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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6 章 我不用发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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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今休的虚荣心很强,他对于在情敌面前炫耀这种行为乐此不疲(),也不认为秀恩爱死得快∵[((),那本身就是感情不牢固,秀不秀都难逃一死。

    陈子轻在这件事上是几乎放任的态度,男朋友肯定是要惯的。

    月末出差,严隙受伤没跟着,陈子轻临时调了个身手好长得帅的保镖负责他的贴身防护。

    然而出发当日,保镖就换了人。

    陈子轻瞟了眼霸道的周今休,随他去了。他们一到出差的城市就被合作商接去参加酒局,三线家族生意的酒局,档次比一线还要奢靡。

    哪怕陈子轻带着周今休,酒局上的固定节目依旧不会避开他。

    “我就不选了。”陈子轻半开玩笑,“你们都别害我,不然我晚上会被罚跪键盘。”

    包房里响起一阵浑浊的打趣。

    陈子轻做了这么久的老总,依旧不习惯这种场合,反观被调侃的周今休游刃有余,他乐于做他人口中的——未来的董事长夫人。

    酒局结束,陈子轻跟周今休在停车场碰到了一个当地企业的董事,主动和他打招呼,对他这个从一线跌落的华城“丧家犬”丝毫不怠慢。

    陈子轻把周今休介绍给对方:“这是我爱人。”

    周今休风度翩翩地伸出手,陈子轻默默把他的手拉回来,给他一个眼神,他笑着换上右手假肢。

    陈子轻目送那董事的车子扬长而去,周今休在他耳边说:“轻轻,你再给我买只手套。”

    心里一热,陈子轻挠了挠同样热起来的脸颊:“噢……”

    合作商是个善解人意的主,他准备的酒店花了不少心思,里面布置得跟婚房一样。

    陈子轻满眼都是大红色,他感叹,好俗啊。

    转而一想,大俗即大雅。

    陈子轻在房间里走了一圈,脱下西装丢在沙发上,冷不防地听到222通知他申请结果,他脱口而出:“下来了啊。”

    周今休在烧水,他听力敏锐异于常人,闻言侧目:“什么下来了?”

    陈子轻在心里说,感情线的储存申请。他睁眼说瞎话:“哦,我是说我胃里哽着的食物,总算不那么难受了。”

    周今休皱眉:“我下楼给你买药。”

    “不用不用。”陈子轻叫住他说,“我都好了,不吃药了。”

    周今休执意下楼,陈子轻气得在他后背上捶了下:“都说不用了,你怎么这么犟。”

    年轻人沉了眼:“我还不是心疼你。”

    陈子轻头脑发昏张嘴就说:“啊,就你心疼我是吧,我不心疼你啊?你白天陪我赶行程晚上陪我应酬,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光顾着问我饿不饿渴不渴累不累,自己都顾不上,这会儿才到酒店就要下楼,跑上跑下的干什么嘛!”

    房里寂静无声。

    陈子轻的嘴唇颤了颤,我真服了,我怎么连那种肉麻兮兮的话都说得出口,受不了受不了。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    地走到窗边看夜景。

    有快而急的脚步声靠近,他咽了口唾沫。周今休从后面拥住他,头低下来,沿着他耳廓亲。

    他被扳过脸,迎接密集而缠||绵的吻,脖颈让一只手箍着,喉结每次吞咽都要擦过周今休的虎口。

    映在窗户上的两个身影正在相爱。

    涂荦荦扬言要带他大姐的团队来跟陈子轻谈判交易,那情况迟迟没出现,倒是他大姐在一次聚会上撇下社交圈朝陈子轻这边走来,和他寒暄了几句。

    涂霖无所谓此举会给商圈带来怎样的震荡,是否成为风向标,让庄家抓住时机制造有利于自己的舆论从而拿下某些项目,她也不见丝毫一朝得势的盛气凌人,客气道:“七爷,我弟弟不懂事,您别往心里去。”

    陈子轻怀疑涂荦荦被涂霖关了起来,并强制性地阻止他跟外界取得联系。

    “我没往心里去。”陈子轻说。

    涂霖面含爽利的笑意:“我已经把他教训了一顿,他答应我不会再胡闹。”

    陈子轻挺直白的:“有用吗?”

