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长个儿与凝星
随着一段繁复的神识念音与真气的快速压缩之后，真气没有再被压缩成丹丸，而是化作二十三缕长短不一的先天真气悬浮在方渔的丹田之内。
“这就成了吗？”方渔不知道，但看样子应该是如此了，因为他体内现在空空荡荡的，五脏六腑在疯狂的运转着要生成真气填满他的身体。
可惜的是五脏六腑虽然运转的飞快，生成却依然只是普通真气，不是先天真气，甚至这生成的真气品质也不高，这是因为五脏六腑的品级还没有提升上来。
“这些先天真气怎么处理呢？”方渔思索中，调动了神识之气向其中一缕先天真气飞去。岂知与之前的相互缠绕不同，神识之气与先天真气好像两位飞天的舞者，扭出了繁复的舞姿，相互打结，倏然间舞者消失不见，悬停在空中的是一缕散发着强大气势的先天真元。
方渔也不停歇，继续调动神识之气将剩下的二十三缕先天真气合成先天真元。
“用在哪里？”方渔有些舍不得。但它体内的各个器官中，唯有丹田和任督二脉发出了需求。
“不能用在五脏六腑吗？”看着新生成的这些低等级真气，方渔有些不忍直视。
调动一缕先天真元过去，内脏没有反应。
“哦，应该是五脏六腑的等级太低了！”方渔念头一松，这些先天真元被丹田很快吸收的一干二净。
然而，就在吸收完之后，方渔福至心灵的运转起，第一层的第六阶的内气压缩功法，就是那个最基础的压缩功法。
“啪”的一声轻响出现在方渔的脑海中，似乎是哪里有了变化。
然后是第一层第九阶的压缩功法，果然这次内气的循环压缩起了作用，又是“啪”的一声轻响出现在方渔的脑海中，方渔依然没有发现变化。
但再次运转这第一层第九阶的压缩功法，却没了效果。方渔也不气馁，继续运转第二层第一阶压缩功法，第二层第四阶的压缩功法，效果依然如故，似乎都是为了“啪”这一下而生。
但方渔依然没有发现变故出现在哪里，不知道这第五十次压缩，要作用在什么地方。
等到方渔运转完第三层第七阶压缩功法的时候，他似乎听到了“砰”的一声闷响，所有压缩功法的第五十次都完成了。方渔在仔细体会着变化。
终于，他发现了变化之处，在任督二脉在脑海的连接点上，这个已经被方渔打磨的无比光滑的连接点，此时多出了另一条通道，方渔的神念沿着这条通道探查过去，穿过一条极短的隧道，神念来到了一个熟悉的空间，这个空间被不知名的隔挡划分成了七百二十九个空间。这神念来到的居然是方渔的识海。
那么这条通道居然是一条连接任督二脉和识海的通道。
“丹田与识海之间的循环就这样打通了吗？”方渔大感惊奇。
此前方渔调动神念，甚至动用神识与内气生成真元，这神念都需要从识海中出来或者回去，但识海在那里，神念从什么地方出来的，方渔其实并不知道。
不仅今世他不知道，前世筑基巅峰的他也不知道，因为能拥有识海的修士，最少要有金丹以上修为，而能将识海与丹田之间打通的，则需要大日境了……那可是大日境的神识修为，那得是分神期，还是合体期，又或者是大成期才能做到！
果然，这一点在方渔去查找神识诀的时候得到了证实，因为他现在已经可以看到完整的第八层功法了，第八层功法就叫“大日境”，而第七层的最后一个阶段的要求则是要打通“丹田到神识空间的循环”。
这样推断下来，方渔目前的神识修为应该已经到达了第七层“明月境”。
得到这个结论的方渔，却没有那么兴奋，因为他现在连繁星境的一颗星都没有凝结出来。
让方渔没有那么兴奋的还有一个原因就在于这条通道，刚打通的这条通道似乎非常脆弱，随时可能关闭的样子，方渔送去真元滋养着通道，却被这通道拒绝。
看来，只能是先天真元才能满足这通道的基本需求了。方渔暗叹一声，潜入水中，开始吸收龙气，转化先天真元。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渔苦笑着浮上水面，这通道依然脆弱，但已经没有了关闭的风险。
