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借条
路上，方鱼和方广深聊着昨天喝酒的糗事，少年之间的快乐很容易找到。方广深也简单介绍了方立辰，他现在是方家的族老，前任的长老，他爷爷的爷爷是方家的族长，所以他家是族长一脉。
前世与方家之间的关系势同水火，方鱼也只是大致了解方家内部的一些情况。方鱼知道这位方立辰在几年后，与人争斗中受伤，早早离世，而现在这位方家族长也在几年之后因年事已高，得病去世。这样看起来，方广深家的这一脉在几年之后，会比较难过一段时间，直到那位胡子叔突破先天境界，才重新强势起来。而从那时起，胡子叔不仅是这一脉的支撑，还将会是方家三位先天支柱之一。
在车辆经过一道大门后，驶入一片宅院，方广深见方鱼向外看去，便介绍说，这里是方家的核心族地，只有嫡系子弟中嫡系，才有机会住在这一片。说这话的时候，方鱼听出方广深自然带出的荣耀和骄傲。方鱼点点头，没有接话，他心情复杂，作为前世今生一直不变方氏族人，他却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
车辆驶入一条深深地巷子，巷子的尽头是高出地面三个台阶的朱红色大门，门上没有门钉，但镶嵌着锃明瓦亮的铜门环。门口站立一人，方鱼下车一看，是熟人方必进。
方必进引着方鱼和方广深来到正堂，堂屋内正坐着五人，正座是一位身穿深灰色华服、面容清瘦、精神矍铄的老者，身边三位中年人，依稀与老人相貌相似，还有一位是方鱼的熟人，昨天见过的胡子叔了。
方广深向中间的老人行礼道：“爷爷，广宇到了！”
听方广深叫爷爷，方鱼知道此人是方立辰，赶忙下跪行礼道：“小子方鱼见过伯祖父！”
方立辰笑着虚扶，说道：“广宇啊，起来起来，今天是家宴，不用这样的！”
方鱼起身再拜。
方立辰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是你的伯父，这是你子学伯父、子瞻伯父和子台伯父。”
方鱼下跪一一见礼，毕竟第一次见面，礼多人不怪嘛！果然，这几人热情的起身将方鱼扶起。
然后只听方立辰道：“好了，广宇和你们也认识了，你们可以下去了！”
看着几位中年人撤退，方广深看着方立辰，指指自己，方立辰道：“你也下去吧！”
方广深冲方鱼使了一个无奈的眼色，扭头出去。
方立辰看着方广深的小动作，问方鱼道：“广宇，你对广深几人印象如何？”
方鱼道：“挺好的，和印象中的嫡系子弟不一样，广深哥、广海哥、广邹哥都很随和，不论对我，还是对我那些同窗，都很好，非常关心和照顾大家的想法。”
方立辰点点头道：“这就好，我一直担心几个人把路走歪了，你以后要帮我看着他们一些！”
方鱼道：“伯祖父太担心了，几位兄长最多是贪玩一些，大方向是不会错的。”
方立辰道：“嗯，今天找你来就是想和你聊一聊，我让他们几个都走了，是因为今天咱们聊到一些往事，这里只有我和大胡子，对了，大胡子你昨天认识了！”
方鱼道：“是的，胡子叔做的饭很好吃。”
胡子叔笑道：“广宇少爷过奖了！”
方立辰道：“你胡子叔被我收做义子了，以后在我家里就排行老大了，叫……叫方子胡吧！怎么样，子胡！”
胡子叔笑道：“您老都这么叫了，那就叫方子胡吧！”
方鱼听二人好像在开玩笑一样说一件很正式的事情，不觉莞尔，露出了微笑，看来这二人真的是非常亲近。
只听方立辰说道：“广宇，我还是叫你小鱼儿吧！张兆阳他们是不是也这么叫你！”
方鱼道：“是的，伯祖父。”
方立辰点点头道：“小鱼儿，来，咱们边吃边聊！”三人来到堂屋边上的一间小偏厅里，这里已经摆好了饭菜，是一桌很清淡的素餐。
方立辰笑道：“今天得让你们两个陪我这个老头吃的清淡一些了，人上了年龄，荤腥就不那么喜欢粘了。”
方子胡道：“我这不上年龄的，也不喜欢荤腥的，呵呵！”
见三人坐好，方立辰端起杯子来，与方子胡和方鱼碰了杯，然后说道：“小鱼儿，你知道你家和我家的关系吗？”
方鱼摇头道：“小鱼儿不知！”方鱼的确不知道这层关系，不论前世还是今生。
方立辰道：“你的祖上叫方焕才，这个你知道吧！”
方鱼点点头，这位方焕才正是方鱼那位筑基期的先祖
方立辰继续说道：“方焕才的师傅是当时方家的家主，而我家是方家家主的支脉，这就是我们两家最初关系的来源了！”
方鱼继续点头。
只听方立辰又道：“说到你爷爷这辈，你爷爷在方家曾经最大的支持者是我的父亲。你爷爷是我父亲最喜欢的后辈。”
“原来方子墨嘴里那位对支持方立君的方家长老是方立辰的父亲。”方鱼如此想着。
“当时我父亲管着方家的任务堂，他知道你爷爷的想法是用功劳换一个嫡系的名额给你父亲或你叔叔，每次对你爷爷的任务都颇为照顾，评价都是高分。但你爷爷对你那个二叔有点儿太过关爱，挣到的家族积分有大半都花在你那个二叔身上，到最后他也没攒够积分换个嫡系名额。”方立辰说道。
