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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第八十二章:以你之名,冠儿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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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木棉花的花语嘛?

    望着宋天真脸颊上红肿的巴掌印以及嘴角刺眼的血迹,宋翱的眼底默过一丝心疼,她暗暗的将右手攥紧藏匿于身后,不让人发现那止不住的颤抖和手心灼热的刺痛。

    “爸,我没事。”

    宋天真抬手拭去嘴角的血,强装无事的向关稹摇了摇头,然后抬眸对视上宋翱,眼里噙着悲伤,低声恳求道:“妈,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请您不要因此迁怒与爸。他……是一个曾经为了爱您而甘愿放弃全世界的男人,请您好好珍惜他!”

    一抹苦涩从关稹唇边划过。

    泪顺着脸颊滚落。

    正好落在胸前戴了几十年的木棉花吊坠上,吊坠款式老旧但却被爱护的很好,此刻正浅浅的闪着绛红的微光。

    宋翱眉头微蹙,不由的将视线移到关稹脸上,当双目对视的瞬间,她轻微的恍惚了一秒……这一秒里,她的心升起了一丝愧疚和痛楚,但很快便烟消云散。

    她收回眼眸,看向宋天真,冷声道:“明天下午两点整,岩井咖啡厅,教育局局长的公子会在那等你,不要迟到。

    “我不要!”宋天真踉跄的后退了一步,无助的向宋翱摇着头。

    可宋翱却无视掉女儿眼中的哀求,只是漠然的转过身,不动声色的威胁道:“那个男人叫李时贤对吧,好像是个小有名气的策展人。策展这碗饭可不容易吃,你说他一个年纪轻轻的男人肯定花了好大的一番功夫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可是真真,如果他因为你的任性而彻底失去了现在的一切,你觉得……他会不会恨你呢?”

    一股血腥味上涌。

    空气压抑到窒息。

    宋天真不可置信的盯着宋翱无情的背影,痛苦的哑声道:“您……您这是在逼我!”

    宋翱叹了口气,沉默半秒后道:

    “明天打扮精神点,这门亲事对你来说只有利没有弊。你若能顺利娶上局长的公子,那你的前途可就无忧了。”

    她的语气不再似刚刚那般生硬,就好像打了一个巴掌该给糖了。

    “真真,妈妈也是为了你好,等你当上母亲,你会明白的。这女人终究是要以事业为主的,你这辈子想要什么样的男人都可以,但娶夫这事由不得你。你还小,不知道何为黑暗,这个圈子看似干净可实则吃人不吐骨头,即便你真的能凭借自己的能力爬上去,可若身边没有更大的权势可以利用,那你迟早会被那群藏在暗处的家伙吞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宋翱离开了家,留下父子两呆呆的站在原地。

    她走了,但却留下了一片乌云,里面藏着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宋天真失魂落魄的站在那,自嘲的勾起嘴角,悲凉一笑,“呵……为了我,好一个为了我。多么希望这辈子您能真的为了我一次,而不是亲手将我……卖了!”

    她的话很轻,似自言自语,可在关稹耳边却清晰的如火山喷发。

    他震惊的望着眼前的女儿,可此时的宋天真却如同一只丢失灵魂的布偶,眼里只有无尽的黑洞。

    关稹放弃了劝慰,只能心痛的张开双臂抱住了她,像小时候一样,抬手在她的背后轻轻的拍着。半晌后,一阵隐忍的哭腔刺进了他的耳膜,只见宋天真泣不成声,全身都在颤抖,她同样抱紧了父亲,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衣服。

    “呜呜……爸,我真不想失去他!真的真的不想……呜呜,爸……”

    泪打湿了衣领,刺痛了人心。

    看来这朵乌云已经开始发挥出最大的威力了。

    宋天真是个骄傲的孩子,也是个懂事的孩子。不知从几岁开始,关稹就再也没有见她哭过,无论宋翱如何骂她,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无论受到何种委屈,她在关稹面前永远都会露出最灿烂的笑容,关稹明白她不是不痛,不是不委屈,只是不想让自己的父亲跟着担心难过。

    可这次她却忍不住了……为了那个男孩,也为了她自己。

    “真真,你先照妈妈的话做,爸爸会去和她说的。爸爸知道,你很爱那个男孩对嘛,所以你不会失去他的,你会和他在一起一辈子,爸爸还等着抱孙女呢。”关稹强忍着泪水,努力的扬起嘴角安慰女儿。

