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一清二楚
“确实应该感谢鲲龙，鲲龙也让我变成熟。”刘海洋来到城隍庙许下自己的愿望，这个愿望确实跟女人有关，也跟刘海洋自身有关，愿望是刘海洋，希望陈薇能够生活得幸福。
得到和失去，往往只在一瞬间，绝大多数时刻，失去也就意味着得到，有得必有失。
这一次刘海洋真正失去了陈薇，刘海洋反而有一种久违的失落感。
情不自禁，刘海洋想起了跟陈薇大学生活的点点滴滴，那个时候他们都年轻，浑身充斥着青春荷尔蒙的力量，吵架冷战也是家常便饭，如果非要说起来，还是陈薇主动追求的刘海洋。
大学毕业各奔东西，往往也就意味着分手，这也是残酷生活的一部分，毕业之后有的人回到了最开始出生的地方，有的人去了其他的城市，异地生活，让大学时期的美好恋爱，自动画上了句号。
刘海洋大学宿舍的同学，还亲自把他的女朋友，送到火车站，两个人什么也没说，一切尽在不言中，情感生活，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结束。
陈薇跟刘海洋，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
那是一天中午，刘海洋独自一人在食堂吃饭，下个学期的暑假，他们就上大四了，也就意味着毕业参加工作。
刘海洋的面前出现了陈薇。
大学的情侣，往往吃饭基本上都是在一起，吃饭之前刘海洋给陈薇打电话，陈薇说她昨天晚上没睡好要睡懒觉，中午就不吃饭了。
“你不是说要睡觉吗？”刘海洋看着长发披肩的陈薇，发现陈薇眼睛有点红肿，看样子是哭过，“怎么你还哭了？受委屈啦！家里面有什么事？”
在刘海洋的认知概念中，陈薇也算是个女强人，很少哭，辩护能力特别强，还是大学辩论赛的得奖选手。
一般人也没办法跟陈薇去较量，陈薇下手也比较黑，刘海洋有一次跟陈薇吵架，那一次完全是陈薇无理取闹，刘海洋占据着绝对的道德制高点。
可后来刘海洋还是输了，因为陈薇动手打了刘海洋，刘海洋的胳膊上，还被陈薇掐得全是红肿的指印子。
“没有，海洋，我有点害怕。”陈薇坐在刘海洋面前，并没有用餐盒打饭，而是直勾勾的看着刘海洋，整个人失魂落魄似乎是丢了魂一般。
“害怕什么？”刘海洋伸手摸了摸陈薇的额头，还以为是发高烧烧伤了，陈薇可以算得上是天不怕地不怕，天老大地老二的选手，怎么还会怕。
前几天陈薇得了流感，高烧烧得很厉害，昨天还在发高烧，刘海洋还以为陈薇又发高烧，把脑袋烧糊涂了。
非常强势倔强的陈薇，发高烧也不去医院看，也不吃药，只知道疯狂地喝水降温，刘海洋跟陈薇说，病情到了一定程度，身体的自愈能力没办法控制，就要借助于药物，不然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陈薇根本不听，刘海洋很担心，陈薇是不是昨天晚上，又高烧非常严重，晚上没睡好，所以要睡到中午饭也不吃了。
“昨天晚上又高烧了？不行咱们去医院输液吧！要不然烧成肺炎，烧坏了脑子，烧成脑炎到时候多麻烦。”
“没有。”陈薇委委屈屈地说，“我还不如跟你一起来吃饭，我刚睡觉，你睡得不踏实，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做梦见老妖婆了，把你吓成这样？”刘海洋朝着打饭窗口走过去，“我跟你要一份热干面，你最爱吃这个了。”
“不要，我不饿也吃不下去饭，你抓紧坐下来。”
陈薇抓住刘海洋的胳膊，轻轻地摇晃。
刘海洋觉得陈薇今天有点反常，莫不是有什么幺蛾子，谨慎地说：“你今天是怎么了？想换着花样吵架是不是，尽管来呀，放马过来，我都做好心理准备了。”