但是让方渔苦笑的原因，是他的神识空间也发出了需要先天真元的请求，这先天真元的需求还真多，但此时他的整个身体已经被水泡的浮肿起来，再不上来休息一下，恐怕不是脆弱的通道要出问题，脆弱的身体也要跟着出问题。
方渔只好上岸盘坐在岸边的石头上，快速运转着真气，让身体热起来，好尽快解除这种浮肿状态。
同时，方渔也盘点着最近的修炼。
既然真气已经可以转化为先天真气，并生成先天真元，那么证明方渔现在的真气修为已经超越了融合大圆满；但再看到五脏六腑生成的勉强称之为真气的低等真气，方渔也清楚，五脏六腑的修为最多在心动初期；除此之外的筋、骨、皮、肉就别提了，六转三十六磨的第一转都没有修过去，炼气期妥妥的没跑；除此之外，丹田经脉可以吸收先天真元，那证明经脉丹田的修为最少也在融合期以上。
突破到心动期，让他的修为不平衡继续加剧。
半个时辰之后，方渔身体逐渐恢复。他一个猛子扎下去，又来到潭底，继续他的修炼大业。
方渔再次浮出水面的时候，连眼睛皮都被水泡的肿了起来。
好在这次不知多久的努力之下，神识空间的通道已经稳定下来，先天真元已经可以通过它送到神识空间中。
但看着东方的鱼肚白，方渔也猜不透现在是他出来修炼的第几天。迅速的运转内气，蒸干身体，方渔的脑中突然被思念占满。好像很久没有见到原艾希了，这个想法重重的敲击在方渔的心头。
快速的穿着衣服，方渔准备要回去看看。
这时，他又想起修炼到心动期之后，还没有试试自己的修为如何，只是一味的在压缩真气。
于是，迎着初升的朝阳，方渔发出了他以真气射出的第一指。
没有想象中，第一次外放真气的指尖疼痛，真气很轻松的从手指中射出，奔向五丈外的一块石头。
“啪”的石头被打中，从中裂开。
方渔吓了一跳，这可是五丈外的石头，一指之下居然可以打裂了，这不是“指可裂石”吗？走过去捡起石头观察，的确是被真气打穿后开裂。
以双手用力点在石头上，手指剧痛，看来这炼体的修为依然很差。
方渔又尝试着向周围打去，他的真气有效攻击范围超过了十五丈，这是很大的范围了！
但方渔稍微一想也能明白，他现在的真气属性驳杂，对于这种驳杂属性的真气来说，攻击是无差别攻击，也就是说所有的属性物体，他都能相克，比如刚才打中的石头，那肯定是金和土两种属性真气联合作用的结果，甚至这其中都有雷、电这种特殊属性的真气的作用，只是方渔现在没空研究这些。
他要抓紧回葫芦院了，不然有个人会担心他的，方渔想着，不禁加快了脚步，向学堂方向赶去。
一路无话，到赏月山脚下的时候，正遇到向外走的南伯天。
他远远见到方渔便挥着手，方渔迎上去笑道：“天叔，你这是出去遛弯？”
南伯天笑道：“哈，我这是被小姐派去找你！哈哈！”包括何叔在内，葫芦院现在都称呼原艾希为小姐，当然各种叫法都有，有原小姐、希小姐、艾希小姐等等，看大家习惯，南伯天习惯于直接叫她小姐。
“啊？罪过罪过！我修炼晕了头，耽误了时间！”
“可不是，小姐说她要亲自去，我说让我跑一趟就行！到你这儿当护卫，一架都没打过呢！再不跑跑就生锈了！”
“哈哈，等我剑法练成了的！”
“那感情好！”
说着，二人向回走去。
见到原艾希，方渔自然要被耳提面命一番：“五天之后就是年底大比了，你这样来回跑，耽误了考核怎么办？”
“怎么可能？考核那么重要，最多我这几天少修炼一些！”
“哼，你用修炼忘了时间的借口多少次了？你说，是不是在青山城里养了小情人了？”
“怎么可能？你看我像那种人吗？”
“像啊！怎么不像？……咦？好像不对劲儿！”原艾希本来笑意吟吟的小脸上，突然变幻出精彩的表情。
方渔不明所以，问道：“哪里不对？”
“诶呀，你让我的手抬的太高了，我累了！”
方渔趁机讨好道：“那你放手啊！我给你揉揉肩！”
原艾希任由方渔把她的手从耳朵上拿开，享受着方渔的按摩服务。
“鱼儿，你是不是长个了？”
“有吗？我怎么没感觉？”
“来咱俩比比！”
原艾希挺起胸，站在方渔对面。方渔和她脸对脸，闻着原艾希呼出的气息，方渔心跳的有些快。
原艾希却拿手从自己头顶划过到方渔的头顶，然后她借机拍拍方渔的头，说道：“你现在和我一样高了！长的很快嘛，小伙子！”