    宋天真松开关稹,一抽一抽的抖动着肩膀,脸上的妆花的像个小猫咪,“嗯,我一定一定会给您生很多孙女的,还有孙子……呜呜。”

    关稹破涕而笑,心疼的擦了擦女儿脸上的泪痕,欣慰的点着头,“好,好,真是爸爸的乖女儿。”

    可望着女儿脸上红肿的巴掌印,关稹还是忍不住潸然泪下了,而那本就已经破败的心此时更是碎了一地。

    那年产房外,木棉花正开得旺。

    微风吹过,你可以嗅到淡淡花香。

    穿着土气的宋翱抱着襁褓中的女儿,狼狈的蹲在虚弱的关稹身边,她的脸上满是泪痕和汗水。

    一朵嫣红的木棉花。

    轻轻置于枕边。

    摘的有些焦急,花瓣稍许残缺。

    “稹,我们的女儿很健康,你真的辛苦了。对了,我已经取好名字了,就叫天真。”

    “天真?为何……”

    这个名字过于幼稚,实在不像饱读诗书的妻子会取的。

    宋翱扬起嘴角,眼里柔情似水。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听的名字了。我想送给她,作为她来到这个人世间的第一份礼物。”

    关稹虽没品出其中含义,但却也幸福的点了点头。

    贤良淑德,温柔体贴,照料家务,烹饪菜肴,岳父母眼中的贤婿,女儿眼中的慈父,关稹就是这么一个典型的贤夫良父型的男人,而他本应得到妻子最大的尊重和喜爱,可怎奈世事无常,这人世间最变幻莫测是人心,最难依靠的是人。

    桃之夭夭,木棉花开。

    话剧演员和教书匠相爱了。

    一个家境贫寒,一个达官显贵,为了爱情话剧演员以性命相要挟,逼迫爱他的父母成全这桩门不当户不对的缘分。

    黑色编绳上,一枚嫣红的木棉花吊坠,被挂在了话剧演员的胸前,教书匠深情的在伞下望着他,许出了永不辜负的诺言。

    简易却温馨的教师公寓里,他们拥有了爱的结晶,话剧演员为了更好的照顾孩子照顾家庭,他放弃了让他闪光的舞台,将自己淹没进柴米油盐,奶粉尿布里,那段时间虽然清贫但却是他最幸福的时光。

    可幸福的时光为何总是那般短暂,犹如昙花一现,过眼云烟……

    话剧演员的母亲不忍自己的儿子过这般艰苦的日子,她放下芥蒂利用自己在教育界的人脉,将教书匠从一个普通的大学老师变成一位名利双收的副校长,而那年她不过三十刚出头。

    尝到了便捷成功的禁果后,她开始不满足了,也开始忘记了自己的初心和对他的诺言,忘记了当初她之所以同意婆婆给予的支持,只是为了想让爱人和孩子过得更好一点而已。

    木棉花开了,又败了。

    她缓缓而过,却再也没有摘上一朵。

    三十六岁,她成为了艺大最年轻的校长和党委副书记,成为了艺大最有权力的人。可当她坐上那个位置后,他的厄运也就此开始了。

    话剧演员虽出生显赫但却没有一点贵少爷的傲气反而性子单纯还有小小的怯懦,而她则利用这一点,开始将自己的狠戾发泄在这个曾经用尽全力去拥抱她的男人身上。

    当巴掌第一次落下时,他没有反抗而是选择独自舔舐伤口。

    他躲在角落里哭,不敢出声害怕女儿听见。事后他没有责备她,依旧给她准备早饭,替她穿好外衣,他以为他的妻子只是因为压力过大,失控罢了,可殊不知这种暴力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若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是否还会为了爱情放弃梦想,是否还会为了她放弃自我。

    每当电视里那些笑容灿烂的话剧演出现在他眼前时,他是否会回想起当年自己的模样;每当路上恩爱的夫妇走过时,他是否会回想起伞下她许下的诺言;每当看着女儿被责骂却还反过来笑着安慰他的时候,他是否会想起枕边那朵嫣红的木棉花。

    为何,一切会变成这样,明明他们是因为相爱才在一起的不是嘛。

    难道宋翱不爱关稹了?

