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东明城方家
“阡院长慧眼如炬,晚辈的设计都瞒不过您。”
直到此时,方浩深吸了一口气,同时站起身来,朝着阡院长这里郑重行礼。
“方浩小友,你这是……”
“阡院长,我知炎煌武学院内,存在着一处特殊的传送法阵,可以让我不受夏玖武的势力阻扰,提前回到宗族之中,还请阡院长能够助晚辈一臂之力。”
听到方浩的这番话后,阡院长的目中再度出现疑惑:“既然你是为了引诱夏玖武,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为何又要暗度陈仓,悄悄回到方家呢?”
“因为我的计划越缜密,便越容易出现差错,一旦某个环节出现问题,我方浩即使最终胜出,也是惨胜。”
“当年我离开之时,母亲已经因我而死,父亲修为尽失,爷爷昏迷不醒,族中高手死的死,伤的伤。”
“如今我方家,仍处在风雨飘摇之时,大厦将倾岌岌可危,纵然只有百密一疏的可能,我也得想办法尽快回到族中,才可安心。”
方浩平静的诉说,可他袖袍下的十指指尖,已经深深嵌入他掌心的软肉之中,足以说明他此刻的内心,极不平静。
“当年的事情,老朽也知晓一些。”
阡院长轻叹一口气,看向方浩的目光中,多了一些长辈对晚辈的怜惜之意。
“也罢,老朽便助你一臂之力。”
话音落下,阡院长忽然咬破手指,一指点在了面前无形的空气之中,随着一股微弱的阵法波动传来,一个幽暗的洞口,凭空出现在了方浩的眼前。
“方浩小友,这便是我炎煌武学院的逃生暗道,原本只有在学院陷入灭亡危机时才会开启,穿过洞口走到尽头,便是传送法阵的所在。”
“这是老朽的令牌,持此令牌进入,里面会有学院元老接引你。”
阡院长说着,翻手间,一枚印有“炎煌”二字的火字令牌出现了其手中,然后落在了方浩的面前。
方浩抓住了学院令牌,再次郑重的朝着阡院长这里一拜:“此等恩情,晚辈没齿不忘!”
“去吧,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方浩点点头,径直踏入了幽暗的洞口当中,随着其踏入,阡院长手指微动,整个洞口迅速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小友,老朽既是在帮你,也是在帮我炎煌武学院自己,希望你不要令老朽失望。”
阡院长轻叹一口气,抬起头看向这片风起云涌的天空,整个人的面容,似是在一瞬间变得苍老了许多。
风雨飘摇时,无门难抵风。
此时炎煌武学院的另一座山峰,煌峰之上。
黄金狮王正与烈焰马王一齐,带着麾下十几头精英妖兽,百无聊赖的晒着太阳,吃着一些蕴含异质丰富的肉食。
自打跟随方浩到了这炎煌武学院,它们就享受着人族的礼遇,吃好喝好修炼好,总而言之样样都好。
本以为此行跟着方浩出来,不是当打手,就是被人打的悲惨局面,如今这般享受的生活,当真是令得一众妖兽们,不禁生出乐不思蜀的感觉来。
至于先前在炎峰半山腰打斗的动静,都本能的被它们给忽略了。
可就在这时,原本百无聊赖的黄金狮王突然起身,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之后,庞大的躯体蓦然朝着某个方向飞出时,在座的所有妖兽,这才有些不情愿的起身,紧随其后。
它们离去的方向,正是远在数万里之外的方家。
东洲,东明郡,东明城方家。
曾经如日中天的方家,此刻大门紧闭,原本门庭若市的场景早已不复存在,唯独留下门前许久未曾清理过的枯黄落叶,在秋风中胡乱飞舞。
印有“方家”二字的残破牌匾,正静静的躺在门前不远处,或许是上面残留的斑驳血迹,也或许是四周倾倒的老树,使得这种落魄家族的悲凉,愈发浓厚了几分。
在这附近的街道上,用作发丧的纸钱纸币随处可见,周围的住宅大都空无一人,即便是有人没有搬走,也都紧闭着房门,很难听到哪怕一点动静。
坊市空巷,酒楼闭门。
拍卖场,矿场,商铺等一切属于方家的产业,此刻都已不复存在,甚至连变卖家产都无人胆敢接手,就这样在封闭之中自生自灭。
苟延残喘的方家族人,每日都小心翼翼,胆战心惊的活着,对于他们来说,平日里就连迈出家门,都成为了一件十分冒险的事情。
因为外出的族人,大都莫名其妙的失去了音讯,生死不明。
东明城方家,作为昔日东明城中,首屈一指的大家族,当年如今却是彻底的衰落凋敝,这一切,似乎皆因方浩而起。
此时的方家之中,从老叟到孩童,皆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着实令人唏嘘。
方家某处宅院内。
“父亲!您还在犹豫什么?再这样下去的话,不等夏玖武亲自动手,我们的族人,都要活生生的被困死在这里!”
“方浩究竟是死是活?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置我族人于不顾,眼睁睁的看着我们死在这里,不如我们就答应了他们的条件,叛出方家!”
“逆子,放肆!”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砰地一声,原本紧闭的房门重重的砸在两边,一名少年捂着带血的脸颊从房间里跑出,嘴中还不停喊道:“你要给方家陪葬,给方浩陪葬,也得想想你的妻子和孩子,他们愿不愿意,作为父亲,你太自私了!”
“逆子,滚!”
一道雷电忽然自房间内飞出,落在少年的脚下,四周顿时被劈得一片焦黑,将其吓得应声倒地。
少年被吓了一个激灵,旋即连滚带爬的跑出了这里。
“诸位,今日之事就当从未发生过,我方湛未曾见过你们,你们也从未到过我方家,还请离开。”
“影卫,送客!”
地面上,两团黑影扭曲显现,化作人形,面对此番变化,三名黑袍人却是不为所动,为首的黑袍人缓缓端起桌上的清茶,浅尝一口后,用一种沙哑的声音,慢悠悠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