“我不跟你吵架，我都跟你说了，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咱们大学毕业之后，你跟我分手了，再到后来……”陈薇停顿了一下，索性没有说出来。
因为接下来梦境的内容非常恐怖，刘海洋跟陈薇分手之后，陈薇找到另外一个男人结婚，结果被家暴，最后陈薇实在是无法忍受这个家暴男人，从自家的十一楼直接跳楼。
梦境中，陈薇从楼上往下跳，那种恐怖无比真实的感觉，让陈薇瞬间从睡梦中惊醒，陈薇满头大汗，吓得气喘吁吁，同宿舍的舍友也吓得够呛。
“这到后来怎么了？”刘海洋追问道。
“你就别问了，我宿舍的另外两个女孩，跟他们的男朋友已经分手了，反正下半年要准备毕业论文还有实习，很快时间就会过去，一毕业也是分手。其中一个女孩，打算回他们家里工作，我另外的一个室友，回县城，她应届生的身份考上了编制，这两个室友的男朋友，他们都想去深圳发展，所以分手是迟早的事情。”
“刘海洋。”陈薇全神贯注地看着，“咱们两个要怎么办呀？毕业以后你回荆门，我呢要回我家里那边，还是面临着分手的困境，我不想跟你分开呀。”
刘海洋不觉得陈薇也说的是真心话，嬉皮笑脸地说，“你不想跟我分开，我还想跟你分开呢，大学这几年，你把我欺负得都快要哭了，我好不容易有这种机会，还会轻易放过，那我岂不是傻子。”
“不行，刘海洋。”陈薇拿起刘海洋吃饭的勺子，放在脖子大动脉旁边，“刘海洋你要是跟我分手，那我就不活了，你自己看着办！”
陈薇这一疯狂的举动，让周围很多吃饭的同学纷纷侧目，着实把刘海洋吓得够呛，之前陈薇从来没有做过这种过激的行为，这是以死相逼呀。
“陈薇，你先把勺子放下，别胡闹。”刘海洋也有点担心成为这个犟脾气，发起疯来，没准还是真做出来伤害自己的事。
“不行，今天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死给你看。”陈薇嘟着嘴，一副贞洁烈女，准备一心赴死的模样。
“我怎么答应你呀，咱们两人工作都不在一个地方，你要回家我也要回家。”刘海洋看陈薇越来越激动，围观的同学也变得多起来，这样闹下去可不行，“你先把勺子放下，一会有人报警多麻烦。”
“不行！你绝对不能跟我分手，你发誓。”陈薇气势咄咄逼人，根本不给刘海洋解释反驳的机会。
“这对我不公平吧，未来还有很多未知性，我怎么能保证不能跟你分手，要是你主动提出跟我分手那怎么办？”面对陈薇的无理取闹，刘海洋也有些生气。
“不行，我不管，反正你就是必须答应我，你不能提出跟我分手，我可以提出跟你分手。只要你不跟我分手，我保证也不跟你提出分手。”
陈薇弯弯绕说了半天听着刘海洋头皮都发麻。
“你的意思是说，只有你提出分手的权利？”
“对呀，因为我是女生，我非常喜欢你，只要我不跟你提出分手，你绝对不会跟我分开的，你现在必须答应我，不然我就死给你看。”
“你先把勺子放下。”刘海洋真是无奈，“好吧，我答应你，我永远不主动跟你说分手，这行了吧。”
“你对天发誓这才行，必须发个毒誓。”陈薇还是不肯放过刘海洋，刘海洋说得太随意，几乎是脱口而出。
刘海洋看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想把事情闹大成为主角，刘海洋伸出手掌朝天，做出发誓的姿势，“好，我发誓。我永远不会对你主动提出分手，无论何时何地。”
陈薇放下勺子，感动得都哭了，扑过来抱住刘海洋，猛亲了几口，“海洋你对我真好。”
陈薇又对着围观的人嘻嘻哈哈，“大家都散了啊，我们没有吵架，不要乱拍照，赶快都散了吧。”
“嗯，真是有意思啊，原来是小两口吵架，我还以为来真的呢。”
