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李府再求助
符箓可以通神。
自从修习术法之后,许俞深有体会。
诸如移花接木、画地为牢一类术法,施术者以外物作画,或是自自身灵气勾勒,赋予外物或自身神妙之能。
这是符箓之途。
可鲸吞海饮,并不在此道之中。
修此术者,必先强壮己身,后用灵力以特定的方式滋养,使自己肉身拥有特别的威能。
李二牛送来的药材,使得许俞堪堪满足了修习鲸吞海饮的条件。
于是,道观中总是刮起狂风,中有龙虎呼吸之声。
南北道人是在五天后归来的。
他们刚跨过道观的门槛,就见到了晾晒在地上的药材,以及许俞搁置一旁,还未收起的砂煲。
南山道人连忙去看许俞。
此时许俞盘坐在地上,呼吸绵长。
虽脸色苍白,但肌肤下的血色肉眼可见,以往羸弱的感觉也淡去许多。
许俞缓缓睁眼,吐出一口长气。
几尺外的地面如被击打,泥沙四散。
南山道人惊叹,抚掌。
“道友的术法当真练成了!?”
“此前道友曾言那术法有肉身要求,问我要了锤炼内脏之法。”
他啧啧出声。
“道友短短时间竟当真熬过锤炼,大毅力,大毅力。”
“那药方,寻常大汉用了,扛不住那都要咳如哮喘,吃物无味,说话变声,如厕血。”
许俞的太阳穴猛地鼓起青筋。
“此等事,南山道友之前可未曾细说。”
“嗨。”南山道人摆手。
“我还以为道友用过一次后,自己便能意识到呢。”
“呵呵。”许俞起身,拍拍身上道袍。
“托道友鸿福,贫道扛过来了。”
后来的几剂药下肚,许俞甚至有肚子被烧空了的错觉。
还是借着已经木然的头脑,硬着头皮灌药进去,凭一口气撑了过来。
为此,许俞身心遭受了极大的折磨。
大好天时,将自己搞得像大病初愈似的,脸色苍白。
南山道人呵呵地笑,从袖中一拖,拖出一个大包裹来。
显然,这位也身怀纳物术法。
黑布包裹尚未打开,就有一股腥气扑鼻而来。
许俞眉头一皱,掩住口鼻。
“这是何物?”
“一副妖物的心肝!”
南山道人得意道。
“此行虽没找到玉佩出处的线索,机缘巧合,遇上了有人出售妖物尸体。”
“这才出大价钱,拿下了这副心肝,刚好给你补补。”
他说着,将包裹一解,露出内中的粉白物事。
腥气冲开,南山道人连忙收好。
“道友且等,我去收拾了这东西,再来与你分说。”
说罢,他一提包裹,急匆匆下了山腰处。
北峰山上有山泉水,流经道观不远处,弯弯绕绕向山下而去。
南山道人特意走得下些,不然他冲洗内脏,这水得腥一天,道观的人就不用喝了。
北河道人冲许俞重重点头。
“他处理妖物内脏的手艺很是了得。”
北河道人话不多,是个可靠的人。
于是许俞便相信了他的话。
南山道人忙活许久,许俞等了大半天,才听到他招呼吃饭的兴奋声音。
走出来一看。
一张长桌摆放在道观门前不远,南山道人正来来去去,将碗筷菜碟盘子放上。
一副心肝,被他或煎或炖,或烤或焖,安排得明明白白。
“来来来,快快上桌,这东西就得趁热吃。”
闻言,北河道人干脆地坐下,撩起袖子,准备开吃。
许俞轻吸口气,不由得目光大亮。
也赶忙上坐,伸出筷子夹起一片妖肝,放入口中,咀嚼了几下。
肝中充斥着香料与料酒之味,混杂着其本身的特殊味道。
“好!”
许俞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想不到道友竟有如此手艺!”
南山道人哈哈大笑,取出一坛子酒来。
“给你们满上一杯。”
三人一口酒下肚,酒气上涌,出了一身细密的汗。
酣畅淋漓之后,便是大快朵颐。
许俞大口咀嚼之余,问道:
“心肝来自何妖?”
南山道人头也不抬。
“一头硕大的青狼,不知道发哪门子疯,敢冲入县中刮起妖风作祟,被几个糙汉子打死了。”
北河道人看向许俞,补充道:
“青狼也不是没本事,若不是刚好有那几个身怀修为的汉子路过,说不定凭借妖风,它还真能全身而退。”
南山道人给两人添酒,“它脑子不好,每次到法会,修行人群集,哪个妖物不缩着?就它出来!”
三人吃的开心,一桌子菜被风卷残云清扫而去。
许俞惊觉,修了鲸吞海饮之后,自己的饭量也大了许多。
饶是如此,一副青狼心肝下肚,三人也是撑得不行。
尤其是南山道人,肚子高高胀起。
将腰带解开,放松一下,这才惬意地长舒口气。
三人慵懒地闲聊着,有一搭没一搭。
忽然有微弱树枝踩折声传来,伴随着呼唤声,听起来很是慌乱。
三人对视一眼,起身望向山下。
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正登山而来。
手脚并用,气喘吁吁,面露急切之色。
许俞见状,伸手一指,那家丁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就看到了面前的三位道长。
有浓郁的酒香传来,但家丁也顾及不了许多。
“许道长,您快救救我家公子吧!?”
他悲戚道。
许俞一惊。
“你家公子是谁?”
“小的是李府家奴啊!”
敢情又是李员外家,李府公子只有一位,就是当初许俞帮过的那个。
家丁语气急促。
“我家老爷欲送公子去拜访一位夫子,出了赤松县,就被鬼物给袭击了。”
“老爷被打伤,公子被摢走了,可怜我家公子啊…”
南山道人大为震惊。
“法会期间,满大街的修行人,竟有鬼物敢行凶!?”
许俞二话不说,唤出铁剑,跃上剑身,直奔山下而去。
赤松县在北峰山之南。
南山道人匆匆束好腰带,两手各自拉着家丁与北河道人,紧追而去。
他加紧两步,追上许俞。
北河道人被拉着手,好整以暇地道:
“我主北,他主南。”
“我们术法施展的方向不同。”
许俞点头,心中只觉两人有趣。
如此这般,居然还不是同门师兄弟。
一番赶路,很快就到了赤松县李府。
许俞收剑,南北道人也停了下来。
那家丁何时经历过这等事,南山道人松开手后,他摇摇晃晃,几乎站不住。
李府门开,许俞几人走进。
李员外被下人掺扶着,鼻青脸肿,见到许俞,颤声道:
“道长,还请救救犬子啊!”
许俞抬手,“莫急,李员外且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李员外才说起具体情形。
原来他见儿子身体渐好,担心儿子课业落下,就打算携其去拜访一位有名的夫子。
没曾想,遭遇了鬼物袭击。
“几个鬼物将我推搡倒地,抓走了子礼,我想要反抗,被他们拳打脚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