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大国重器
刘海洋现在明白周旭东跟他说话，背后的真正意义是什么了，没想到自己将要跟，王少鹏面对的问题一样，命运真是造化弄人。
按照一般公司的常规操作，冯雪敏肯定是要有特殊的变化，鲲龙航电系统的主要负责人一直是冯雪敏，现在变成了陈薇，冯雪敏职位变动，相当于是提了，那更加意味着冯雪敏或许真的要走了。
刘海洋没有想过去国外进修学习，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你要去国外吗？跟周敏一样！”刘海洋把话说得清楚一些，还有没见识地问冯雪敏，“周敏好像就是有一个咱们航空系统的人才选拔的政策，莫非你也是呀？”
冯雪敏盯着刘海洋，缓缓开口说道，“公司的领导确实找我了，有这么个说法我还没想好怎么办你也知道航电系统这一块，咱们无论是研发还是设计，生产都处于比较落后的境地，去国外学一学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目前我是这么想的，其实我也不想去！可你也知道鲲龙的航电系统是我一个人设计，主要负责，等鲲龙通过雷电模型，取证真正服役之后，其实我心里还是比较担心的，在这方面没有什么经验，也不能摸着石头过河，去国外的话学习一些专业的知识，能让我心里踏实一些吧，回国之后也能对鲲龙的航电系统进行改造升级。”
“公司的领导跟我说，为了我这件事他们分了很多周折，而且在培训费用上还做出了比较大的让步，我不去的话，实在也说不过去，领导也是征求我的意见，我当时也没有表态。这件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一直没跟你说，我知道了王少鹏和周敏的事情之后，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下。”
冯雪敏说不想去是严重违背自己内心的，作为一个专业的技术狂人，冯雪敏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可如果去了国外，三年的时间有很多变数，首先是她跟刘海洋把婚姻问题。
去了国外三年，是一个完整的进修学习周期，必须要达到三年以后才能回国生活。
三年以后冯雪敏都感慨，自己都快四十岁了，即便是跟刘海洋结婚，这让同学们担心的是孩子的问题，在国外进修学习肯定不能怀孕，学习回国之后四十岁再生孩子实在是太难了。
家庭和事业之间的选择，再一次摆在了冯雪敏的面前，冯雪敏最不喜欢做的就是选择题，这种选择权都在她的选择题冯雪敏更不喜欢。
她想听一听刘海洋的意见，或许刘海洋的几句话，能让她动摇去国外的决心吧。
专业人才梯队的建设和培养是至关重要的，整个航空系统在这件事情上达成了共识，选拔了很多年轻有为在专业技术领域的领军人物，年龄必须在四十岁以下国外进修学习之后回国为国家效力。
冯雪敏可选择的时间还要长一些，鲲龙完成陆地首飞之后就要必须做出抉择了，冯雪敏还觉得时间很长，可眼看着距离陆地首飞越来越近，冯雪敏实在是憋不住了，按照上级部门开会制定的陆地首飞计划时间任务图表，冯雪敏觉得可能三个月左右的时间，甚至时间会更短鲲龙就会完成陆地首飞。
“你真的要去国外学习航电系统相关的专业知识？去哪个国家！”刘海洋也不能一口否定，不让冯雪敏去，毕竟这是冯雪敏自己的选择，对于航电系统的支持和追求，刘海洋是知道冯雪敏的。
冯雪敏的确不知道，具体的国家是哪个，不过一共也就那几个国家，“暂时还没定下来，不过肯定是去欧洲，我的英文不错，在那边也不会有什么交流障碍。”
“做出这个决定，最晚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刘海洋继续问道。
“可能三个月以后吧，领导跟我谈话，鲲龙完成陆地首飞之后，航电系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我就要去国外学习了，上电所这边交给陈薇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时间已经很短了，你想好了吗？去还是不去？”刘海洋不想给冯雪敏任何意见，更不想给明确地去还是不去，他想听冯雪敏说一说。
