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是武行的
“什么?”
其余的巡捕不由得一愣,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沙包大的拳头已经砸在脸上。
“嗷。”
一名巡捕捂着鼻子倒下,鲜血从手指缝中不停流出。
“抓住他!”
其余的巡捕慌忙调转枪口,但这儿是一条狭窄的巷子,他们长枪根本施展不开。
“砰!”
看那名凶徒不断逼近,一名巡捕手忙脚乱的对着天空开了一枪以示警告。
“快跑,枪战啦!”
可没想到,围观的人全炸了。
他们慌不择路的狼狈逃窜,其中不少干脆涌进小巷里。
巡捕们被推来推去,别说是逮捕犯人了,连站都站不稳。
不时的,还有巡捕被推倒在地上,都没来得及起身,就被人狠狠踩上几脚。
“哎呀,救命啊!”
“我的腿断了。”
“弟兄们,扶我一吧!”
巡捕们发出一声声的哀嚎。
围观的人都跑没影了,只剩下他们浑身灰土的躺在地上。
“别过来,不然我开枪了!”
越是不幸的地方,就越会出现幸运儿。
还有两名巡捕贴墙站着,其中一个举起手里的枪,瞄准那个不断靠近的凶徒。
“我有炸弹。”
张桦拿出一样东西,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咕。”
两名巡捕的喉咙动了一下,他们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好像身上绑了一台电动机。
“扑通。”
张桦把随手捡的皮鞋扔过去,两名巡捕吓得往旁一闪。
“砰。”
就在这一瞬间,张桦的拳头已经砸在持枪巡捕的脑袋上。
那家伙晃了两下,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
“呀!”
剩下的那个巡捕猛冲上来,他疯狂的挥舞着手里的警棍,对着空气就是一通输出。
“呼哧、呼哧。”
还不到一分钟,那货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他大口的喘息着,嘴里咆哮道:“你别过来!”
那恓惶的样子,就像个遇到歹徒的贞洁烈妇。
“嘭。”
张桦狠狠一脚踹在巡捕的胸口。
没想到那货又肥又大,张桦只觉得脚上一阵绵软,反而被弹了回来。
借着力道,张桦高高跳起,在空中一扭身,右脚狠狠踢在巡捕的脸上。
“扑通。”
那家伙眼睛一闭,身体重重的往前倒下,砸得地皮都跟着颤了几下。
“不许动。”
巡捕中还有一名华人探员,他受的伤并不重,只是躺在地上装死。
看张桦慢慢逼近,他手忙脚乱的掏出腰间的左轮手枪,指着张桦说道:“巡捕房的人都敢打,你是活腻了。”
张桦一步向前,右手猛地摁住左轮枪的击锤。
他刚举起左拳,华人探员已经双手抱头。
“好汉饶命,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张桦冷冷一笑,指了指中枪的中年男子,用怪异的腔调说道:“那是我们嘀目标,你们嘀最好不要干涉。”
日本人!
华人探员吓了一跳,连忙道:“是是是。”
日本人在租界横行霸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他们的风头正盛,英法两国的政府也不想招惹。
租界工部局那更是惹不起了,一再告诫巡捕不能得罪日本人,还要尽可能的配合他们的行动。
今天就是接到日本人的情报,巡捕房才去抓人的。
可谁也没想到,日本人竟如此的心急,居然亲自上阵。
张桦又威胁道:“打枪嘀不要,不然你的家人……”
华人探员忙不迭的答道:“长官,人您带走就是了,我们绝不会开枪。”
张桦一把扶起中年男子,快步的往小巷深处走去。
外国警长、华人探员的左轮都被他拆成零件,扔得到处都是。
巡捕们果然没有追赶,他们叫了十多辆黄包车过来,载着伤员往医院跑了。
张桦扶着中年男子走到僻静处,看左右没人,连忙给他包扎了一下。
还好外国探员用的是038口径的左轮,否则中年男子早没命了。
中年男子虚弱道:“多谢。”
张桦皱眉道:“得尽快手术,不然会感染的。”
中年男子说道:“把我送到圣母院路14号。”
张桦扶起中年男子踉踉跄跄的走到街上,嘴里还嘟噜道:
“你也不行,两杯就醉成这个样子?
还说请我去夜总会,舍不得花钱就直说。”
一个黄包车夫连忙问道:“二位可要车子?”
张桦乜斜了他一眼,对中年人说道:“算了,今天不玩了,先回家去。
那啥……江西路。”
张桦把中年人放在座位上,又叫了另一辆黄包车过来。
两人离开不多久,几辆巡捕房的汽车疾驰而过。
“滴答、滴答。”
听着刺耳的警报,黄包车夫嘟囔道:“这世道越来越乱了。”
张桦并没有回答,他假装醉酒,两只眼睛不停的打量着周围。
来增援的巡捕越来越多,他们封锁了那条巷子,并挨家挨户的搜查着。
“两位江西路到了,是不是停在这里?”
“就这里了,给你给你,不用找零。”张桦大着舌头付了车钱。
“袁大头!”
两名车夫的下巴都差点落在地上。
但是看张桦醉醺醺的样子,他们拉着车子就跑。
全然没有发现,其中一辆车的座位上鲜血淋漓。
张桦往左右看了一眼,他背起那名中年男子走进一条小巷,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往圣母院路跑去。
中年男子咬着牙问道:“你是什么人?”