“这个女孩一看就挺任性的，勺子碓在脖子上都快要把皮肤划破了！”
“这对我们男性一点也不公平呀，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主动提出分手，那女孩岂不是能把男孩欺负死。”
逐渐散去的男女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
陈薇完全就像是没事人一样，抱着刘海洋的胳膊摇晃着，“我饿了，去给我要热干面吧。”
“等着我。”刘海洋别无选择只能任由陈薇撒野。
刘海洋端着一大碗热干面，把一次性筷子递到陈薇手中，“吃吧，要不要给你买点奶茶？”
陈薇大口大口地吃饭疯狂地摇头，“不用了，我吃面就行，可能这一晚不够，这两天感冒没有食欲，我饿瘦了好几斤呢。”
陈薇吃得狼吞虎咽，好像多久没吃东西一样，陈薇咀嚼的面条发音有些不清晰，“刘海洋，我听说你保研了，还要在咱们大学再念三年？”
“是的，我现在还没准备好就业，暂时没这个打算，我家里也想让我把研究生读下来，还想让我读博士呢。”
刘海洋诧异的眼神看着陈薇，似乎猜到了什么，“陈薇，难道你也想读研究生，三天前你不是跟我说，你们系主任找你谈过了吗？问你上不上研究生，你说不上。”
陈薇跟刘海洋说，他们系有几个保研的名额，陈薇成绩名列前茅，学分修得非常高，大学期间也没逃过课，是保研名额中的其中之一。
系主任跟陈薇表达了让她继续读书深造的愿望，陈薇不想再读研究生了，理由很简单，陈薇学习一直非常刻苦，大学这几年也从没间断过，有些累，想尽早的毕业工作。
“我们系主任给我好些时间考虑呢再说，时间还早呀，我的那个名额还有一会，我就给主任打电话说，我想继续读研究生。这样咱们在大学，又能生活三年多好呀，读大学的时间就那么多，去了社会参加工作时间多的是，也不差这三年。”陈薇抓起刘海洋的手深情地说，“关键是我有你陪伴呀，这三年咱们两个人一起学习进步。”
“那好吧。”陈薇能在大学继续读研究生，刘海洋很欣慰，起码能表明陈薇为了他，可以继续读书。
“你可记住你刚才说过的话，无论什么时候也不能主动跟我提出分手，你可是发过誓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刘海洋脸上浮现出青涩的笑容。
往事一幕幕，在刘海洋脑海中，如同电影一般回荡，他已经忘记现在跟冯雪敏在城隍庙。
“刘海洋。”
“刘海洋！”
冯雪敏回头喊着刘海洋好几声，刘海洋眼神呆滞发直似乎根本都没听见，双手扶在轮椅的扶手上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哦，哦。”刘海洋哦了两声，“不好意思啊，想起点过去的事，有点走神。”
“你这很危险呀，幸亏只是扶着轮椅，如果你要是开车，这还得了。”冯雪敏看得透彻，毫不客气，一针见血地说，“我要是没猜错，你在想陈薇吧？”
“这倒也没什么，两个人相处那么长时间，总会有感情的，陈薇也是个很漂亮很优秀的女孩子，就算是一个普通人养一条宠物，时间久了都有感情，更何况是人呢。”
刘海洋非常不喜欢这种，被冯雪敏一眼看穿的感觉，“陈薇马上就要去上厕所工作了，希望你能不照顾照顾她，陈薇脾气倔强，但业务能力，知识储备和工作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希望陈薇能够成为你的得力助手！”
冯雪敏听刘海洋这么一说，情不自禁的还有点酸溜溜的难受，“是那是当然了，跟其他的事情比起来，鲲龙航电系统研发才是头等大事。”