    涂霖面部一抽,没用。她那弟弟病入膏肓,骨头缝里都刻着庄矣二字。

    不如让庄矣从这世上消失,一了百了。

    陈子轻从涂霖身上感受到了杀气,他眼皮跳了跳:“涂小姐,死人有时候比活人的影响大得多。”

    涂霖的心思被揭穿,她并未露出尴尬不自在,仍然波澜不惊:“哦?是吗,这方面我不是很了解,还请七爷指教。”

    “指教谈不上,”陈子轻喝了点酒,抿嘴笑,“不知涂小姐听没听说过白月光,一死就升华了,刻骨铭心永世难忘,其他都是退而求其次。”

    ……

    周秘书在拐角偷听到了这番话,听了还要乱吃醋,他酒量差劲,喝了就醉,醉了说胡话,委屈地阐述自己作为替身的抑郁和酸涩。

    庄园笼罩在静谧中,房里气氛涟漪。

    陈子轻给周今休把皮鞋脱掉,走到床前松他的领带,柔声说:“没有替身,哪来的替身啊,尽瞎想。”

    周今休扣住他手腕,喉头发哽,眼底闪烁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偏执暗光:“我死了,你找个像我的,我就是你的白月光了吗。”

    陈子轻的眉心拧了下,被他惹毛了:“要不你试试呗。”

    “不试!”周今休眼神可怕地低吼着,徒然将他往床上一拽,欺身压上去,单手掐他脖子,力道不重,手掌圈着,咬肌绷紧气息沉而重,“不试,我不试。”

    他额发凌乱,口中酒气浓郁,眼眶泛着慌张的红:“老婆,我不试。”

    “好好好,我知道了,没人逼你试。”陈子轻吃力地喘着气,感觉自己正在表演随口碎大石,“你从我身上下来。”

    周今休直盯着他,忽而轻笑:“我不是替身,那我是你的谁。”

    陈子轻差点脱口而出,你是我的优乐美,这广告词深入人心,真是经典永流传。

    “你是我男朋友

    。”

    周今休拎他无名指:“戒指都戴了,只是男朋友?”

    陈子轻马上安抚得寸进尺的秘书:“还是只差登记的另一半。”

    周今休眯起眼:“我不是你老公?”

    陈子轻:“……是。”

    称呼有什么区别嘛,关系才是最重要的啊。

    然而他看周今休满足地弯起唇,眼角蔓上了温柔之意,就也不自觉地跟着笑了下。

    他们四目相视,时间仿佛静止,又似乎在极速后退或前进,转瞬间就有无数个时空从他们身边淌过。

    陈子轻见周今休眉头皱紧面露不适,忙问道:“是不是想吐?”

    周今休的上半身趴下来,溺水一般抱着他这个浮木,口鼻蹭着他的脸颊和脖颈,很黏人地不断亲吻:“难受。”

    陈子轻被周今休缠得手脚都挣不开。

    罪魁祸首还在他耳边一遍遍地说难受,要问哪儿难受,就说浑身上下全都难受。

    “谁让你喝这么多的!”陈子轻又气又心疼,才喝了一杯就这死德性。

    周今休握住陈子轻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冷冷盯着他:“这里最难受。”

    陈子轻怔了怔,认真地跟他说:“有些烦恼是想象出来的。”

    周今休眼睑垂着,眼尾越来越红。

    陈子轻把手伸到他衬衫后面,从他精实的背部肌肉往上摸,指尖摸索着找到他的刺青位置,一下下轻轻地划过,在他的一阵颤抖中亲住他。

    周今休喉咙深处溢出被抚慰的低喘,他闭上眼眸,带着陈子轻的另一只手去解自己的皮带,沉迷于这场唇|舌|交||缠里。

    快到零点的时候,周今休说他要吐。

    陈子轻艰难地把周今休扶去卫生间,他还没匀口气就被推了出去,门在他身后关上。

    错愕几秒,陈子轻撇着嘴嘀咕:“干嘛,有包袱啊,我又不嫌弃你。”