方渔有些忍不住的想把嘴凑上去，谁知原艾希主动上前，“叭”的一口亲了上去，然后红着脸走开。
方渔一愣，笑着咂摸着味道。
早餐时间，大家依然讨论着方渔长个儿的问题。
这些人里，方一山算是跟着方渔时间最长的，他先对原艾希的结论表示了认可，而后是何叔，经过提醒，他也看出来方渔长个了。
南伯天则问方渔最近是否修炼炼体诀了，对此方渔当然是要承认。
南伯天也修炼这个功法，俩人就在饭桌上聊了起来。
饭后，原艾希拿出一把小刀，让方渔站在后院正房的柱子上，比这方渔的个子深深地刻了一条线，在旁边画了一个菱形；又在旁边比着自己的身高也刻下一条线，并在旁边画了一个圈。两条线几乎一样高。
方渔看着有趣，指着那个菱形说道：“这是方？你那是圆（原）？”正好一个人姓方，另一人姓原。
原艾希似乎是没想到这一点，闻言哈哈笑道：“哈，这是一条小鱼啊！这个是你！”
“明明只是个菱形，哪里是小鱼？”
“不像吗？”说着，原艾希歪着头端详了一下，又在菱形边刻了个菱形。
“这不成了俩菱形吗？”方渔感觉更不像条鱼了。
“不对，这是两条鱼，叫鱼鱼，你叫鱼鱼！”原艾希纠正道。
“哈！你这也太抽象了！”方渔有些无语的干笑着。
他拿过原艾希手里的小刀，在原艾希画的那个圆旁边，又画了一个圈，说道：“这个是你，叫圆圆……咳咳”
他想说“圆圆鱼鱼本是一对”，却不曾想，原艾希指着那两个圈，说道：“这个只能叫艾艾，圆圆不能用！”
“为啥？”
“我娘叫小名叫圆圆。”
“啊？那你娘真名叫？”
“林清妍！”
方渔突然感觉到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见过，露出思考的神色。
原艾希生气的扭一把方渔的耳朵，说道：“你不学咱们学堂历史的吗？我娘是咱们学堂历史上唯一一位女性监督……”
方渔尴尬的挠挠头，说道：“我……我没上过课的……”
突然，他想到了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名字了，方渔吃惊的把手指向北方，说道：“那个……那个北面那座山上……”
原艾希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点头嗯了一声。
方渔主动说道：“快过年了，咱们找个时间去看看她！”
听方渔提起这个，原艾希点点头，有些神伤。
方渔轻轻抱住了原艾希，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原艾希，只好用抱着的方式。
原艾希被方渔抱了片刻，便将他轻轻推开，说道：“别闹，我不伤心，我还得去学堂，今天好忙！”
方渔点点头，说道：“那我今天还得去修炼！”
“去吧，晚上我等你回来！”原艾希为方渔整理了一下衣领，拽了拽有些发皱的衣服。
“你今天不回来，我就自己去找你！”原艾希突然说道。
原艾希咬着嘴唇，眼神坚定。
方渔一阵心虚，忙道：“回来，一定回来！”
原艾希露出一丝笑意，上下打量着方渔，方渔的衣服有些皱巴，又有些脏，那是因为这两天一直都是脱了放在水潭边的缘故。
原艾希对此有些不满意，说道：“先跟我去我那边换一套衣服，然后再走！”
“你还给我买衣服了？”
“哼！谁像你！”
“哇，你怎么能随便跑出去，万一遇到冷学行了呢？”方渔关心的说道，他现在对金丹期还没什么把握，不对，还差的远……
“哼！学堂就不能买了？”
“对啊，对啊！学堂里就有卖衣服的店铺！其中还有一间是方家布衣坊的分店呢！”方渔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今天依然要去深潭修炼，有好几件事情要抓紧完成。
首先就是神识诀的事情了，他卡在凝出第一颗星有一段时间了，借着这个机会，他要试试能不能凝出第一颗星。
第二件就是提升身体修为了，内脏、筋骨肌肉等等，现在这种不平衡，让他太难受了。
第三件就是要修炼炼气诀第二层后面的阶段了，虽然压缩功法是修炼完了，但还有很多别的内容，基础要打牢，不能跳着来。
