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窖藏土酒
“原本打算多停留一天，但城内的其它地方，已经被人搜刮过了，而且入夜以后，危险难料。”
长脸中年皱起眉头：“虽然这片禁区刚出现不久，但对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还是十分凶险的，我们打算今夜在城门附近歇息一晚，明早再搜寻一番，下午离去，不知大人这里如何打算？”
方浩点了点头：“我可能要在这里多停留一些时日，所以这些鱼获对我来说，用处不大。”
说着，便将皮制行囊递了回去：“既然你们明天下午就要离开，倒不如留下一些生活物资给我，至于我们的约定……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再去十三区的营地里寻你们。”
眼见方浩坚持，秃鹫小队的几人劝说一番后，也只得按照他的意思照做。
随后，一行人在附近寻到了一处空旷的地窖，撒下一些驱兽粉末，又做了一些必要的布置后，便将那唯一的出口用木板彻底封死，暂时安顿了下来。
此时的整个沛城，天色也在浩瀚人脸的映照下，迅速褪去了光泽。
落日后的黑色，好似一张漆黑的大口，逐渐变得狰狞，吞没着大地的亮光，似乎要将一切光亮都给吞噬殆尽。
伴随着光亮的逐渐消失，风也呼啸起来，天气愈发寒冷，且下起了冰雨，地洞外面偶尔传来刺耳的嚎叫声。
如同鬼哭狼嚎的嘶喊，仿佛正唤醒着城市内沉睡着的怪诞存在。
随着时间的推移，黑暗变得更加浓郁，接连响起的嘈杂响声，摄人心魄的嘶吼，互相交织回应，在黑暗中变得阴森恐怖。
使人鸡皮疙瘩激起，毛骨悚然。
地窖的空间虽然不大，但容纳六人也不算拥挤，且在这里面还有两小坛窖藏土酒，打开土封泥盖后，清香的酒气瞬间在地窖内弥漫开来，缓解着紧张的情绪。
众人席地而坐。
“这该死的鬼天气，真他娘滴冷！”说话之人，是那个身躯壮硕，背着大斧的男子，名叫大海。
大海一边说着，一边紧了紧宽大的兽皮麻衣：“没想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能捡到两坛美酒！月妹子，琴妹子，赶紧把碗都拿出来，好好陪大人喝点酒，暖暖身子！”
“月姐。”常平将两个土碗递了过去。
王月接过少年递来的土碗，李琴把酒倒在了碗里，王月又把盛满酒的土碗递给了方浩。
“大人，喝点酒暖暖身子吧。”
方浩点了点头，接过王月递来的土碗，略微弯腰，将土碗凑到鼻息前一嗅。
粮食的酒香味充满鼻腔，原本的寒意仿佛都消退了不少。
“大人，我们秃鹫小队七人，敬您一碗酒！”
长脸中年一手一碗，举起两碗土酒来，大海的手中也是两个土碗，其余三人，倒都是一碗土酒。
方浩诧异的看了一眼长脸中年，旁边那个叫常平的少年，却是主动开口解释道：“大人，我们秃鹫小队原本七人，威叔和乐叔为了保护我们，死在了上一次的冲突里。”
方浩沉默中点了点头，想起了刚与秃鹫接触中，长脸中年所说的话，同时也勾起了他心中的伤感。
一道女子身影，蓦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孩儿不孝。”方浩腹语后，依旧沉默的抬起手中土碗，将这一碗土酒洒在地面，旋即又再度将酒斟满，一饮而尽。
浓烈的酒精味，混杂着醇香的灼热感，从口腔浸入后回荡在胸口与胃部，方浩只是稍稍催动自己的胃部吸收，酒精的微醺感便迅速冲上头顶。
眼看方浩的行为，秃鹫小队几人互视一眼后，心中带着感伤，同样将土酒一饮而尽，长脸中年与大海，则是一手洒酒，一手饮酒。
“再来。”
方浩主动开口，马上便有人替他将土碗斟满，旋即被其一饮而尽。
“再来。”
又是一碗。
“一起喝。”
一碗接着一碗，直到两坛土酒被六人尽数分喝，其中近三分之一都被方浩一人喝入腹中后，此番过程才暂时停止了下来。
“大，大人，你，是不是和俺们一样，有心事？”
土酒浓烈，大海也喝了不少，有些大舌头。
“大海！休要冲撞了大人！”长脸中年微微色变。
方浩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示意对方没事。
“他说的没错，我是有心事，在这样的乱世中，我与你们一样，也是这一海汪洋中的浮萍。”方浩没有隐瞒什么，或许是因为酒意的缘故，反而主动说了起来。
长脸中年仔细的看了一眼方浩的表情，发现后者并没有露出不悦后，这才松了一口气，但还是陪着小心。
“大海是个粗人，喝了些酒，便有些失礼，还请大人不要与他计较。”
方浩看了一眼这个粗野的汉子，又看了看其余几人略显紧张的神情，自嘲般的笑了笑：“还有酒吗？”
听到方浩的提问，几人愣了一下后，连忙从行囊里取出了佳酿，将里面的美酒倒给了方浩。
再次将土碗里的美酒一饮而尽，方浩略带感慨的说道：“在这样的乱世，很少有人不会趁机下毒了，你们秃鹫小队，倒是还留有几分人味儿。”
五人殊不知，刚刚他们已经在鬼门关走了好几次，幸好对于方浩这里，他们并没有心怀歹意，倘若酒中有毒的话，方浩会在同一时间，毫不犹豫的杀死他们。
听到方浩似是无意的话，几人面面相觑间，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其中那个叫做常平的少年，则是带着好奇，向着方浩这里询问起来。
“大人，您能跟我们说说，关于天上那张神灵面孔的故事吗？”
“神灵面孔……”
方浩若有所思，短暂沉默后，便朝着几人娓娓道来，将之前石爷告诉他的话，结合沛城的现状，大致重复了一遍。
就在月余前，邪神再度睁眼，目光所至，正是方浩等人，如今所处的这片名为沛城的区域。
这片区域中近乎一切生物，还有众多人族赖以生存的城市，都在邪神一瞬间的注视下，被其气息污染，成为难以踏足的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