    他去把掉在地上的被子捡起来,抖了抖,铺好。

    余光瞥到周今休的手机,陈子轻心血来潮地够到手上,他在看到指纹解锁的第一时间,想也不想就将食指的指腹按上去。

    解开了。

    陈子轻心跳有些快,他在周今休的手机里逛了会,并未怀揣侦探破案的冷峻心理,就是找点事打发时间。

    周今休的相册里有上万张照片,都是他,数量多到让他震惊。他没一张张点开,而是从头划到底,大致扫了扫。

    “我的手机里没一张他的照片。”陈子轻自言自语,“这会不会让他没安全感啊,不是我心里装着其他人,是我表达爱的方式有别。”

    陈子轻抿抿嘴:“还是找个机会拍点放手机里吧。”

    屏保换成合照。

    他无所谓的仪式感,周今休在乎,很看重。

    陈子轻退出相册,正要给手机息屏,无意间瞥到今日备忘录提醒,就在左上角。

    ——把玉放进去,比昨晚的时长多

    四分钟就拿出来。

    提醒时间是二十分钟后。

    往常那个点,陈子轻都在做梦了。他哪知道在他睡着后,他家周秘书就开始上班,还定时。

    屁||股一阵发凉的陈子轻进备忘录,发现上了锁,他有一瞬间似是回到周今休的公寓门前,对着密码锁乱按数字。

    最终按了一串数字,密码锁解开了。

    只是那次他不知道自己按了什么,这次他是知道的。

    陈子轻,备忘录记载着大量内容,全部跟他有关,只有他,不掺杂一条公事和周今休自身的事情。

    手指窜上一股麻意,如被电流轻轻柔柔地撩拨,陈子轻在床上坐下来:“这搞的……一比较起来,好像我的爱不多一样……”

    也多的啊,不能因为方式不同,就抹杀掉。

    陈子轻抹抹脸:“我的爱怎么会不多呢,多死了好不好。”

    他定了定神,发现周今休今天编辑的提醒事项有四条,前面三条已经完成了,剩下一条待完成,都是废料有关。

    周今休简直是不务正业的典范!

    “我这三分地,他成天的惦记。”陈子轻红着脸吐槽,其中一条编辑时间是开会期间,谁能想到精明正经的秘书脑子里想的是会议结束量一下会议桌的尺寸,定制一条桌布,以防上司躺上去的时候硌到冰到。

    今天下班前,陈子轻已经从周今休那儿听说了会议桌加桌布一事。

    周今休想到就要做,早晚都要做,执行能力一流。

    卫生间里面没呕吐声,也没水声。

    陈子轻等了会,不放心地敲门:“今休?”

    没回应。

    陈子轻心里的不安瞬间扩大了不少,他把敲门的动作换成拍门,拍得砰砰直响。

    就在他把手拍疼了的时候,门从里面开了,周今休站不住地倒在他身上,被他搀到马桶边:“吐好了吗,要不要再吐会?”

    周今休压根就没吐出来,他抱着马桶盖诉说心肠。

    陈子轻在一旁念经。

    周今休满脸受尽天大委屈的阴霾,嗓音都哑了:“老婆,你怎么不说话?”

    陈子轻两眼一闭。你那老婆要是能说话,就见鬼了。

    “你总给我开空头支票,你说等到局势稳了才能举办婚礼,我卖命在短短几个月内帮你把局势稳下来,你不和我结婚,你还要我等。”周今休的颧骨被酒精烧红,领口敞开露在外的脖颈和一点锁骨也是红的,他跟邋遢肮脏的酒鬼不沾边,皮相太好,一双眼迷离含情,只会让人觉得性感,又多出平时没有的脆弱。

    陈子轻心里软软的,忍不住地哄他:“过完十一就结婚。”

    尾音尚未落下就被半拖进一个窒息的拥抱里,伴随抑制的狂热:“真的?”

    陈子轻一把将他推开:“你装醉?”