此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要想办法买个测灵石，好搞明白自己的真气属性了。
于是穿着原艾希给买的新衣，方渔又回到了瀑布深潭边。
没有立刻潜入水底搬运龙气，方渔就这样坐着运转起生生不息神识诀第五层繁星境的功法来，依然是选择七百二十九个空间中最中间的那个，随着其中神识之气旋涡加速，方渔感觉到这个漩涡在收缩了，果然是内气升级成为真气之后，神识之气也有了升级。
然而，这些神识之气并不足以让这旋涡加速到极致。方渔信念一动，相邻神识空间中的神识之气也倾泻过来……然后是另一个相邻的空间……接着又是两个空间。
一共足足消耗了五块小空间里的足额神识之气后，这旋涡终于凝成了一个点，一颗耀眼的由神识之气凝成的亮星高悬在这空间之中。
方渔福至心灵的将念头送入这空间之中，念头一入自动飞向耀眼的星核，星核与之相融，一种掌控感伴随着更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方渔心中升起，这就是所谓的“实念”吗？
方渔心念再动，星光撒下，神识之气凝结成一块石碑，但凝结到一半，神识之气便已不足，方渔又从相邻空间中调来神识之气。石碑方才凝结而成。
“这就是所谓神功碑了！”看着光华流转的空碑，方渔有些犹豫不知道在上面刻什么功法好。
“还刻希夷剑法吗？”方渔有些犹豫，很明显这块空间处于正中，要慎重一些。
“还是看看神识诀中有什么建议吧！”
很明显方渔做了一个无比正确的选择，果然在“生生不息神识诀”的第七层第九阶段中讲述中，打通“丹田到神识空间内气循环”之后的第一件事就要将一门叫“隐虚诀”的功法刻在最中央位置的神功碑上。无他，打通之后不仅给自己建造了通路，也给那些能入侵到体内的外来真气直接进攻神识空间的机会，因此打通的第一步就是要隐藏起来，这就要求将神识之气或神识空间再完全归于那虚无的空间之中，只依靠神魂渺渺来沟通虚无，如此对方除非可以破开神魂，并无法知道神识空间在何处。
方渔看着功法上看不到边际的“隐虚诀”一阵头大，但这是很有道理的样子，只能拿出一段时间来抄刻在神功碑上了。
要想自己修炼成，不知道要多长时间，刻在神功碑的好处就是功法不用练，刻上之后就会自动执行，是神识在潜意识中自动执行，不用念头参与。
“但这内容也太多了……”方渔一边吐槽内容多，一边以神识化作刻刀，在神功碑上抄刻着，然而，谁知道刚刚抄刻了三行，之间神功碑上光华再次流转起来，一种亟需神识之气的感觉油然而生，方渔急忙又打开了两个空间的分隔，然而还不够，继续打开……当打开到八个空间的神识之气后，神功碑急剧的变大变高，比之前翻了六倍的体积，终于稳定下来，再看碑文之上，各种看不明白的符文在光华流转之下闪现。
“好像是神功碑自己就有这样的功法，我只是刻录了个开头，就自动激活了……”
方渔心下欢喜，将视角切回整个神魂的角度，神识空间的全景出现在脑海之中。最中央明亮的亮星空间和周围不到二十个曾经被方渔填满的有些“神照”感觉的空间之外，其它地方依然是黑暗一团。
方渔心中一动，暗道一个“隐”字，那任督二脉连接的三通之处，通向识海的那条通道自动消失；方渔心念再动，通道又出现。
如此试了几次，方渔感觉着隐现之法大致掌握，便不再继续研究。
重复刚才凝星的过程，方渔再次凝出三颗星，然而此时曾经被他点亮的空间内的神识之气已经消耗一空。
方渔运转聚念功法，聚集出三个念头与这些星核结合，此时的他已经有了四颗星，和四个实念，按照现在的上限来说，他还可以拥有与四个实念对应的四个虚念。
只是方渔却没有再继续凝结下去，因为神识空间传递出了对先天真元的渴望，方渔一点儿也不意外。
将自身真气转化为先天真气，再合成先天真元，这一团先天真元，当真不够神识空间消耗的。
方渔只得潜入潭中，再次开启龙气搬运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