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家庭会议
“你跟那个上电所，搞什么航电系统开发的技术总工冯雪敏，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你必须说清楚，少打马虎眼。”刘铭文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目光如炬，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刘海洋和冯雪敏在天府酒店吃早餐，唯一合理的解释是，他们两个人肯定前一天晚上都住在酒店，只不过区别是住在同一间房，还是不同的房间。
这是被陈薇撞见，陈薇跟张翠珍哭诉声泪俱下，当时就把刘铭文给气得够呛，刘海洋和陈薇马上就要结婚这事，如果陈薇的父母指责起来，刘铭文脸上无光，五六十岁的人，自己的子女都管不好。
刘铭文越想越气，抽完了一支烟之后，急忙又点燃了另外一支，“我跟你妈气的饭都没吃，就在这商量着，等你回来，好好把这个问题解决清楚，今天咱们开一个简短的家庭会议，说吧，不管怎样，我希望你不能撒谎，男人不能犯错误，如果你犯了错误，要深刻警醒清楚的认识，以后绝对不能再犯，按道理说，你跟陈薇还没结婚，还算是有周旋的余地。”
刘铭文指着刘海洋的鼻子，声音严厉，“我告诉你，结了婚之后，绝对不能搞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尤其是男女关系，请明白吗？”
“爸，不能听陈薇一面之词，事情怎么会像你们想的那样，你们也把我看得太庸俗了吧。”刘铭文鼻子都快要气歪了，陈薇怎么又想起这件事来，还给他的母亲打电话哭诉，把问题弄得这么复杂。
“你别在那搪塞我，告诉我呀，你跟这个冯雪敏是怎么认识的？他要来你们单位开会，你是负责接待的？”刘铭文十指和中指，有节奏地敲击着茶几，发出砰砰砰的声音，“这是很严肃的立场问题，你必须说清楚！”
刘海洋不是不想说，只是说出来，恐怕他的父母，会对他更加严厉地批评，这件事也不怪周旭东，周旭东问刘海洋有没有女朋友，刘海洋说没有，事实上也是如此，他跟陈薇分手一个多月的时间那段时间，陈薇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完全消失，再加上陈薇发了分手无情的短信，刘海洋已经认定自己是单身，这种情况之下，周旭东把单亲家庭跟母亲从小相依为命的冯雪敏，介绍给了刘海洋。
刘海洋如果说是相亲认识的，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陈薇还怀着孕，刘海洋背着陈薇去见另外的女人，这已经不仅仅是原则问题了，而是道德沦丧。
“你们管这么多干什么？反正就是没有什么其他的事。冯雪敏住在天府酒店，我去看了看，早晨就一起吃早餐啦，谁能知道，陈薇也住在天府酒店，结果就遇上了。”
“你看看，你说的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家陈薇早就来荆门市，想见你，你根本不搭理，陈薇也没办法，就是找你到咱们家来谈结婚的事，后来无家可归没地方住，才去住的酒店，你还有脸说。”张翠珍的情绪一直也非常激动，眼看着就要结婚出了这样的事，张翠珍觉得对不起陈薇，人家陈薇肚子里，还怀着老刘家的骨肉，自己的儿子，竟然干出这种乱七八糟的事。
“你倒是说呀，解释清楚！”刘铭文也是死死的盯着刘海洋，刘海洋觉得自己，像是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劳改犯，在接受审讯。
直到如今，不说也不行了，解决不了问题，既然要说，就从头到尾全部说清楚，不然这件事情，误会越来越深，刘海洋也会更加被动。
“事情是这样的……”刘海洋话还没说完，手机嗡嗡嗡的响起来，铃声特别清脆，刘海洋拿出手机，还以为是陈薇给他打电话，结果是冯雪敏。
刘铭文是老花眼，近处的东西看不清楚，远处的却非常明显，一眼就看到了给刘海洋打电话的冯雪敏。