    周今休眼微微阖着,很没形象地抱住陈子轻的腰,脑袋埋上去:“没装醉,我是真的醉了,老婆,我

    想喝奶。”

    陈子轻:“……”看来是醉得透透的。

    周今休反复地,想喝奶。

    陈子轻带他去冰箱拿奶,被他压在冰箱门上,讨奶喝。

    天才蒙蒙亮,猫叫声就把陈子轻从睡梦中拉了出来,他在生物钟前醒不算稀奇事。

    陈子轻简单洗漱后拢着睡袍去开门,庄矣抱着小灰猫站在门口:“少爷,我看灰灰跑上来了,怎么叫都不行,只好过来找它,还是没能阻止它叫唤,打扰到您睡觉了。”

    “没事,反正也快起来了。”陈子轻挠了挠小猫的下巴,“灰灰,早上好。”

    庄矣心下嘲弄,他还不如一只猫。

    “下雨了是吧?”陈子轻打着哈欠揉酸痛的肩颈。

    庄矣在他身上闻到了不纯粹的檀香,杂质来自里面的人,他太宠着,任由对方以下犯上。

    在内心孜孜不倦的求而不得情绪翻涌中,庄矣回道:“是。”

    陈子轻不假思索:“那今天不上班了。”

    庄矣跟小灰猫,四只眼睛看着他。

    “哈哈。”清醒过来的陈子轻干笑,“下雨跟上不上班有什么关系,我说说而已。”

    怎么没关系,下雨下雪就不想上班,风大了也不想去。

    哎,做老板了还是不能上下班自由。

    陈子轻忽地感觉背后投来视线,他往后扭头,周今休揉着胀痛的太阳穴走近,带有薄荷清凉的味道将他拢住,自然亲昵地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发顶,似笑非笑地看着庄矣怀中的猫。

    “自己跑上来的?这么不老实。”

    灰猫在庄矣臂弯里缩成一团。

    “可能是大早上的没人陪它玩。”陈子轻拍拍腰上的手,对庄矣说,“你把灰灰抱下去,带它到它的游乐场玩会儿,下雨不方便出去,等雨停了再说。”

    庄矣应声告退,视线晦涩地从他脖颈若隐若现的红痕上经过,喉头像是生了锈。

    犯贱,又不是没人喜欢,没人爱,偏要留在这里,自虐般日复一日的自我折磨。

    庄矣脚下的路歪七八扭又笔直,他紊乱的气息渐渐平复,目中是不会转道的沉静。

    人生苦短,这辈子就这样吧。

    要是他这种小人能有下辈子,他绝不会再让自己一开始就没了退路。陈子轻的眼睛被捂住,周今休不准他看庄矣离开的背影。

    “你头疼不疼?”他无奈。

    周今休闻言就抱着他转个身,假肢把房门拨了回去:“疼,你给我按按。”

    “我不按。”陈子轻说,“疼才好,才能长记性。”

    周今休在他耳边笑:“长什么记性,还请太太给我点提示。”

    陈子轻当场就指责他不该瞎吃醋。

    周今休挑了挑眉梢:“我还以为你要说我不该瞎吃别的奶。”

    陈子轻脚下一个踉跄。

    不过瞬息就听见周今休问:“疼吗?

    ”

    陈子轻白他一眼:“疼啊,怎么不疼,是个人都疼的好吧!”

    周今休若有所思:“那我怎么感觉你往我嘴里送?”

    陈子轻猛地从他怀中跳出来,指着他,凶巴巴地瞪道:“你还说你没有装醉?”

    周今休举手做投降状:“真没有。”他眉目慵懒而无辜,“我只是没醉死,有保留意识,也不存在断片的现象。”

    陈子轻一时找不出证据来推翻他的说辞,就干瞪眼。

    周今休拨他拢一起的睡袍:“轻轻,给我看看。”

    陈子轻攥着:“不给看。”

    “别闹。”周今休眉头紧锁,他面上正经,口中却在流氓地回味,“我看你受没受伤。”

    陈子轻支吾:“没,没受伤。”

    “我不信。”周今休正色,“正常人不可能不受伤。”

    “啪”

    陈子轻在强行拨他睡袍前襟的那只手上扇了一下:“那你还问!”

