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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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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林姑娘没有恶意。”

    沈清棠抬手抿一口茶,眉眼间并无不悦,“少女慕色少艾,本就是人之常情。林姑娘不必遮掩忧虑。”

    林云霜叫她这话怔住,好久才回过神来,话里仍是不可置信,“裴夫人不生我气么?”

    “为什么要生林姑娘的气?”

    沈清棠微微一笑,“林姑娘欢喜他,也是证明我眼光不俗,我高兴尚且来不及,为何要生气?”

    这样惊世骇俗,不同寻常的话。

    林云霜当真咋舌。

    两人坐在院中喝茶,说了好些时辰的话,最后沈清棠还出声邀她,“我与林姑娘相谈甚欢。不瞒姑娘,我家大人事忙,我在这府里甚是孤寂。林姑娘若是不嫌,往后可时常来找我说说话。”

    这般大度,林云霜真是惊骇不已,也有些不好意思,勉强尴尬应下。

    沈清棠又亲自送她去前院。

    遇上了来寻她的裴琮之,沈清棠也不遮不掩,落落大方同他解释,“林姑娘不慎迷了路,好在被我遇见了,我现在送她回前院去。”

    是林云霜此前撒的拙劣的谎。

    她不敢看裴琮之洞若明火的眼,胆怯垂下眸去。

    裴琮之自然顺沈清棠的话,微微颔首,又面色温柔,来问她,“怎么没去睡会儿?”

    她眼里的疲倦仍在。

    “前院太吵了,睡不着。正好遇见林姑娘,和她说了会儿话,又喝了些提神醒脑的茶,如今已是不累了。”

    夫妻俩说话都不骄不躁,温柔和煦,如春风一般,瞧不出半点不妥之处。

    只林云霜听得心焦,不敢逗留,随意寻了个藉口跟着丫鬟匆匆离去。

    外人不在,沈清棠的脸色即刻就落了下来,转身要走,却被裴琮之拉着,一把拽进了怀里。

    “利用完了就想跑?”

    他揽着她的腰,垂眸来看她,“又在想什么鬼心思?还把主意打到太傅府去了。”

    手下隐隐用力,带着些强势,沈清棠挣脱不开,索性仰头对上他,“能有什么心思,我如今已被你困在这侯府里,还能翻腾出什么花样来。”

    她眼里有自暴自弃的坦荡和无所畏惧。

    “最好是如此。”

    裴琮之沉沉的眼盯着她,修长的指抚去她的脸颊。

    不知是不是从灵堂来,指上都沾着萦绕不去的檀香,意味深长地道:“妹妹能不能听话一点,乖一点?”

    “我如今不听话吗?”

    她已是被他囚在这侯府里。

    哪里都不能去,便是在府里也有数不尽的婆子丫鬟还有一个暗处的砚书跟着。

    她活在所有人的眼里。

    “不听话。”

    她的心总是不安分,总是蠢蠢欲动想要逃出去。

    沈清棠仰头看着他,“那要怎样才算听话?”

    裴琮之夜里告诉她。

    床榻上翻云覆雨,她咬着牙,深深喘息,听他在耳边轻轻呢喃,“妹妹,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他也想有一个孩子。

    或许那能囚住她的心,让她再不想逃离。

    “和你一样的孩子吗?”

    她杀人且诛心,方还朦胧潋滟的眼里瞬间清明,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像是被她刺痛,眉眼间从未有过的艰涩,是薄薄的悲凉在眼里弥漫开来。

    她分明知道他的痛处,还要再决绝添一句,“我不会爱他。”

    就像他的母亲,永远也不会爱他一般。

    裴琮之攥着她的手渐次收紧,清润的眼里也渐渐泛红,死死地盯着她,咬牙问,“妹妹一定要如此吗?”

    非要和他对着干,忤逆他。

    “是哥哥一定非要如此吗?”

    她抬着双清冷冷的眸看着他,“我已经逃得那样远,哥哥为什么一定要抓我回来?我已经放弃了所有,亲人倚仗,富贵荣华,为什么哥哥还是不能放过我?”

    她不明白。

    裴琮之也不明白,“妹妹到底求什么?”

    他撑起身子,居高临下看着她,“你处心积虑想嫁平南王府,难不成真的是因为心悦燕城?”

    不是。

    她只是想往上爬,想逃离承平侯府这个,西院虎视眈眈,随时吞吃她的地狱。

    “你要的所有,我都可以给。为什么妹妹可以嫁他,却独独不肯嫁我?”

    他什么都为她做了。

    西院的觊觎,承平侯府主母的位子。

    但凡她要,但凡她求,只要自己有,尽皆应允。换来的却仍是她的抵抗和不愿。

    沈清棠自己也不知道。

    或许一开始,只是不甘心。

    她叫他算计了那么多,如何甘心受他摆布。

    她是那样睚眦必报的一个人啊!

    既然自己不能如愿以偿,便也要让他得不到。

    可是后来纠缠到了现在,两人针锋相对这么多回,身心俱疲,是互相伤害,不死不休。

    她忘不掉自己因他所受的折磨。

    不管是从前在侯府里的提心吊胆,步步紧逼,还是万春院里的那些日日夜夜,身上的伤长好了,心却是千疮百孔。

    这样一颗伤得千疮百孔的心,怎能拿来爱人?

    她缓缓闭上眼,语气轻飘,“或许因为我和哥哥是一样的人吧。”

    一样的坏,一样的睚眦必报,算计人心,也是一样的偏执。

    他非要囚,她便越想挣脱。

    挣脱不得,那就如他所言,永远的折磨下去……

    这一夜,注定又不会消停。

    夜里叫了几次水,是蒹葭和白露进来伺候。

    姑娘眉眼是红的,脸色却是苍白,身子也是软弱无力的。

    颤巍巍扶去沐浴,褪下贴身的亵衣,两个人眼里皆是讶异,不敢惊呼,轻轻搀着她入水。

    待洗净,又将她从水中扶起,送回床榻。

    熄灯吹烛,他再度欺身而下。

    她疼得受不住,挣着身子往后躲,蹙眉斥他,“你够了!这还在孝期,你难不成真要弄个孩子出来,毁了你这内阁大人的声名吗?”

    百日为孝,在此期间,都是得清心寡欲的。

    这要是闹出了个孩子,轻则叫万夫所指,重则丢官弃爵也不为过。

    大梁最重孝道。

    他身为朝堂之人,如何不知。

    冷冷一笑,将她拽回身下,幽深的眸逼近她,“那不正好,如了妹妹的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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