“我想去。”冯雪敏斩钉截铁地说出这三个字，他从刘海洋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丝的失落和无奈，冯雪敏当然明白去国外三年意味着什么，很可能她的婚姻也没了，甚至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作为母亲。
刘海洋眨了眨眼睛，冯雪敏说得这么坚决肯定他还能说什么呢，“想去就去吧，三年时间也没多长。能对整个国家的航空系统选拔过去，一共也没有几个人吧！”
刘海洋侧面问冯雪敏，他也是想打听打听进入选拔名单到底有多难，如果可以的话，刘海洋想跟冯雪敏一起去国外，两个人去一座城市，一家航空公司，这样彼此也会有照应，即便是走之前在国内结婚，一切都顺理成章。
“选拔好像挺严格，必须是博士，而且在专业技术领域处于绝对的核心领军人才位置，有一定的科研成果输出，即便是论文写得好也不行，必须理论结合实际，着重于动手和实践能力。”对于这个选拔的标准，冯雪敏印象深刻，因为这些所有选拔人之中，冯雪敏的综合得分是最高的。
这种选拔公开公平公正，一共分为十个指标，每个指标都有固定的分数，这经过评选委员会专家当场打分，现场唱票，还有监督委员会的人现场监督，确保公平合理。
因为这一次航空系统派出去国外学习的人，每天还有工作补助除了这个以外，还需要交大量的培训相关费用，在国外的食宿费用也会有一部分，等回国之后报销经济支出特别大，选拔过程特别严格。
刘海洋一听瞬间死心了，学历必须是博士，他这个研究生根本就够不到，而且学历是敲门砖，硬门槛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也就是说他没有去国外跟同学们一起学习的机会了。
刘海洋嘴角上扬，轻轻的笑了一下，他跟，王少鹏成了难兄难弟，挺有意思，之前还在为王少鹏担忧，现在问题出现在他身上了，周旭东既然早就跟他这么说，看来也就证明刘海洋根本没有机会去国外，刘海洋还是相信周旭东老师。
一定会积极为他争取这件事情，已经酝酿了这么长时间，周旭东老师跟刘海洋说要积极主动，有间接证明周旭东没有办法帮助刘海洋去国外了。
在周旭东身边工作的时间很长，刘海洋太了解他了。
“机会难得呀，你必须得去。”刘海洋很快就想开了，不能把一个人圈住，不让去追求梦想。
特别是冯雪敏对于航电系统的执着信念，不能视而不见吧，刘海洋也不能抹杀。
“海洋……真的吗？”冯雪敏都要哭了，如果刘海洋劝阻劝说你不让去，冯雪敏还很欣慰，可刘海洋真心实意地支持她，冯雪敏又特别难受，一路走过来，如果没有刘海洋，冯雪敏可能都坚持不下来，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若是刘海洋没有在，冯雪敏身边，冯雪敏难以想象自己现在是什么样。
“当然是真的了，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去太可惜了吧？有些机会对于有些人来说只有一次，我觉得也是这一次如果你不去三年周期之后年龄就超了吧！再说从年龄这个方面考虑也是对的，年龄大到一定程度，人自然就会有惰性，变得慵懒，即便是学了东西，转化率也会差，如果我猜得没错，你是所有去的人里边转化率最高的吧，重读本科的时候，你就在研究酝酿昆仑航电系统的架构模型，一直到读研究生，你的论文也是，读博士你还出了专门的一本书，你这么喜欢航电系统，必须要去呀！”刘海洋是真心实意希望冯雪敏去，如果冯雪敏不去，刘海洋难以想象，冯雪敏会以怎样的状态生活。
“可是……可是如果我去了，那咱们两个？”冯雪敏觉得刘海洋说的是真心话，可越是这样冯雪敏心里就越难受，冯雪敏有点后悔，还不如晚点跟刘海洋说，这样能让刘海洋难受的时间短一点。