    周今休露出疑似尴尬的神色。

    陈子轻把被他拨开的睡袍重新拢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借着给我检查的名义再喝点儿。”

    周今休耳根微红,面上是被冤枉的哭笑不得:“我头疼,哪有精力。”

    陈子轻哼了声。

    捕捉到周今休越发不稳的气息,陈子轻还没做出反应就被他抓住腰,一把提起来,托在身前。

    陈子轻担心周今休的左手用力过度,尽力把腿环紧,不把自身全部的重量放上去:“今休,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情况,悠着点。”

    周今休轻悠悠地笑:“我就一只半残的手,自然比不过双臂健全的人给你带来的快乐多。”

    陈子轻亲他两下,他周身阴郁瞬间一扫而空。

    挺好哄。

    而且,陈子轻要是不哄,周今休也会轻车驾熟的把自己哄好。

    雨下了一天,陈子轻让周今休给他推了应酬,两人一路迎着彩虹回去,庄矣撑伞出来等,还带着小灰猫。

    陈子轻见周今休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差下去,无语地捏捏他的手指关节:“别这样,灰灰是我从你老家带回来的,跟别的猫不同,意义非凡。”

    周今休听到后半句,绷着的唇稍微松了点。那猫之所以意义非凡,必然是跟他有关。

    碍眼的不是猫,是利用猫耍心机的人。

    在这件事上,严隙要比至今都不死心的庄矣顺眼那么一点。

    周今休拿出西裤口袋里的手机接起电话,眼神示意陈子轻先下车,他靠着椅背叠起腿,漫不经心地与人谈公事,目光始终锁着爱人,不离分毫。

    挂了电话,周今休指间手机在腿部一下一下敲点。白天轻轻把他叫过去拍了张合照,当着他的面设成了屏保,什么话也没说。

    轻轻看过他的手机了。

    除了那个相册,还有个隐藏的,不能见人的。

    “董事长夫人,老板娘

    ,家族主母……”周今休咀嚼这类说法,他总觉得不论活了多少世,这都是他第一次跟这些词组队捆绑,新鲜,稀奇,却不排斥抵触,更没有心生反感。()

    轻轻若是问他:庄家缺一个主母,你做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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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会怎么回答?

    当然是做。

    难不成还便宜别人?他又不是傻逼。

    他连逗弄的犹豫都不敢有,谁知道轻轻会不会扯着钩子来一句:你不做,我就让别人做。

    那是他的死穴,他连下跪没排在第一个都无法接受,要花费大量时间来治愈伤处。

    周今休打开车门,他没撑伞,只身走进细雨里。轻轻这个名字,他到死都不会让他以外的人知道,听到。

    风裹着雨,雨黏着风。陈子轻在伞下逗猫:“灰灰。”

    小猫软绵绵地叫。

    陈子轻觉得小动物有缓解工作疲劳的疗效,他整个人都被净化了:“今天乖不乖?”

    庄矣说:“很乖。”

    陈子轻对庄矣的抢答见怪不怪:“这么棒啊。”他接过猫,揉了一把,下一刻就要埋进去吸,后领一股力道阻止他。

    周今休的心情又不快了。

    这股情绪持续到了晚饭后,周今休在书房跟陈子轻处理完公务,随后就开始处理私生活。

    周今休开门见山地提起那只谁带的时间长就跟谁亲的灰猫:“庄园一堆屁股翘得能放花盆的保镖佣人还嫌不够,你养它干什么。”

    陈子轻抽抽嘴,他就知道周今休对翘臀团有意见,这回可算是逮着机会提了一句,目的是为日后的遣散队伍做铺垫。

    对上周今休压迫性的眼神,陈子轻的答案十分简单:“它能逗我开心。”

    周今休寒着脸:“我不能?”

    陈子轻桌底下的脚不轻不重地碰了碰他:“不一样。”

    周今休的西裤上染了鞋印,小腿阵阵发烫,他深刻意识到哪怕成了老夫老妻,也会轻易在这个人面前失控:“怎么个不一样法?”

