆嗦,羞愤欲死,肌肉抽搐。
除了有云丹枫,这个世界最让他满意的是,这里的女性都很矜持。不会像现代那些狼女一样对帅哥如狼似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