张桦道:“中国人!”
中年男子忽然说道:“不去圣母院路,往左走,通过那个弄堂,里面有我的人。”
张桦皱了一下眉头,看来这个中年男子确实不简单。
或许是看出他的疑虑,中年男子说道:“放心,我也是一个中国人,干的是抗日救亡的事。”
张桦没有说话,沿着中年男子指的路,跑进一条偏僻的弄堂里。
中年男子又问道:“不知道怎么称呼?”
张桦道:“路见不平而已,你不用挂怀。”
弄堂越走越深,也越走越黑,张桦发现有人在窥视自己。
“站住!”
阴影中走出一名男子,他戴着一顶黑色的毡帽,帽檐还压得很低,根本看不到脸。
他往前走了几步,用低沉的声音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连青帮的地盘都敢乱闯,就不怕弟兄们把你宰了?”
中年男子虚弱道:“我来找一个姓张的泥瓦匠,家里的屋子漏水了,想请他修一修。”
“我就是姓张的泥瓦匠。”戴毡帽的男子说道:“先生,现在世道太乱,工价可不便宜。”
中年男子道:“胡掌柜说最多八块,你可不能讹人。”
戴毡帽的男子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子冲到张桦前,焦急道:“怎么了……”
中年男子摆手道:“多谢这位兄弟搭救,不然就被巡捕房抓去了。”
戴毡帽的男子扫了一眼张桦,戒备道:“兄弟……”
张桦怒道:“长没长眼睛,他中了枪了,还在这里盘个屁的道!”
“嘘。”戴毡帽的男子慌忙吹了个唿哨,弄堂里又跑出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中年男子抬走。
张桦淡淡道:“他已经暴露了,你们自己小心。”
上海的势力错综复杂,不只是国、共双方,还有各路诸侯,加上英美法日俄等等国家。
在不清楚对方是何种身份时,张桦并不想陷进去。
戴毡帽的男子抱拳道:“刚才那位是我大哥,在下是青帮悟字辈,不知兄弟怎么称呼?”
张桦道:“我是个外乡人,路见不平而已。”
戴毡帽的男子道:“兄弟的衣服沾染了血迹,怕是不能再穿了,我重新给你找一件吧!”
张桦把衣服脱了扔在地上,头也不回的离开弄堂。
确定身后没有“尾巴”,张桦迅速赶回住所,重新换了衣服、鞋子。
又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夜总会,发现哈宝正玩的开心。
这家伙本来就不笨,现在已经和女人们打成一片,脸上、脖子上全是口红印子。
夜总会的老板娘又腻了过来,笑眯眯的说道:“弟弟,这个金龟(对外地土豪的爱称)不错,姐姐要好好答谢你。
不知道弟弟怎么称呼啊!”
张桦笑道:“小弟张宗纬。”
张宗纬是军统给张桦取的化名,别说,还是挺好听的。
老板娘笑道:“好名字,你可以叫我桃姐。
要不,咱们晚上慢慢聊,一夜的时间足够了解彼此了。”
张桦拱手道:“改日,改日。”
老板娘娇笑道:“哟,姐姐只是跟你聊天,你就改日了?
姐姐我可是见多识广,就怕弟弟填不满!”
说完,还往张桦身上一靠,又抛了个媚眼过来。
卧槽,这就开上车了。
张桦连连告饶道:“桃姐、桃姐……
小弟知错了,不过这金龟得放一放。”
老板娘一愣,生气道:“怎么,还有谁敢过界捞食不成?”
张桦小声道:“这憨货是四川刘家的,跟工部局的人打过招呼。
如果巡捕房过来找麻烦,咱们……”
话没说完,一大群巡捕冲了进来,大吼道:“把音乐停了,把灯都打开,所有人拿出证件,巡捕房临检。”
桃姐的眉头一皱,但很快又堆满了笑容。
她扭着腰肢走到带头的巡捕面前,千娇百媚道:“哟,什么风把卢长官给吹来了。
小桃有失远迎,还请卢长官见谅。”
“卢长官”正是张桦在码头遇到的那一个,他并没有搭理桃姐,目光往左右扫了一眼,立刻聚焦在张桦身上。
他慢慢的走过来,淡淡道:
“张宗纬张先生,鄙人卢云生,是租界巡捕房的一等探员。
咱们还真是有缘,这么快又见面了。
不过,卢某有公务在身,想问张先生几个问题。”
张桦冷冷道:“怎么,白天没找到茬,你还追到这里?”
哈宝喝得舌头都大了,站起来吼道:“谁敢惹我们刘家,我把他大卸八块拿去喂狗!”
卢云生看了哈宝一眼,只见那货被四五个女人拉得坐下,也就懒得搭理。
他扭头对张桦笑道:“不管你信不信,还真是凑巧了,
张先生,刚刚在附近发生袭击事件,一名法国探员受伤,配枪被抢……”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张桦饶有趣味的看着卢云生道:“还是卢探员以为这件事是张某干的?”
卢云生盯着张桦看了一会儿,说道:“张先生以前是干武行的吧!
不知道是国军,还是赤军,又或是哪路大帅的部下?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袭击者精通格斗,身高、体型都和张先生差不多。
所以,卢某想和张先生好好谈谈。”
源非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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