刘海洋推的冯雪敏几乎把城隍庙逛了一个遍，交谈中有海洋对冯雪敏又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周老师送给你的礼物是什么呀？其实我一直挺好奇。”走出城隍庙的南门，刘海洋推了冯雪敏向前走，天空晴朗，阳光并不是很毒辣，冯雪敏却打着遮阳伞。
“是鲲龙ag600的飞机模型，按照修正常数最新设计的那款，她看起来感觉非常漂亮。”
“周老师都没说送我。”刘海洋很羡慕地说，“等回去以后我跟周旭东老师一定要一个。”
“短时间内恐怕不行，这个痕迹模型上面都有编号，应该就那么几个。”冯雪敏很傲娇地说：“难道你就不想问问，我跟冯如是什么关系？”
“你跟冯如，能有什么关系呀？莫非……”
冯雪敏咯咯一笑打断刘海洋的话，“看你那紧张兮兮的样子，能有什么关系呀？我们都姓冯而已，别胡思乱想了。”
“你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冷！”刘海洋发现冯雪敏也有天真灿烂的一面，觉得冯雪敏太过于情绪化，可能原因是缺少安全感吧。
……
“鲲龙的起落架包括主起落架，目前咱们国内这种钢结构的强度还达不到，这是其中之一，还有涉及信号传输问题，主要是压力传感器，这两个方面决定，起落架制造成本非常之高，我们国内自主研发还需要时间，鲲龙组装的时候，才需要起落架，在这个时间差或许我们能完成任务，不过风险还是很大，目前鲲龙的整体设计图纸已经通过审核，我们要根据这个图纸，向国外的厂商订货，涉及后期的协调等等方方面面。”
郭子铭指着起落架的设计图纸，看了一眼王少鹏，“我要说的基本上也就这么多了，自主研发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机会渺茫。风险和成本太大了，其实钢结构压力传感器和信号传输这些东西，我们跟国外不少公司，还是有非常大的差距。”
“替代方案，也并不是没有，只不过一切几，乎都要从头开始，操作难度非常大。”
王少鹏把这些都记录下来，又把郭子铭提供的一些文件参考资料和图纸纷纷整理好。
“针对起落架，我还以为你有更好的解决方案，如果仅仅是依靠外国的技术来解决问题，那毫无意义。”王少鹏觉得郭子铭还算是彬彬有礼，一点也不像是第三者插足的男人，就是眼前的这个家伙，跟陈薇不清不楚。
王少鹏没有提起刘海洋，在餐厅碰见了郭子铭和陈薇，郭子铭也明白，刘海洋跟王少鹏的关系很不一般，郭子铭也没有提及刘海洋。
“相关的专利知识产权，完全可以通过技术交流的方式合作，这种情况之下，我们也能达到起落架完全自主研发设计的要求，目前是最快的途径。”
郭子铭忧心忡忡地说道：“其实也要看组织上，多大的决心。自主研发也并不是一点也不可行！与传感器和信号传输相比较，起落架钢结构的承受强度，这一难题更难攻克。”
王少鹏抿了抿嘴唇，“鲲龙最大起飞重量六十吨左右，最大载水重量十二吨左右，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家伙，飞机起落架主承重构件钢结构，要承受超强度，鲲龙不仅仅是在陆地，还要在环境更恶劣的海面上起飞降落，海水含盐量非常高。甚至参加灭火救援还要忍受湿热高温，对抗氧化能力抗腐蚀能力，以及抗金属疲劳断裂能力要求非常之高，对冶炼钢材的过程中纯净度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起落架的钢结构，也一直是我们的短板，我回去跟周总工程师说明问题的严重程度，其实传感器以及信号的问题，通过航电系统的调试调教，完全可以得到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