方鱼心下了然，前世白娴凤也曾经聊过方子赫这段，当然白娴凤关注的是彩礼，说为了方子赫能娶到甄秀音，方立君花去大半积分。
只听方立辰又道：“后来，我父亲去世，你爷爷不能再超额拿到积分，就罪怪到我头上来了！所以，小鱼儿，我单独留你下来的意思，就是要跟你说清楚这些事情！”
方鱼还是点点头，静静地等着方立辰继续说下去。
方立辰道：“我当时还未突破到先天，只是继承先父的位置，做了任务堂的堂主，而没有坐上掌管任务堂的家族长老的位置，所以，想像以前一样照顾你爷爷，基本不可能了，但即便如此，也是尽量照顾，我能保证，从来没在任务考核上亏过你爷爷任何！”
方鱼点点头，他相信既然对方花心思叫他过来，不至于这种事情上骗他。
只听方立辰继续说道：“这里面更麻烦的是，之前先父对你爷爷的照顾太过，引起不少家族成员不满，等我上任的时候，很多人都盯着你爷爷，所以，其实我也很难做！当时，我跟你爷爷多次解释过这些；而且，我也承诺，如果缺钱，我这里有多少他可以拿多少。却不知，还是引起了他的不满，最终他的过世，也和家族任务有关！”方立辰讲的时候只是唏嘘不已，却没见悲伤的神色。
方鱼道：“您说的这些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的确听说我爷爷对那位二叔有点儿太照顾了！”
胡子叔方子胡突然插嘴道：“是这样的，我们美味居的人都知道，你爷爷花重金给你二叔娶了个花瓶！”
方立辰道：“不提这个，我继续说，不管结果如何，有些事情要让小鱼儿弄清楚！因为对我这里产生了不满，所以你爷爷选择了一条中间路线，就是既想让我这边帮到他，又想让大长老那条线上的人帮到他。方家你可以简单的认为是两条线上的人在轮流做主，一条线就是我和现在的家主，这是家主的一条线，另一条线是大长老和族老中的大长老这条线。你爷爷后来选择就是游走在我们两边中间。”
听方立辰这么说，方鱼有些明白方立君后来而悲剧的来源了。
果然，只听方立辰继续说道：“他这么样做的结果就是平时游走在两边之间，从中渔利，但是关键时刻，就没人帮他了！”
方鱼闻言道：“我听说我爷爷是因为方家断了丹药才离世的？”
方立辰道：“唉，这都是怎么传出来的？能说这种话，倒真的让人感觉无耻了！家族从来没有断过你爷爷的丹药，不论是族长这条线，还是大长老这条线上的人，高层里，从没有人说过这样的话，做过这样的决定。当时只是为了平息族内的议论纷纷，改成让你们家通过借款的形式来解决治疗费用问题。但从来没有限制过借多少钱，也从没有要求过还钱。”
方鱼点点头，这决策也属正常操作。
方立辰道：“任何家族都不可能为了一名子弟无限的投入钱财去治病，尤其是方家这种将近十万人的大家族，你说对吧！”
方鱼闻言点点头道：“是这样的，不然家族别人会不满意的！”
方立辰道：“你爷爷受伤是因家族任务，家族也尽力救你爷爷了。你爷爷一直以做任务为生，并没有获得过任何家族职务任命，他受伤以后，还是我跟家族申请，给了你爷爷一个执事待遇。但家族为救你爷爷投入的钱财，可不止执事待遇，说超过长老待遇也一点儿不为过。不仅如此，方子墨和方子赫兄弟还向家族以及我们这些相熟的长老借了很多钱。除了正常的按照医师看病吃药之外，家族又被借走十万两黄金，这些钱，我去年帮你父亲办的，全免了。别人我不知道，我这里被借走两万两黄金，我也从来没想过要他们还。”
方鱼不禁咂舌，这钱就算是对筑基期的修士来说，也不能算少的了！对后天修士，差不多得是一辈子的收入了。
方立辰继续道：“这其实没什么，要是真能用在给方立君治病也行，但这钱，有一部分被方子墨和方子赫给花了！方子墨具体花了多少我不太清楚，但方子赫肯定是花了不少，他好赌博好女人，这是所有青山城的人都知道的。”
方鱼心惊，似乎接触到了这个世界另一面的感觉，这两个人真能把方立君的救命钱这么花了吗？
这时候胡子叔方子胡拿出来一叠纸递给方鱼道：“小鱼儿，这是当年你父亲和你二叔的借据，你看看，一分钱都没还过！”
方鱼一张张的翻看着，借据有十几张，大部分是方子墨签名，也有少量方子赫签名，五年前的借据，上面字迹清晰，签名的确是方子墨的字体。
方鱼点点头，将借据还给方子胡，说道：“这件事情里面的具体情况如何，我是第一次听说！之前曾经听我父亲和张兆阳爷爷提过，但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
方鱼已经猜到方立辰应该是从张兆阳那边得知的这个消息了，否则，以刚才他说话的语气，应该很早就对方子墨和方子墨两兄弟不满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