“赶紧接电话，把免提打开！”刘铭文用命令的口吻，呵斥着刘海洋，“这么晚了不回来，你是不是也在酒店？”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刘海洋也觉得无所谓，打开免提就打开，正好能证明清白。
刘海洋接听电话，摁开免提键，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唉，冯工，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吗？”
“睡不着。”冯雪敏的声音幽怨，还带着一点点的温柔，“鲲龙重力常量的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你要不来酒店找我吧，我跟你，好好解释解释。”
刘海洋惊愕得后背都直冒冷汗，“冯工，不行明天吧，明天周老师也回来，咱们一起探讨。”
刘海洋发现，母亲张翠珍和父亲刘铭文，眼神充满了疑惑，这两位老人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你刚才，不还说要上来吗？这会又装清高了！你不来拉倒，以后咱们也不要见面，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刘海洋闭着眼睛咬了咬牙，脑袋歪向一边，这个电话接得还真是不如不结，特别是冯雪敏最后说的那句话，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真是一个冤呀。
就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本来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呀。
冯雪敏挂断了电话，刘海洋收下手机，装得若无其事，“都听见了吧，本来就没什么事了，都是关于工作的事，鲲龙研发设计模型有不完善的地方，冯雪敏帮忙改善，就这么简单。”
“没什么事，我就回去睡了啊！”刘海洋脚底抹油，是真想立刻就从客厅消失，这里的气氛实在是压抑。
“你给我回来。”刘铭文拍了拍是沙发，“你想跑啊，没门，就坐在这。”
刘海洋一看跑不了，只能乖乖地坐下，“我就说一句话，你们俩要是觉得，我刘海洋是那种卑鄙龌龊的男人，你们有这样的儿子，那我什么都不解释了，你们要是觉得我行得端，坐得正，还问这些干嘛呀。”
“你还学会用激将法吧，真是学坏了啊。你要是没怎么着，人家冯雪敏这个姑娘，会说那句话，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吗？我们都是过来人，你还想骗我们？”张翠珍继续刨根问底，“还是你爸这个问题，把你跟冯雪敏所有的事情，一个细节都不落，给我们俩讲清楚，首先要说明，你是怎么认识冯雪敏的？”
“好吧，你们既然非要这么问，那没办法，我和你全说了，不过有什么后果，也不能怪我，这是你们，非得让我说的。”刘海洋也不打算，继续再遮掩下去，借着这个机会，把他跟陈薇的事情也说得清楚点，也许这个婚，就不那么容易结，刘海洋对陈薇有感情，结婚并不是不可以，只是陈薇无缘无故，消失了将近两个月，还跟一直追求他的那个发小联系上了，莫名其妙地怀孕，刘海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也不是很踏实。
“看来还真的有事啊。”刘铭文眉头紧锁，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都这把年纪了，能遇到儿女的这种事。
“我跟冯雪敏，是相亲认识的！”
刘海洋此话一出，张翠珍刘铭文，都无比惊讶。
“相亲认识？刘海洋这可就是你不对了吧，你跟陈薇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你怎么还去见别的姑娘！”张翠珍难以置信。
