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月影寒香，神女落凡
眼见杨罡不再理会自己。
“好吧。”姜河只能失落的一声叹息，转身向院外走去。“不管如何，这次的事因我煞神军而起。在林夫人面前”
“不必。”
杨罡一脸平淡。
“一句话的事情而已。”姜河仍不忘散发自己的善意。
“多谢，慢走。”杨罡闭口不语，专注雕刻。
杨府的主母，不会因为外人的一句话突然对他们母子好，当然也不会刻意刁难流出刻薄的名声。以她御下的手段，这些年来只是区别对待，就让母子二人苦不堪言。
‘哒、哒’
‘沙、沙、沙’
战靴沉重的脚步，与刻刀落下的沙沙声，在院子里相映成趣。
等姜河离去。
杨罡也彻底沉下心，专注雕刻手中的小鱼。
刚刚杀人波澜起伏的心境，一丝丝心火渐渐平息了下去。纯阳的火性元气流过双掌，粗糙干裂手掌微不可察地丰润光泽。
阵阵寒风吹过，身负炎阳体质的杨罡竟不感觉有一丝寒冷。
不知何时，周围风声渐渐停歇。
杨罡抬起头，院子外阴暗的角落里隐隐绰绰似有不少人影。
杨罡知道那些是杨府的影卫。
杨府功勋世家，世袭忠勇侯，府中可养亲兵三百。别看后门明面上只有两名护卫，实际暗中藏了不知多少影子。
只是当时姜河在侧，这些影卫没有出现。
这一点姜河知道，所以才一路相伴。杨罡也很清楚，他杀人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杨府。
一个身影出现在院门前，脚步近乎无声。
来人身穿常服，面容沧桑，一道刀疤从额头延伸到下巴，让他看起来很是凶神恶煞。
‘季老疤’
杨罡心中微微一沉。
这是一个跟随忠勇侯杨天佑二十多年的老家伙，在杨府地位尊崇，早到了修身养性的年纪，整日和其他几个老家伙钓钓鱼、遛遛狗。
“罡少爷。”
季老疤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他是这样一个人，将主仆尊卑拎得很清。
“是要抓我走吗？”杨罡放下手中的刻刀，站起身。
“非也。”
季老疤摇头，平静地说道：“那两名护卫目无尊卑，刚少爷不杀他们，老奴也会给他们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说起来，还是少爷你救了他们呢。”
平静的话，却让杨罡心中一寒。他知道此人行事极讲规矩，却更是个心狠手辣的主。那脸上狰狞的刀疤不是战场上落下的，而是他年轻的时候……自己划的。
杨罡不动声色看着对方。
今天太夫人要宴请北斗破军神将，杨府主母林氏陪伴左右，估计没工夫亲自见他，才派出了心狠手辣的季老疤。
而既然已经决定不追究，却还有影卫想随是防止我逃跑吗？
“罡少爷无需担心。”季老疤似看穿了少年的心思，说道：“太夫人让老奴过来，是有几个问题请罡少爷回答。”
“问题？”杨罡道。
“对。”季老疤点头，道：“夫人想知道，罡少爷是何时觉醒前世的。”
“我没有觉醒前世。”杨罡摇头，他说的都是实话。
“没有觉醒前世，罡少爷是如何双掌运火，将那二人喉咙烧穿的？别告诉我那是戏法。”季老疤似笑非笑，脸上的刀疤如蜈蚣般蠕动。
众所周知，杨府的二少爷是一个从未修行的废人。
那么，他是什么时候开始修行的？又从哪里偷学的武道呢？季老疤眼中闪过一丝饶有兴趣的神色。
贵族世家规矩森严，偷学功法的责罚，可比杀两个欺主的奴才严重多了。
杨罡闻言，陷入了沉默。
修行之事迟早会被发现，只是这一天，比预想中来的早了许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如果罡少爷不愿说，老奴也不勉强。但主母与太夫人那边”季老疤正说着。“是我教的。”一个轻柔的声音忽然响起。
众人蓦然转头。
一个身穿月色宫装的身影款款走来，傲雪寒梅般的绝世姿颜，仙子似的气质清怡。她出现的那一刻，天空中的阳光似都弱了几分。
一缕缕月色辉光相伴左右，女子仿佛踏着星光自月宫降落凡尘。
这一幕，深深烙入杨罡与一众影卫的心里。让所有人都忽视了女子身后，一步亦步跟着的杨蝉。
“见过浮月剑仙，寒仙子。”季老疤深深埋下头，似乎不敢多看。
“杨罡的功法，传自我的手里。半年前就已经交给他了，起初并不知太夫人不愿杨罡走上杀伐之道，而不传他功法修行。是寒香僭越了。”
寒香带着杨蝉，一步步走入院中，站在杨罡身边。
“是她？”杨罡心中一动。
寒香仔细看了杨罡一眼，眸子闪过一丝惊讶，她道：“现在看来，半年才修出这一点成绩，杨罡资质确实泯然众人。”
清怡深幽的声音飘入众人耳中，让人如沐春风，彷如与月对饮。
“太夫人若要责难”
“不敢。”季老疤始终低着头，心中咀嚼着寒香的话，一门功法修了半年才有这点成绩，以杨罡资质、年龄来看，根本威胁不到几位少爷。
嘴上说道：“寒仙子是蝉姑娘的师尊，杨府座上宾，区区一门功法对了，寒仙子出身浮月剑山，听说修行的皆为阴性功法。可我观罡少爷所修之法……”
他突然抬起头，似乎一脸好奇的样子。
“男儿身不适合浮月剑道，我随手传一本偶然得来的功法，有问题吗？”寒香微微侧身，看着季老疤。
“是，老奴唐突了。”季老疤深深低下头，避开那如清月的目光。
“如此，一切都明白了。”
“此间之事，老奴会一一禀报太夫人。”
“寒仙子，蝉姑娘，罡少爷老奴告退。”
季老疤一步步后退，转身出了院子。周围的影卫亦如影子般，消失在角落里。
“对了。太夫人设宴招待北斗破军神将，神将得知寒仙子在府中，有意一见仙姿。不知”季老疤忽然迟疑了一下，转身问道。
“你先回去，我稍后会赴宴的。”寒香点了点头。
终于，众人散去。
院子里只剩下静静对视的杨罡与寒香、杨蝉三人。
“师父，你不是不想去应付那个破军神将？”杨蝉嘟了嘟嘴，拉着寒香的袖子。
“傻孩子。”
寒香温婉笑了笑，揉着徒弟的脑袋。
“寒仙子是为了我，才答应赴宴的吧。”杨罡的声音插进了两女之间。
他拱了拱手：
“多谢仙子解围。”
“没有我，你今日情况也坏不到哪去。”寒香定定看着杨罡俊秀的面孔，恍惚间似看到了一个昔日充满英气的身影。
“孩子，你应该叫我——寒香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