    不,她爱,只是岁月弥久……记忆中只剩下一朵残破干枯的木棉花瓣。

    凌晨三点,月光婆娑,万籁俱静。

    两个紧靠的影子被拉的细细长长。

    r国的冬日本就冷,而这夜里的小风一吹更是让人有总要上天的幻觉。对于冷,云宋虽然不喜但好在能抗,但身旁的元鹿却有些不行了,只见他紧紧的搂住云宋的手臂,一个劲的往她怀里钻。

    这个点四下无人,连保安都昏昏欲睡,见他直哆嗦,云宋也懒得将他推开,就这么当成连体婴一般缓步走进了校园。

    道路两边,路灯静谧伫立。

    樱花树也光秃秃的。

    风,凛冽吹过。

    交叉口前,脚步停驻,云宋想往右,而元鹿却完全没有要往左的意思。

    “可以出来了吧。”云宋低头瞥了一眼那露在外头的黑色卷毛,无奈道。

    元鹿扭捏了一下身子,但却没有放开搂住她腰的手,只是将头迟缓的从她的怀里探出来,嘟着嘴一脸迷糊。

    “怎么停下来了?人家好冷哦。”他的音调软糯,似刚睡醒的小孩。

    云宋叹了口气,抬手指向路边的指示牌,“学生宿舍在左边,而右边是教师公寓。”

    元鹿呆萌的歪着脑袋,茫然一句,“然后呢?”

    云宋眉头一挑,耐着性子继续道:“然后就是你松开我,往右走,回去乖乖睡觉。”

    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长长的“哦”了一声。

    缓慢的松开搂住云宋腰肢的手。

    就在云宋以为他会乖乖听话之时,他却突然调皮一笑,重新抱住了她,甚至变本加厉的将头靠在她的胸前,还蹭了蹭!

    云宋耳根一红,想要开口呵斥,但他却先一步将头离开她的胸,转而移到她的脖颈处。

    先是下巴撩开围巾的缝隙,朝里头暧昧的呼着热气,接着凑近她的耳朵,轻轻的咬了一下。

    “我现在可是白教授钦点的名正言顺的未过门的夫郎。既然是夫郎,那理应当妻子在哪我就在哪,尤其是这寒冷的夜晚,自是要寸步不离,紧密相随才是嘛。你说呢……”

    呢喃的撒娇。

    诱人的气息。

    又酥又麻,又暖又燥。

    霎时间,一股热气缠满全身,挥之不去。

    云宋忍不住吞咽了一口,以此来缓解一下那干渴的喉咙,以及躁动不安的灵魂。

    ‘什么情况,看这架势难道是想要给我侍寝不成!不行不行,白云宋你要冷静呀!深呼吸,杜绝一切不该有的杂念!’云宋边在心头警醒着自己,边默默的将眼里浑浊的雾气驱散。

    见云宋没有回应,元鹿眼珠一转,嘴角噙起坏笑,开始采用更劲爆的战术攻击。

    他先是嘤嘤了几声,随后身子在她身上不断的磨蹭,撒娇道:“白教授,你看这回我宿舍的路好远好远的,要是一个人走,那肯定会被冻感冒,要不今晚收留我一晚上,好不好,就当可怜可怜你娇滴滴的夫郎嘛……”说完便立刻变回鸵鸟,再次将头钻进云宋的怀里。

    看着恨不得将整个人都赖在自己身上的元鹿,云宋皱了皱眉头,抬手轻轻的放在他发凉的脑袋上,低声道:

    “听话,不可胡闹。你现在还是学生,和我回教师公寓算什么事。就算不为你的名节考虑,也该为我的饭碗考虑吧。这要是被其他老师知道了,那我不成禽兽不如,道貌岸然之人了。乖乖回去,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就能见到了。”

    元鹿躲在她怀里没有说话,随后闷闷的发出声音,“居然威胁我。”

    云宋宠溺一笑,揉了揉他软软绵绵的卷发,“我敢威胁你,自是因为知道你在意我,不是嘛。”

    元鹿在她怀里睁开眼睛,眼眸煽动出一丝涟漪。

    他缓缓的离开云宋的怀抱,直起腰站在她面前。

    顷刻间,两人相互对视,任由月光斑驳的洒在身上。

    “没想到,白教授不开窍则以,一开窍还真是让人招架不住。噗嗤……”元鹿调侃着,最后忍不住嫣然一笑。

    云宋一听,别扭的移开视线,有些尴尬匆忙一句,“明天见。”

    接着便转身走了。

    可没走几步,身后却突然来了一个拥抱。

    温热的气息。

    如雾般纯粹。

    相拥的影子,属于这寂静无人的林荫道。

    “我不想……不想再看着你离去的背影了。”

    苦涩是一种什么滋味。

    似候鸟迟迟未归。

    还是归了,却发现它的方向不是你,而你却还是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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