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暗流
符纸化作的黄衣大汉,刚冲至许俞面前,击出一拳。
拳风已撩动了许俞发丝,下一刻,黄衣大汉化作白烟消散,只留符纸飘落。
人们转头看去,只见丢出符纸男子砸得七荤八素的,伤得不轻。
他身上的外衣石化,砸在地上时碎了一地。
男子站起身来,只穿着亵衣,先是茫然地看了看四周,而后大叫了一声。
“丢人了,丢人了。”
他叫着,以手遮面跑走了。
南山道人嘻笑着走到前头,将符纸捡起,收入袖中。
“啊呀,才刚来就有进账,当真不错。”
许俞走在前头,不少人眯着眼打量他,也不轻易出手了。
法会在即,没必要浪费太多力气。
走到前头时,南山道人眼睛一亮,看到了个好位置。
那地方隆起一个土丘,比之他处要高一些。
“许道长,那边那边。”
许俞见到那地方已经有人占据,正打量着自己等人。
那是几个身着短袖麻衣的汉子,露者手臂上满是伤痕。
为首的整个人比其他汉子粗上一圈。
“一个观看的位置罢了,没必要。”
他看到了一些人少位置,挤挤还是能站人的。
谁知南山道人一挺胸,“什么没必要。”
“看戏的是我们,道友你是要上台的。”
“这位置可重要得紧,难道你要让我们跟人挤着吗?看累了连个蹲坐的地方都没有。”
他说的理直气壮。
许俞哑口无言。
北河道人也道:“法会上讲究的就是一个争字,这里争的是一个成道之机,也是立身之名。”
“道长不要客气。”
许俞深知一口气,“好吧。”
说罢,便带着身后几人,来到几个麻衣短袖汉子面前。
南山道人趾高气扬。
“几位麻烦让让,这地方我们看上了。”
“哦?”为首的汉子脸上有几道爪痕。
闻言,咧嘴露出个笑容。
“就你们这身板,敢来搞事。不知能承我几刀?”
他的同伴自身后取出一把大刀,递给了为首的汉子。
汉子持刀而立,刀身于南山道人的脸一般宽。
南山道人果断退后,将许俞推了出来。
事已至此,无需多讲。
许俞“锵”地抽剑,一剑荡上。
汉子的脸蓦然变得狰狞,持刀立劈而下。
刀剑相交,许俞感觉一股大力传导而来,果断放手。
剑在空中拐了个弯,许俞忽然不免。
汉子面色一变,收刀往身侧一扫,正好挡住了许俞接剑砍来的一击。
一击不中,许俞再次消失。
汉子总能找到许俞出现的位置,刀身再扫。
许俞一挥袖,铁衣袖施展,“当”的一声打在刀身上。
刀身一退,剑却是自后方架在了汉子的脸上。
汉子眯着眼,一动不动。
许俞板着脸,盯着他,一步一步走到剑身旁,握剑道:
“退下吧,现在收手,以后再见,我们还是好道友。”
“好。”汉子也不墨迹,点头。
说着,双方收起刀剑,唰地各自退后两步。
“请。”许俞伸手送人。
几个汉子倒也干脆,转身就走,去寻觅下一个位置。
南山道人欢天喜地站在了他们刚才得位置上。
几个汉子低声交谈。
“大哥,刚才…”
“那剑被我击飞,回来的有些奇怪,是控物之术,还是御剑?”
几人说着走开了。
他们有些名气,走到下一个位置,没有说话,只冷冷盯着占据位置的人。
占据位置的人不甘地一咬牙,退却了,去寻找下一个受害者。
几个汉子就好整以暇地占了地方。
南山道人本兴致勃勃地等着有人上来挑衅,谁知等了半天也人来。
眼见其他地方已有人叮叮当当地打起来,他便四处窜了一下。
回来时南山道人一脸懊恼。
“刚被我们赶走的汉子,是横连山的洪家兄弟。”
“很有名吗?”许俞问道。
“专门接取玄监司悬赏,狩猎妖物的修行人,道友说呢?”
“这几个家伙领了赏金后,还把妖物尸体拉出去贩买,两头赚钱,当真是好营生。”
得益于洪家兄弟的名气,暂时没有人来招惹许俞几人。
见得周围许多人闭目养神,许俞盘坐下来,也有样学样。
不多时就开始有官府的甲士来维持秩序了。
他们手持长戈、劲弩,分布在各处。
只是这么一站,就令在场的修行人们安静了不少。
许俞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一个甲士手持劲弩,就站在自己不远处。
看模样,是那玄阶高人带来的下属。
劲弩上符箓,在许俞眼中,简直是刺眼。
叹口气,许俞闭上眼睛,不再去看。
与此同时,在永宁城的最高处,一座高楼之中。
郡守正束手站立,一个身着银袍的修长中年,正背手站在楼阁护栏前。
此处是永宁城中最为奢华的风花雪月场所。
郡守此时满脸苦涩,此前有贵客,来头太大,但只是名头响亮,地位高,没有实权。
他招待起来得心应手,吃喝玩乐试了个遍,说实话,他自己也滋润得很。
眼前这位就不同了。
身怀玄阶修为,人未至,就已先吓跑了那位贵客。
在自己面前,油盐不进不说,似乎还怀揣目的而来。
银袍中年一拍栏杆。
“这地方好啊,俯瞰永宁,恰好又能望尽法会场面。”
“郡守大人,您说是不是?”
郡守额头冒汗,急忙俯身道:
“此乃观看法会最佳地点,端木大人满意就好。”
端木阑眼神毫无波动,郡守暼一眼,身体一颤,连忙收回视线。
“听说,这楼,姓刘?”
“啊?”郡守一愣。
一介风花雪月之地,能作为永宁城最高的建筑,日进斗金,身后自然是有后台的。
这后台,郡守惹不起,按理说,端木阑也该惹不起才是。
见到郡守这般模样,端木阑颇感无趣。
“你若怕死,稍后发生的事情,你就当没见到就好。”
“有玄监司配合本官已经足够,恰好玄监司腰般硬,就绕过你这一次。”
郡守额上冷汗更甚,这位来永宁短短时日,已经与玄监司的人谈妥了吗?
究竟是何事,连自己也一无所有?
端木阑这时说道:“看,法会开始了。”
法会高台安静下来。
一个身着宽大道袍的道士,如蝴蝶般,飞身上台。
“诸君,请听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