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怀疑
她身上还有些许的酸痛,昨夜萧誉对她好一阵折腾。
仆妇望着她的眼神,欲言又止。
阿蛮下了床榻,拿过衣袍披在身上,拧眉问她:“何事?”
仆妇急急跪于地上,头磕了下去,颤声道:“王爷震怒,询问婢子,昨日都有谁进过书房,婢子不敢撒谎,便说只有王妃入内。”
仆妇怕被迁怒,将在书房自己所说之话全部给阿蛮禀告了一遍。
阿蛮并没有多言,只略微沉思,便朝着书房走去。竹香听到消息,匆匆从侍女房赶来,要跟着过去,阿蛮看了她一眼,没让。
书房内已被察看了一遍,此时数十名亲卫分列门外两侧,神色凝重,目不斜视。
阿蛮脚步并未迟疑,径直推门而入。
书房内,萧誉坐在书桌后,手中拿着卷书,脸色冷硬。听到响动,他抬头看过去。
昨夜在卧房中,他药性起来,只除了最后一步没做,险些将她生吞活剥。
她此刻身体尚未恢复,眼底微微泛着青色,更显娇弱。
阿蛮见书房中并未他人,知他是刻意屏退左右,走上前,在他面前站定,脸上满是不解:“夫君?”
萧誉的视线落在她好看的小脸上,打量片刻,忽而出声:“你昨日来过书房?”
阿蛮点头,眼神不由得看向他手中握着的那卷书,神色自然:“昨日夫君前去鲁国,我便觉无趣,所以前来书房,想要寻几本有趣的书。恰巧看到这本地方志,就读了读。”
一番话,说得通畅利索。
萧誉一直盯着她,听到她这么说,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冷笑:“就是看了看地方志?没动旁的东西?”
何以就那么巧?昨日就她进过书房,布防图就丢了。
阿蛮心头一紧,脸上神色慢慢淡了下来,以一种近乎冷淡的目光看向他:“夫君在怀疑我?”
萧誉看着她,一字一字,冷声开口:“昨日除了你,并没有旁人进来过。”
阿蛮脸色已然有些发白,但依旧不躲不闪地望着他:“夫君究竟在怀疑什么?”
萧誉起身,绕过书桌,大步走到她面前,低头看她:“封丘邑布防图被盗,今晨,有一队人马趁着换防之时,潜入城中,杀我梁地将士数百名!”
他们目标明确,只暗杀了刚刚下值的将士,那些将士值了半夜的巡防任务,正是疲惫之时,刚刚陷入昏睡,便被暗杀!
萧誉眸中闪过惊痛,盯着阿蛮的眼神越发的冷。
梁地将士未能在沙场上马革裹尸,却被暗杀在自己营地,奇耻大辱!
阿蛮听闻此言,一双眼眸都睁大,抬头看他:“布防图在哪里?”
萧誉盯着她,下颚都紧绷了:“你不是知道吗?那本地方志中。”
他看着她的眼神,已经冷到极点。
阿蛮只觉如坠冰窟,昨夜他从鲁国回来,将她抱回卧房,在床榻上,两人甚至那般亲密,他汗湿全身,将她搂在怀里,耳鬓厮磨。不过一晚,他已经冷淡如此。
阿蛮不由得偏过头看书桌上那本地方志,昨日她进书房,确实是想找几本有趣的书打发时辰,然后一进屋,便瞧见这本地方志被摆在书桌上,她便没有费心再去书架上找旁的书。
她反应过来,立刻开口解释:“昨日,我确实看的这本地方志,但不过是因为,我一进书房,便看到它被摆在桌面上。”
萧誉盯着她,冷声打断:“你认为,我会将夹有布防图的书,随意扔到书桌上?”
那本地方志放在书架的夹层中。
阿蛮立时拧眉了,她想不通怎么会有这样的意外,但布防图确实是丢了,而梁地的将士也确实因此丢了性命。
她极力镇定,音调并不见起伏地回他:“是蛮蛮不该随意进夫君的书房,也不该随意翻看书房里的书籍,但我确实没有见过任何布防图。”
萧誉神色冷硬,又看她一眼,忽而大步走出了书房。
书房外亲卫,即刻列队跟上。
等屋外声响渐歇,阿蛮才觉身上有些发软,竟有些站不住了,她昨日来书房,自然不止看了地方志,她还看了几卷标了加急的军务案牍。
但那城防图,她确实是没见。
本就身体有些发虚,现下萧誉一走,她便有些撑不住,缓缓往旁边矮榻走去。
俄顷,书房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竹香颇为着急,急匆匆闯了进来,扑到小郡主身边,颤颤发声:“婢子瞧着王爷刚刚怒气冲冲,并带走了府中大半亲卫,可是发生了何事?”
阿蛮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看向竹香,脸上露出个笑,安抚她:“别担心,他不过是被盗了东西,找不到窃贼,迁怒于我罢了。”
她说得很是轻松。
竹香微微怔愣,而后才回过神,疑惑地问了句:“府中有贼?”紧接着,她又急起来:“王爷竟怀疑郡主?”
“人之常情。”阿蛮不欲与她详说太多,稍稍迟疑,吩咐她:“你找人盯住郡守府大门,若王爷回来,即刻报于我。”
郡守府占地面积颇大,萧誉若是真不想再见她,极容易就避过她。
竹香又是怔怔,但很快点头。
阿蛮见她又急匆匆地出了卧房,坐在矮榻上发了会儿呆,这才朝着卧房走去。
萧誉出了书房,直接带着亲卫前往了营地。
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
营地中,气氛沉重。
萧誉亲自慰问伤者,又设坛祭战殁军士。等一切忙碌完,已是夜深。
刚刚他一步未停,处理一切后续事宜。
等这一切都完成,他才得以喘息。回到营地将军的帐篷中,他二话不说,仰面躺到矮榻上。
石山一直跟随于他,知道他今日的疲惫,瞧他直接躺了下去,不由得也停下脚步,开口禀告:“共有137人。”
他说完这个,又开始汇报旁的事情。
萧誉却觉自己已经听不到他说话了,脑子里不断浮现出昨夜,阿蛮在自己怀中的画面。她娇娇软软,按着他的心意,尽心地服侍他。
甚至于,她最后都哭泣,一双好看的眼眸都哭红了。
他想到最后,却又突然想起,下午从郡守府出来时,她冷静解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