不过周敏去国外的事情，很快刘海洋也会知道其中真正的原因，早点告诉刘海洋也没什么不好。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呀？三年的时间也不是很长，再说咱们可以发邮件打电话也能联系，三天之后我还是我，你还是你，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就没了，所以你必须要去。而且名额有限，我觉得现在你就应该跟上电所的负责人打电话，在鲲龙成功，陆地首飞之后处理好工作的事你就要去了！”刘海洋是真心实意地希望冯雪敏去，至于其他的问题，一切都随缘吧，本来两个人的见面就是误打误撞。
刘海洋不再想谈这个话题了，冯雪敏是必须要去的，“陈薇跟郭子铭结婚，你去吗？”
冯雪敏使劲控制眼泪从眼角流下来淡淡地说道：“我不知道，不过我挺想去。”
“那咱们两个人就一起去吧，给陈薇买点新婚礼物，再准备几个红包！陈薇跟我说她爸妈不去了，我听陈薇的意思，她父母好像要跟陈薇断绝父母关系了。”刘海洋一个人去也有些尴尬，冯雪敏跟她一起去就好多了。
“陈薇是一个很伟大的人！跟郭子铭结婚这种真心实意的付出我都做不到。”冯雪敏双手挽住刘海洋的胳膊。
冯雪敏没有说话，刘海洋默默地没有开口。
晚上十点多，刘海洋心里越想越难受，冯雪敏是肯定要去国外的，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很快就要进行通电测试实验了，在那之后一定会非常忙。
刘海洋拿起手机给王少鹏打个电话，“睡了没？”
“才几点呀，睡觉？”王少鹏和张鲁山一下午的时间，又检查了一遍鲲龙的线路，没有任何问题，现在王少鹏也是无比放松。
“出来喝酒吧，我请你！咱们去海鲜大排档吧，人多又热闹，气氛也好。”刘海洋真的挺想喝酒，倒不是想一醉方休，第一是刘海洋好像没有喝醉过，第二刘海洋从来不做这种没有效果的事情，喝醉了又能怎样？第二天醒醒，过来睁开双眼，还是要面对不能改变的既定事实，酒精麻醉自己反而会，让自己更加难受。
“真是稀奇呀，你今天主动叫我喝酒，奇了怪了，那行吧，我把张鲁山叫上，咱们仨好好喝一喝，喝到个凌晨两点，反正明天也没什么事情。”王少鹏穿着拖鞋准备换衣服。
“今天就咱们俩吧，别叫张鲁山了，改天咱们一起再吃饭。”刘海洋想跟王少鹏好好地说一说话。
“你这是有什么事啊？”王少鹏第一时间就预感到了，“那行吧，等会我下楼找你，你也穿衣服。”
刘海洋王少鹏离开宾馆，觉得他们所住宾馆的不远处就有，海鲜烧烤大排档，走了十几分钟就听到了人声鼎沸，热热闹闹的声音。
王少鹏伸一伸胳膊，晃了晃腿，“真是有感觉啊，真有气氛，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实话实说，自从你去了上电所，我暂时当了周老师的工作助理，哪有时间喝酒以前，偶尔还能正点下班，你走了之后我每天加班还要出差。看你当周旭东老师的工作助理似乎很轻松，我干好了之后才知道原来这么累！”
“你这做放松运动，是想跟我大喝特喝呀？”刘海洋紧绷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无力改变的事实，难受又能有什么用。
“我跟你大喝特喝也喝不过你反而还要就地求饶呢，不是我觉得你不对劲刘海洋，你这个脸色也不对，跟冯雪敏吵架了！”
刘海洋指着海鲜烧烤摊一个靠边的位置，“咱们坐那吧，边吃边聊。我跟冯雪敏能吵什么架。”
刘海洋点了不少啤酒烧烤，还有龙虾海鲜。
王少鹏紧拦着刘海洋点了有点多，吃不了都浪费了，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
半杯扎啤杯啤酒下肚，刘海洋打开了话匣子，“哥们遇到跟你同样的问题了，前几天还在为你担心开导你。”
王少鹏剥着一个小龙虾，挤了挤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刘海洋，“等我遇到同样的问题，我怎么听不明白，你直接给我明说，别让我猜，我现在什么干什么都行就不想动脑子。”
“冯雪敏在鲲龙成功陆地首飞之后，交代完工作就要去国外进修学习三年。”刘海洋说完自顾自地把扎啤杯剩下的半杯啤酒都喝了。
王少鹏手拨龙虾的动作停在半空中，持续了几秒钟才缓缓开口，“真的假的呀？”