刘铭文也是认真的听着，想听听刘海洋到底怎么解释，解释不清楚，那刘海洋在道德层面就有问题。
“我跟陈薇已经分手快两个月了，所以我不知道陈薇怀孕的事，陈薇的脾气你们也知道，那叫一个火爆，凡事都喜欢做主，极其强势。分手的事情，也是他提出来的。”刘海洋翻开手机的短信，一共有七八条，都是集中在两三天的时间陈薇发给刘海洋的，“爸，您老看看这短信，陈薇说的话，绝不绝？”
刘铭文翻看着手机短信，疑惑地说：“还真是，陈薇跟你提出分手？”
“你再看看，短信发送时间，是不是已经，一个多月快两个月了！”
刘铭文特意看了看时间，还真是如此，转头看向张翠珍，“陈薇提出来跟刘海洋分手了，也没有什么具体的原因就是要分手，刘海洋也挽回不来。”
张翠珍拿过手机带上老花镜看了几眼，“这不像是陈薇的语气吧，陈薇这姑娘，虽然脾气大，很强势，心也挺善良，怎么会这么绝情？”
“肯定是，陈薇提出了分手。”刘铭文接着问道：“那接下来呢？”
“嗯，我极力挽回，陈薇看样子，已经死了心了，我跟陈薇上大学的时候认识，陈薇有一个发小是一个男孩，人也非常优秀，这么多年一直在追求陈薇，后来我听我的一个大学同学说，这个男孩调换了工作，去了陈薇所在的城市。”刘海洋也没什么隐瞒，反正该说的一个字也不想落下，“我怀疑陈薇很有可能跟他这个发小，有点不清不楚，但仅仅是怀疑啊！”
“还有一点，关于陈薇怀孕的事，我更觉得陈薇是在撒谎，读大学的时候他也跟我闹过，说自己怀孕了，为的就是加大筹码，挽回我们的感情。这一次我觉得十之八九是假的，我那么长时间没见陈薇，怀孕从何谈起呢？”
“怪不得你那段时间，每天晕晕沉沉的家也不回，都在加班工作，我看你就不太对劲，还以为你是工作压力大，原来你跟陈薇分手了。”张翠珍经刘海洋这么一说，觉得情况更加复杂。
“确实是影响了我，后来我调整过来了，正好我的老师周旭东，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说没有，后来就相亲认识了冯雪敏。”
刘海洋摊开双手，一脸无辜的表情，“我跟冯雪敏，什么事情都没有！那天晚上，我确实跟冯雪敏，都住在天府酒店。”
刘铭文长舒一口气，比起刘海洋跟陈薇分手这件事情来说，他跟冯雪敏没发生乱七八糟的事更为重要，“那你们，住在天府酒店的两个房间是吗？”
刘海洋摇了摇头，“不是，我住在冯雪敏的标间里，我们两人一人一张床，当时在高速水动力实验室做实验，又研究实验数据，已经凌晨四点多了，我想回家，冯雪敏说在酒店休息一会算了，顺便吃个早餐，算她请我吃饭。结果阴差阳错，就碰到了陈薇，陈薇也误会我跟冯雪敏发了脾气，说了冯雪敏好多，冯雪敏也没有回击。我们确实是相亲认识的！冯雪敏是个工作狂。这几天我跟冯雪敏几乎都在工作。陈薇也确实来找我了，想要跟我和好如初破镜重圆，其实我是反对的，我总觉得突如其来，有些突兀，后来陈薇怀孕的事，加上我妈一直说，我也只能勉强同意。”
刘海洋坚定地说：“反正我是觉得，陈薇怀孕的事是不可能的，那一段时间我跟他都没见面，怎么可能？”
“哎呀！”张翠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一向刘铭文，“老刘啊，你说这前前后后的都做些什么事？我有点搞不懂了，你说海洋跟陈薇的婚事，要不往后拖一拖，是不是比较稳妥。”
刘铭文深思熟虑，淡淡地说，“这不叫什么事，太正常了，无论是男人和女人结了婚之后，面对社会世俗的这些诱惑，也要会选择拒绝诱惑，一切都按照计划行事是，端午节刘海洋去成为家里，各方面条件如果允许，还是让他们俩结婚吧。”
“刘海洋跟陈薇大学时候就认识，我不相信，他们俩没有感情，再说结了婚，其实是好事，谈恋爱的五六年，把该吵的架都吵完了，结婚之后反而会平顺很多，都过了磨合期了。”
张翠珍虽然心里还是不踏实，不过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程度，不结婚更说不过去，“那这事要是陈薇的爸妈，知道了可怎么办？咱们会不会被戳脊梁骨。”
