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骗我
秦中人一双浑浊的眼眸中,一时间,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只冷笑道:“是,杀你而代之!”
萧誉俯身,浑身杀意一时间颇有些压制不住,只紧紧盯着他的一双眼眸,再次一字一顿的开口道:“你刚刚说,合该听小郡主之言,杀我?”
他现下,语气平静至极。
秦中人却是忽而浑身发寒,强忍着胸中生出的恐慌之意,面不改色的开口道:“当年你仗着梁地势大,强娶小郡主。小郡主为保吴越,才应下这亲事。”
他说着一顿,一双眼中竟流出泪来,只盯着萧誉,忽而冷笑道:“小郡主本与王上青梅竹马,合该就是我吴越王后。你不是要问这三日之事?小郡主与王上,久别重逢,自是情难自禁,不能自控。”
萧誉一时间怒极,双眼赤红,不过片刻,忽而声音压抑的开口道:“你焉敢胡说,钱褚欲对你施以车裂之刑,因你暗中助阿蛮出宫。”
倘若真如他所言,阿蛮与钱褚情难自禁,又因何要逃出王宫!
萧誉下颚紧绷,盯着秦中人眼神,恨不能立即将其斩杀,只稍稍缓了片刻,他才再次一字一顿的开口道:“你敢骗我。”
秦中人脸上冷笑稍稍收起,只抬眸望着他道:“我因何要骗你?小郡主回宫当日,整整半夜,皆在王上寝殿。”
萧誉额上青筋一时暴起,猛地起身,一脚将其踹倒在地。
秦中人面色惨白,险些喘不上气,但不过稍稍缓了片刻,便继续冷笑着开口道:“当夜王上于殿中饮酒作乐,小郡主闯入殿中,将舞姬驱逐,而后待至深夜,衣衫不整而出。王爷可是不信?大可问问宫中侍女。”
萧誉牙关紧咬,呼吸粗重。
秦中人却是还不肯罢休,从地上缓缓跪坐起身,再次盯着萧誉,一字一顿的开口道:“王爷以为小郡主出宫,是为寻你?不过是与王上赌气,气王上召见舞姬,如此才让吾等送她出宫。王上大怒之下,才治吾等车裂之刑。但即便出了宫,小郡主也不过是藏身于太傅府,等着王上去哄。如今,王上将小郡主接回,倘若小郡主有丝毫的不愿,何来今日的大婚!”
他这般说着,犹觉得不解气,只压低了声音,字字清晰的开口道:“小郡主从嫁入你梁地起,就与王上时常通信,以期有朝一日,重回吴越。梁地势大,不仅欺我吴越,更让诸国敢怒不敢言,王上错就错在,没有听小郡主之言,徐徐图之,好杀你而代之!”
萧誉眼眸越发的红,身上戾气横生,不过一瞬,他视线从秦中人身上收回,越过他,直接就要朝外走去。
但不过行出数十步,他脚步停下,忽而转身,大步回到秦中人身前,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咬牙道:“你若骗我,我必将你千刀万剐。”
整整一夜,西都城王宫被翻了一个遍。
萧誉坐于钱褚寝殿内,盯着面前案几上的手信,浑身紧绷。
阿蛮亲笔所书,一封封,齐齐整整摆在他的面前。
他身子发僵,就这般一动不动的坐至烛火燃尽,将近天明。
阿蛮在寝殿中,等至深夜,也不见萧誉前来,身子一时疲乏,丑时初才将将的上了床榻。但她睡的并不踏实,许久不曾梦到过的场景,再次出现在梦中。
断断续续的睡梦中,萧誉手持滴血的长剑,一路从宫门杀至她寝殿门口,而后踹门而入,用那滴血的剑尖,挑起了她的下巴。
她从睡梦中惊醒,浑身已是汗涔涔。
这般场景,真切的仿若刚刚发生,让她脊背都生出了寒意。
芸香就守在一侧,她不欲将其惊醒,只在朦胧的暗色里枯坐小半宿,才再次躺下。
天色将明未明时分,她将将有些睡意,迷迷糊糊之间,便听到寝殿中响起了动静。
她正是困乏的时候,只声音含糊的开口唤道:“芸香?”
床幔外,芸香并未应答。
寝殿中,一时间,安静至极。
萧誉掀开床幔,行至床榻前,面无表情,低头看她。
阿蛮未曾听到芸香回答,却察觉到床榻前有人,睡眼朦胧的睁眼,抬眸看见萧誉,一时有些反应过不来,好一会儿,才声音软软糯糯的唤他道:“夫君。”
萧誉低头,紧紧凝视着她。
阿蛮听不到他的回应,睡意稍稍清醒,见他站在床榻前,稍稍一顿,就要起身。
萧誉见她一动,几乎立刻,动作迅猛的扑上前,将她狠狠地扑倒在床榻上。
阿蛮立时清醒了过来,她手腕被他紧紧压在两侧,身子更是丝毫动弹不得。
萧誉身子几乎完全的压在了她的身上,身体紧绷至极,恶狠狠的盯着她。
他呼吸渐渐粗重。
阿蛮颇有些喘不过气,因着他这模样,心中忍不住的有些发慌,只再次声音极小的唤他道:“夫君?”
她声音里带着怯怯,甚而有些无助。
萧誉与她四目相对,听她这般唤自己,强压着的燥意再也有些压不住,只凑上前,在她唇上重重的咬了一口,而后稍稍抬眸,再次朝着她看过去,几乎是咬牙道:“钱阿蛮。”
阿蛮被他咬了一口,只觉唇齿间都是血腥味,一张小脸都发了白,只望着他,眉心微蹙。
萧誉盯着她看了片刻,伸手过去,重重的摩挲她的唇瓣,而后声音发哑的开口道:“蛮蛮可曾想我?”
阿蛮察觉到他的不对,稍稍缓了片刻,才小声开口道:“蛮蛮昨夜等夫君许久,夫君不来。”
萧誉望着她,眸色渐渐加深,好一会儿,才一字一顿的开口道:“蛮蛮等我,是想求我,放过吴越?”
他声音清晰,不过微顿,才又继续语气极淡的开口道:“还是放过你阿兄?”
他脸上神色阴沉。
阿蛮身子被他紧紧压着,想要将他推开,却丝毫力气都使不出来,她望着他,声音极轻的开口道:“夫君何意?”
萧誉与她对视,握着她手腕的力道越发的重,只盯着她,冷声道:“我是何意,你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