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梦想的彼方
潇潇雨行寒夜里。
这次，默斯没有选择自己居住一个房间，而是同愿意与他相处的鼠人朋友，共居一室。
鼠人朋友很早就睡了，唯有默斯独倚凭栏，等待着故事发生变化。
谁晓得没过两三个小时，就从楼下传递出凄厉的叫唤声。
这点倒是让默斯感到意外，因为在上个夜晚他并没有听到这样的动机。
默斯提着他的短刀，朝着楼下走去，看见已经有许多人围在这里。
在人群当中，是个背部受伤的野猪人，他似乎擅自做了什么，周遭人的目光都相当不友善。
早先和默斯掰手腕的化兽者头领也在这，他半蹲下拍了拍野猪人的脸颊，对其询问道。
“奥尔塔，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背叛我，背叛我们。你为什么要尝试破坏黄昏之门。”
野猪人的情绪很不稳定，他的双目通红，吭哧两声，高声反驳。
“得了吧，老大，这件道具根本不够完善。我劝告过你，强行运转仪式，只会带来毁灭的灾难。没有什么是能轻易获取的，这个道理就连农夫都知道。”
默斯旁观着事件的进行，没有切实经历过那场屠杀的他，从理性上更加支持野猪人，不完善的技术愈发容易导致严重的灾难。
只是大多数时候，事情都不会按照纯理性的思路推进，否则这世间早就海清河晏了。
砰——！
很显然，野猪人的说辞惹怒了化兽者头领，被一脚踢开，连滚出去。
“如果你也像索恩特夫特那家伙一样怯懦，那就离开这。我们不需要没有丝毫勇气的败类。我们的生，是无数的死所堆砌起来的！如果连这点困难和风险都不敢承担，如何对得起，我们的父祖，我们的妻姊！是什么让你能一路流浪到这里。”
化兽者头领的演说和怒吼，让周遭诸人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他们来自五湖四海，因银焰的驱赶，最终汇聚在这。
“我没有忘记，但是这样的说辞，并不能掩饰涂血法的”
“够了！奥尔塔，你忘记你的祖父是如何死的了吗？你忘记你的父母是如何被杀的了吗！”还试图继续说服化兽者头领的野猪人，最终得到的是一句呵斥，以及驱逐的命令。
经过野猪人的变故，化兽者头领似乎改了主意，将众人召集，打算当夜进行黄昏之门的仪式。
默斯站在旁侧观看着，看着与之前夜截然不同的状况，他不由得思考着，究竟是上个周目他走错路线，被强行剧情杀了，还是这个周目的情况仅是完整事件的表相。
黄昏之门的仪式流程上。
最先登场的，是个默斯没什么印象的熊人，他立于法阵的正六方向，手持槲寄生，声音令人感到振聋发聩。
「提灯之月升扬起，灰之子嗣愿向已展现之物洒下光明，令此行平安。」
淡灰色的屏障领域为诸人提供预警系统，任何怀有恶意者若来犯此地，必先遭遇月之惩处。
「四轮的运转，是由击打铁砧所迸发出创造性的花火，前路的所有阻碍将由我击碎。」
食草系的化兽者粉墨登场，折耳的兔人举起扳手，使得准备好的生铁拼装成两门基础款式的龙晶炮。
第三位上台的，则是那位侍者，一丘之貉的貉女士，她站在法阵的西南角，剖开手心，将血倒入金杯当中，朝着中方敬祝。
「象征门扉的亚瑞斯，请给予吾等，通往遥远彼岸的权限。」
引力的作用在这片区域随之被削减，所有人都仿佛要飞上白云端那般，奔赴前往月球。
作为统合一切的，自然是作为头领的虎人化兽者，他手持铁楔，为图腾柱上的巨龙刻上最后的竖瞳。
「久望孤月之人，其心何所悲，已死去的祖辈用大理石来祭奠，请见证。」
待到化兽者头领的话音落下，于高天之上，古朴厚实的绘有青郁林地的灵性之门，缓缓展开。而在图腾柱顶端，绽放出璀璨夺目的金色光辉。
欣喜的面色涌上在场所有化兽者的脸颊，一切的一切都象征着他们行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如果有真这么简单，那该有多好。】这次响起的依旧是深陷于苦痛过往的绝望女声。
仪式的后续，就是将诸族人之血作为薪材，助金色辉光联通天空上的灵性之门。
没有人曾想过，那只负责仪式运转的熊人，会对化兽者头领骤然发难，青铁匕首刺入化兽者头领的后心。
“哼啊。”受击感痛的化兽者头领发出暗哼声，周遭人顿时间就失神愣住了。
化兽者头领在血液流干之前，以肘击向熊人的脸颊，将对方直接撂倒在地。他压在熊人的身上，宛若河东暴虎般，不断地询问质疑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毁掉我们的希望！我给过你们机会，让你们离开！”
“我只是不想看着大多数人，被你引领到飞蛾扑火的道路上而已。”熊人冷冷地回答道，他的身体被压制着动弹不得，口角边被砸破，却执着于回应。
化兽者头领怒极，用爪子撕扯开熊人的胸膛，看着对方的眼瞳逐渐黯淡下去。然后用最后的气力发出命令。
“由阿，哈芙，你们两个补替上仪式的空缺，无论如何都要完成。”
先是野猪人，然后是熊人，紧接着是领袖的死亡。队伍中究竟还有多少心思不定之徒，无法说明。而这一切都让这场伟大的仪式蒙上浓厚的阴影。
侍者在队伍里还算有些人望，她对着众人安抚道：“继续吧，半途而废的话，更加可悲，无论是为了我们自身能更加强大，还是为了完成头领的遗愿。”
名为由阿的少年，自然是尊重头领和侍者的，他率先走向图腾柱，剖开手掌，将有鳞者之血滴入图腾柱中，金色的辉光向上延展出数尺。
唤作哈芙的少女，则有些迟疑，她亦步亦趋的跟着由阿，走向图腾柱，可心底更存有怯懦，她望向由阿的侧颜。
看到少年由阿果毅的点头，才鼓起了些许勇气，扎破手指，将有羽者之血滴入图腾柱。
于是，天扉地柱相互交联。
默斯能感受到，澎湃的力量伴随着灼烧感，正从他的骨血内迸发出。
甚至于他的兽化表征同样在不断地自由切换着，或隐匿，或展现，没有丝毫的不适感。
【月之暗面】或者说【血脉之力】的确存在于化兽者一族当中。
而黄昏之门的仪式，正是为了最大程度的解放血脉之力，祛除诅咒传染的可能性，让化兽者能成为全民皆为超凡者的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