“有什么呀，刘海洋跟冯雪敏是工作关系，也没有违反伦理道德，我反而更担心陈薇呀，这个姑娘似乎有那么一点不是很稳重，刘海洋你也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问清楚，陈薇跟他那发小，是藕断丝连，还是没有那种关系，这至关重要。结了婚以后，你们两个的生活圈子都会变小，以家庭为主，要是陈薇的那个发小还纠缠陈薇，那你说，你们婚后生活能安宁吗？这种问题作为男人就要直面面对，把它彻底的解决，防患于未然才行。”
“我知道了，爸。端午节我去陈薇家里做客，也是想当着陈薇父母的面，谈一谈陈薇发小的事。”刘海洋靠在沙发上，“这回你们都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这个冯雪敏，个人情况是怎样，你跟我说说？”刘铭文颇有兴致地问。
“爸，问这个干嘛呀？”刘海洋回绝道。
“问一问，关心关心你，总行吧，她是个单亲家庭，跟着母亲生活？是上海人。”
刘海洋沉声说道：“冯雪敏是博士，自立能力特别强，可能跟从小家庭环境有关吧，也挺强势，就是个工作狂，对工作认真一丝不苟，土生土长的上海人。”
“年龄多大？上海姑娘还是很不错！”刘铭文继续问。
“爸，你这是想干什么呀？乱点鸳鸯谱？我跟冯雪敏认识才几天，而且就是工作关系，脱离日常工作，我们就形同路人，根本不认识了。”
“我问你，你就说，哪那么多废话。”
“他跟我说，比我大三四岁呢。”刘海洋笑道：“你们呀，就别琢磨那些乱七八糟的了，我肯定能结婚，不可能打光棍，一个人过一辈子吧！”
“你说陈薇，真能做出这样的事了？”张翠珍眉头紧锁，“我觉得怀孕这件事情，如果她欺骗我呢，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小孩子说谎还可以，作为成年人，说这么大的谎，这是人品有点问题。”
刘铭文摆了摆手，“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吧，陈薇也是一片好心，想跟刘海洋破镜重圆，所以才这么说的吧，包括他给你打电话说的那些，无非都是这样同样的目的，咱们该对陈薇怎样还怎样，不能凭空臆想。”
“你去睡觉吧，刘海洋，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跟我们说，我们哪里知道。”
刘海洋如释重负，终于不用肩上扛着石头了过日子了，“我的事，我觉得你们就不要操心了，我去一趟陈薇家里，看一看他们家的态度，那陈薇工作的事情，现在还开不开始办？”
“必须要办呀，今天我也问了问几个老朋友，成为工作调动的事，确实难度比较大，荆门毕竟是一个小城市，就业岗位，本来就不是很多，与航空建设方面相关的就更不多了。主要是陈薇也想，从事航空相关工作，这样就业范围就会窄很多，也确实也不好办，但并不是没机会。”
张翠珍揉了揉眼睛，“老刘啊，那你觉得，帮陈薇安排工作的事，到底有几分把握？”
“有个七成以上的把握吧，陈薇有学历，有能力工作，履历也不错，这是她的优势。陈薇工作调动的事，我先酝酿着，我在想，是不是等陈薇跟刘海洋结婚以后，陈薇真的成为咱们刘家的儿媳妇，再把工作调动的事情，落到实处会不会更好？别到最后，婚没结成，陈薇的工作来了荆门，虽然说这种结果，大家都不想看到，但并不是没有概率啊！陈薇还是很聪明，结婚请婚假，差不多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工作调动应该足够了。”
“老刘，我怎么觉得这心里就没谱。”张翠珍看了一眼刘海洋，发现他都有黑眼圈了，心疼地说，“海洋啊，快去睡觉吧，明天还要工作呢。”
刘海洋也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倒在床上就睡了，第二天准时起床，开车来单位，办公室主任通知刘海洋，上午九点半开现场调度会，这一次主要是，上电所负责航电系统的技术总工冯雪敏，来实地沟通调研。
刘海洋坐在办公椅上，心里琢磨着，要不他就不去参加调度会，免得见了冯雪敏，两人还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