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一诗动九州
他对白逸玄做出请的手势,心中反在冷笑,等着看好戏。
就在禾合暗爽之际,白逸玄竟也迈出一步,作诗什么的兴许差点,但他觉着禾合这首诗也没多高明啊,何况,985学霸了解一下。
心中如实想着,白逸玄缓缓拿出蹭来的半壶酒,决定压压惊。
此时禾合脸上的嘲讽更加浓郁几分,上前道:“玄兄这是何意?”
“无酒不成诗,无诗何须酒?”
白逸玄这话不说还好,仅一个回答仔细品来便是妙不可言,引得周围交头接耳议论开来……
“你在给我下套,这就是你的诗?”禾合面色瞬间阴沉,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恶狠狠地发问,但还是被修为达到凝魂后期的姜玉微听的一清二楚。
实话说,白逸玄那首妙句确实有分量,但她认为不止于此。
白逸玄为人处事向来从简,道:“我随手几笔即可。”
他先是喝了口酒,甩手之间,一诗幽幽写来……
毕竟仅为儒生一品,白逸玄远没达到天地文气加持的境界,提笔落字间不会出现太多视觉效果。
周围人群只能睁大双眼,聚精会神,生怕看错字迹。
然而随着白逸玄缓缓动作,提笔,字落,天地之间竟有七彩祥云翻滚,雷鸣呼啸间悠远回声不断……
诗曰:《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换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九州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一诗落,天地变,白逸玄周身本无文气驱使,天地之间却似受到某种感应震颤不断,引发东胜滨州极大异象,上空更倒映出这一席诗词覆盖云竹城内……
再看白逸玄的周身气息皆为文气覆盖,像被天空莫名降下的七彩光华沐浴洗礼,产生无尽大道涟漪没入体表。
“这,这,妙啊!”一位儒师张口无言,这了半天总算道出众人想都不敢想的词汇:“此诗行文之风雅,立意之高远,当得百年难遇,这天地异象难道是万古诗!?”
在场师生有些活了半辈子,也没见过九州哪位大才提过万古诗。
虽是传闻,但万古诗确实是及其罕见的,否则也不能用‘万古’一词形容它的特别。
白逸玄的这首诗已经和史记资料描述的异象极为吻合,就不得不引起人们猜疑了。
同时,他的身体也在诗落后出现文气四溢的现象……
与禾合不同,禾合运用的文气只有掌中几缕,白逸玄的文气却是周身环绕,肉眼可见,只有晋升三品才会发生如此壮观一幕。
现在的白逸玄也有些哭笑不得,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只想朗诵诗啊,怎么说着说着成三品了,早知晋升这么简单何必砍怪升级?
可惜他这种晋升属于野路子,有官无禄有文无证那种。
周围孺师越聚越多,对白逸玄议论不断,还有些吹胡子瞪眼就要开打的。
“逸玄是我西房的文生,老鬼们谁都别抢。”
“呸!你算哪根葱,活大半辈子做出两首儿诗,也配在此夸夸其谈。”
禾合的状况极不稳定,面色阴晴难辨指着白逸玄道:“这不是你的诗,我可以肯定。”
白逸玄对此不置可否,“我承认啊,但你要拿出证据。”
“啊,证据!看,大家听到了没,他承认了,还要我拿出证据,你说的话就是铁证。”
禾合的声音换来一阵哄笑,还有粉转黑的声音此起彼伏:“怎么又疯了一个?”
“我看呐,这小子就是馋玉微姑娘身子,他下贱。”
“嘿,以后咱云竹城又要多出个三疯子了。”
讥讽与谩骂顿时使禾合羞怒交加,大受刺激,开始胡言乱语般的社死狂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是假的!假的!”
白逸玄无语,诗是抄袭来的,可你这要一疯,就是真疯了啊。
在场众人中,还能保持镇定的恐怕只有姜玉微了。
尽管表面如此,可事实上,内心也已翻江倒海久不平息,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她的樱唇不断重复最后几句话:‘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九州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弹指大半年,他仿佛还是此间之人,少年侠气惊才之姿,一成不变。
改变了的,是自己么。
看着白逸玄匆匆离去的背影,姜玉微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矗立原地青丝飘扬,淡粉色唇彩已被咬掉少许,眼眸之中隐隐泪光闪烁,却始终不肯低头,仿佛她才是最委屈的,委屈到勾手指。
是啊,这份委屈可能本应自己承受,人家毕竟是做出万古诗的九州才子,却被你无辜呵斥。
尽管她想道歉,心中有愧,尽管她比一年前成熟太多太多,开始的一番话只是恨铁不成钢,恨他一蹶不振,却断无半点恶意。
可她毕竟伤害过他。
幽幽挤出一抹苦笑,姜玉微扭开视线,不去看他,缓缓转过娇躯,贝齿开合间暗暗催动奔雷决,身体如流风回雪刹那腾空浮起,接连一个身外飞仙便再无迹可寻。
——
与此同时
繁星城位于东圣滨州南部十万大山范围,与万妖岭相连,常驻人口多达数百万。由于此地特殊的环境这里也是九州为数不多的人妖共存城市之一。
远在繁星城外三百里处天魔涧,一座恢弘的宫殿隐隐耸立,宫殿周围似有紫光环绕,煞是夺目。
宫殿内部荧光碧彩忽明忽暗,大气中不失梦幻典雅。
这里虽无奢华点缀,古朴气息之中却暗藏着说不出的高贵清丽,处处尽是奇花异草沉香雕木,像极了传说中的圣境仙踪,美轮美奂。
恰在此时一曲琴音幽幽中断,女帝周身绫罗环绕,星眸环顾远空,似是心中有感,“娟儿。”
“娟儿在,少帝有何吩咐?”
“我观东方天空突降异象,可是有高人渡劫。”
“不似雷劫,刚收到小妖禀报传音,云竹城有人做出一首好诗,详细情况正在打探。”
“云竹城的方向……”
名叫娟儿的女婢见她若有所思,眼珠一转,笑吟吟道:“莫非少帝思念您那纯阴之身,年近十八还未过门的玄郎了?”
“玄郎玄郎,早都变成疯郎了,娟儿莫要再拿那人贫嘴。”她发出一声娇嗔,深邃的目光稍显迟疑,樱唇上扬间嘴角闪过一抹恬静。
正在这时,殿外再度收到一个还未化形的小妖禀报,称:做出万古诗的赫然就是东洲才子白逸玄。
“那白三公子不是疯了,整日浑浑噩噩,岂可作诗。”
“这个小的也不知,只听探子传音,说他在东胜书院和一人斗诗,引发天地异象。”
女帝星眸闪过一缕精光,“可知是怎样的诗。”
“少帝,您这不是强妖所难么,我哪里知道是什么诗。”
“这倒也是。”
女帝早已通晓白逸玄患有疯癫抑郁之症,闻得此言,虽有些不信,精致的俏脸仍然多出几许期盼,眨着弯弯的睫毛道:“确定是白逸玄吗。”
“千真万确。”
女帝挥挥手,娟儿却突然道:“玄公子郁症康复乃是大喜,天赐良缘,少帝既想吃了人家又何必苦苦等到成年,在乎那些人间规矩。”
“这样岂不有趣,料他还能逃出本帝,嗯,逃过本姑娘掌心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