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探查
韩老六自黑暗中睁开了眼睛，房内一片黑暗。
轻手轻脚地起来，尽量不惊动旁边的好姑娘。
韩老六右腿有伤，又得镇守吩咐，他今晚便浅尝即止，丝毫不敢耽搁大事。
来到门边时，外面的歌舞呼喝声隐约飘荡，激情依旧。
此地夜晚无眠。
轻轻推开门出去，韩老六看向了高楼顶层。
此处青楼，一共六层，有大红丝绸装点，十分奢华。
韩老六出来的房间，正是第四层。
他观察过了，此六层楼，唯有下面五层有他这般的浪荡客出入。
唯有第六层，上面的装饰差一些，无多少人来往，但韩老六知道，有人在上面注视着整座青楼。
韩老六见得最多的，便是在上面端茶送水的小厮。
“今晚便让韩爷来探探你。”
韩老六舔舔嘴唇，躬身而行，专门往丝绸多的地方走，尽量用帘子之类的东西遮挡自己身形。
有时遇见人，便装作醉酒的客人，晃晃荡荡走过。
这般下来，倒也让他潜行摸到了前往六楼的楼梯口。
一个端着点心茶水的小厮与身后的人说着话，向着楼梯口拐来。
韩老六一惊，纵身跃起，整个倒挂在小厮上方。
等其走过，悄然落下，整个人贴着小厮而行。
这是他赖以为生的本事，是一门偏门的术法。
小厮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看看头顶，又回身看看背后，什么都没发现。
韩老六就站在他背后，随着他转头改变身位，只是躲避视线的方法不精深，只是避免了其正面相对。
正常时候，小厮一眼便可察觉韩老六，可此刻他的眼角余光一片漆黑，下意识地忽略了韩老六的存。
小厮暗笑自己疑神疑鬼，走上楼梯向着六楼而去。
韩老六紧贴着他而行。
得到楼上，路过一个虚掩门的空房间时，韩老六看准时机，一个闪身进入了其中。
等小厮走远后，韩老六才出来，一间一间房间的摸过去。
六楼的房间多数无人，韩老六找了好几间房，才终于见到了人形。
在窗户上捅了个纸眼后，就见得内中两条大白虫似的物事交缠在一起。
韩老六只看了一眼，便闪身离去。
适才跟上来的小厮已经送完茶水点心，匆匆下去了。
韩老六记得他送茶水点心进去的房间，躬身摸到门口时，便到了内中交谈声。
“该给县令的，得尽快送去，那可是个急性子的，不给就该来闹了。”
这是个男子的声音。
“闹又如何！？他平常克扣了多少后才把东西送上去？”
“他还敢往上告不成？”
另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听着像是故意低吼着说出来。
“依我看，就得拖上一拖，等他沉不住气，起了争执，再趁机给他个好看！”
这是起了争执？
韩老六大奇，把耳朵贴得近了些，然后就听内中有人劝解。
“不可啊，万一他姐姐吹吹枕边风，我等说不得就要遭。”
“对，且莫要行意气之争！”
姐姐？
韩老六想起，县令的姐姐不就是嫁给了郡守么？看他在这等地方为官，应该其姐也只是个妾。
关乎到郡守啊。
韩老六小心翼翼地捅开一个纸洞，偷眼望去。
一个长吻人形妖族正端着海碗，将其中茶水悉数倒进口中，屋内还坐着数个男女。
妖物赤着上身，露出背后青褐色的皮肤，鳞甲分明，指甲与头部都保留着首形特征。
韩老六的心脏停漏一拍。
“谁！？”妖物大喝。
几乎是在瞬间，韩老六不假思索，转身就跑。
他身形如同昆虫一般弹跳而起，狼狈而逃，沿途将装饰的花状丝绸扯下往后抛。
等妖物与其他几人冲出，就只见到一个背影冲下楼梯。
韩老六头也不回，直冲向四楼，中间路过一个房间，见门没关上，有衣物落在地上，便顺了见衣服。
等韩老六将衣物披在身上，走在走廊中，便见一队大汉手持木棍，急匆匆而过。
韩老六平稳呼吸，争取让自己看起来正常，见底下有歌姬正在起舞，笑道：
“下方那女子不错！”
有老鸨正端着木盘走过，木盘上有红布遮盖，木盘上不知是什么东西，将红布顶得高高的。
“客官说笑，下面的歌姬可是卖艺不卖身，要想寻乐子，大可去找其他女子。”
又是一队大汉冲冲而过，领头者韩老六认得，正是六楼房间中的。
韩老六看向楼下，像寻常青楼客一般，笑道：“可惜，这么漂亮的美人儿，要是能睡上一睡，少活三年也值！”
有风吹过，老鸨手中木盘上的红布被吹动。
韩老六眼见，看到了被遮盖似乎是一个雕像，雕像的右眼正对着他。
“什么东西？”
……
“镇守与玄监司也瞧得上阴阳两界走私的暴利吗？要向阴间输进什么何物？”
澄宇真人看向许俞，下意识就以为对方要自己为他办事，谋取私利。
许俞一笑，伸出手指摇了摇。
“非也，我等可没有什么给真人交易，只是要你走几趟虎踞山，装装样子，结交朋友罢了。”
“完了再在适当的时候，将消息隐晦地透露出去。”
澄宇真人苦涩道：“镇守这是要作甚？为那虎踞山上的虎君拉客，还是要坑害某些人。”
“这些真人便不要管了，只管做好贫道交代的事就好。”
澄宇真人满脸苦涩，他早就决定与阴间断绝来往，只做一单就收手。
他交易时隐藏了自己的身份，以他的手段，自认可以将阴间得来的宝物财货悄悄出手。
届时，自己便可平安得到一笔横财。
本是很好的算计，万内想到，问题居然出在自己徒弟身上。
连自己在交易时，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徒弟却反而只看到其中的利益，事后贪心逐渐增长。
最终还是走上了不归路，打破了自己的所有算计。
许俞便是察觉了澄宇真人的脾性，这就是一个极其谨慎兼且爱惜性命的人，决定用此人。
“真人应知，按朝廷铁律，不顾禁令跨阴阳易物者，不分轻重，皆斩。”
“贫道给你争取了一个戴功立罪的机会，牢牢抓紧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