“哥们大半夜叫你出来喝酒还跟你说假话，你觉得可能吗？是整个航空系统的规培计划，选拔非常优秀的人才，必须是博士才行，我觉得周敏很可能都是。”刘海洋给王少鹏的酒杯倒满酒，又把自己的扎啤杯倒满。
“真是巧啊！没想到咱们哥俩还遇到了同样的问题，那你是怎么想的？不过我觉得在这方面你比我要灵通得多，我还钻了一阵牛角尖呢。”
刘海洋看着江边的景色，目光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旋转过来咯，落在王少鹏脸上，“我还能怎么想？冯雪敏你说他不想去吗！”
“那不可能，冯雪敏肯定特别想去！这可不仅仅是去国外镀金那么简单，是能真正学到东西啊。”
“不就得了吗，人家就去呗！”刘海洋又喝了几口啤酒，放下扎啤杯子。
“我发现虽然女人是感性动物，可一般情况下在这种问题上比男人还理性呢。”王少鹏若有感悟地说，“不过我跟周敏的情况跟你跟冯雪敏完全不一样，我们俩接触的时间毕竟短，你跟冯雪敏认识那么长时间，唉，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也许三年回来之后什么，什么还都来得及，这谁能说得定呢。”
“别想了，来咱们喝一个！”王少鹏举起酒杯，“干杯吧！”
刘海洋跟王少鹏碰杯，两个人是开房打野，这一次一口气，一扎啤酒都喝进去了。
“我来呢，就是想喝酒，跟你说说话，聊聊天，反正这也不是咱们自己能决定的，冯雪敏如果不去，他一辈子都会后悔，如果去了可能就后悔几年吧。”刘海洋看着一桌子一桌子喝酒的人，大家都是满脸笑容，你言我一语，非常兴奋，似乎生活真的是无限美好。
“你看看这些人笑的都这么灿烂，有多少人是发自内心的？”刘海洋对王少鹏说。
王少鹏叹了口气，“怎么说呢，强颜欢笑呗！生活压力这么大，尤其是年轻人有几个能真正笑出来的父母，如果完成了财富的初步积累，能帮上忙还好，特别是在这些一线的大城市生活压力更大呀，有很大一部分人奋斗一生可能都买不起一套三十平米的房子，有些人奋斗到五十多岁能买上一套就已经是非常不错了，可他们的下一代呢，两代人甚至三代人，都要挤在一个小房子里生活，有的时候我就在想，人追求这些东西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是本能的，发自内心的一种不甘心，就是要在这种一线城市，落地生根发芽才行？城市的归属感太差了！”
“嗯，别说是你了，我也想不明白，可能很多年轻人都是被选择的吧，等他们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三四十岁，想干什么已经晚了，除了留在这座对他还有感情的城市以外，还能怎么做？”
刘海洋对王少鹏说：“你知道陈薇的事情吗？”
“陈薇，陈薇什么事啊？陈薇就跟我说她要结婚了，给我送了喜糖结婚时间地点也没告诉我，跟谁结婚也没说。”王少鹏酒店的房间里，还有陈薇送他的喜糖。
“看来你是不知道啊，陈薇跟郭子铭结婚，在上海，郭子铭不是给陈薇买了一套婚房吗？早就过户到陈薇名下了。”
王少鹏眼睛瞪得像牛一样大，“陈薇跟郭子铭结婚你没喝多吧刘海洋，郭子铭早就已经不在了，结什么婚，这不是瞎胡闹吗？”
“就是真的结婚呀，要不然会给你送喜糖吗？陈薇跟郭子铭结婚肯定在他们的婚房，你到时候去不去？”
“我？”王少鹏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不可能，“真的结婚呀？”
“你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怎么变得这么磨叽，我还跟你说假话，逗你玩啊！”
“那我肯定要去呀！”王少鹏说道。
“那行挺好！冯雪敏也去，那咱们就一起坐飞机去吧，这种特殊的婚礼，你准备点礼物，算了吧，我帮你准备吧。”刘海洋买礼物的时候，顺便就给王少鹏买了，王少鹏估计也准备不出来什么东西。
“陈薇，陈薇是认真的？跟郭子铭结婚，那以后陈薇，就守着郭子铭的父母生活啦？”王少鹏还是不相信，这并不像是陈薇能做出来的事。
“真的！因为这件事，陈薇跟她的父母好像都闹翻了。”刘海洋叹了口气，“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