    “猫是猫,你是你,你们提供的情绪价值是不同的方向。”陈子轻正儿八经地举了几个例子,没半分敷衍的架势。

    周今休坐过去,黏连地靠在他肩上,半晌道:“我下辈子做猫,让你养。”

    “你做猫?不做我男朋友了?”陈子轻震惊完了,眨眨眼,“行,那我下辈子换个男朋……嘶,轻点咬!”

    周今休咬他锁骨。

    陈子轻抱住他的脑袋,由着他在自己锁骨上咬出很深的齿痕。

    十一之后,陈子轻跟周今休在国外登记结婚,洞房花烛夜的蜡烛燃烧了很久。

    陈子轻的药效毫无征兆地发作,222这时候来个系统维护中,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叫他家今休:“起来,别睡。”

    周今休趴在床边,右臂连接到手掌的仿真假肢垂在地上,湿淋淋的泛着未干的水光,他的眼睫盖下来,扇形阴影遮拢眼睑

    ()    ,嗓音嘶哑:“我困了。”

    “不行,不准困,谁准你困的,现在就给我起来!”陈子轻牟足了劲伸手去拽他,去拉他,整出了军训的气势。

    整片后背没一块干净皮的周今休撑起眼皮看他,把他看得脸红不好意思,笑了笑说:“一天了,老婆。”

    陈子轻脸更红了些,是是是,你累一天了,我也累一天了,我骨头都晃散了,现在别说爬楼,我平地走都颤巍巍,可是怎么办,“尸水”的药效姗姗来迟,很要命的。

    越往这上面想,陈子轻就觉得感觉蚀骨的滋味越重,像是有成千上万刚从热锅上扫下来的蚂蚁在他脚底心爬。

    下一刻,他就见周今休把眼皮睁开,很是耐人寻味,而后又半搭着眼,透着泄出的光盯着他道:“你好了?”

    “没,没好,就是突发性的,间接性的。”陈子轻害羞地拿过被子盖上。登入这个世界至今,总算是体会到了气血下涌。

    周今休把手伸进被子里,打量他神采奕奕的眉眼:“我给矣叔打电话,叫他让严隙去药店给我买瓶补肾的。”

    陈子轻愕然几瞬,一言难尽地说:“用得着拐这么个大弯吗?”周今休是真不怕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他好像比我更确定,那两人会老实做他刺出去的利刃,竖在身前的盾牌,仅此而已。

    “用得着,我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我老婆玩我,越玩越起劲。”周今休说着,视线满床找手机。

    没找到。

    “别找了。”陈子轻手脚并用地趴到周今休身上,“你不吃肾片,不但能炫耀,还可以起到让同行自惭形秽的效果。”

    “一般人谁能比得过你,那不得早就废了。”陈子轻气喘吁吁。

    周今休揉了揉他的腰窝:“好了,别把你男人当傻子哄了,我去吃点东西。”

    见爱人扒着他不放,他忍俊不禁,胸腔里发出颇有魅力的笑声,舒展的眉间尽是幸福:“我真的只是去吃点东西,吃完就回来,不补充体力不行,枪里的子弹打完了,总要给弹夹补满。”

    陈子轻眼神飘忽:“吃的东西我有啊。”他按着被子里的手,声量降下去,轻不可闻地说,“我有的,你吃。”

    周今休一愣,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额头抵着陈子轻的肩窝,背部随着笑声不断起伏。

    陈子轻从脸红到脖子,笑什么笑,真服了。

    “不吃就算了!”他恼羞成怒。

    “吃,我吃。”周今休唇边挂着揶揄的笑意,“我看你能不能喂饱我。”

    当然不能,陈子轻可怜兮兮,羞答答的。

    周今休照顾爱人自尊,笑着夸赞道:“挺有精神。”

    话落,他钻进被中。

    【挺漂亮。】

    【想把我的领带系上去,拍照留念。】

    陈子轻怔住了,他脑中出现的是,周今休的心声吧?是吧是吧?他的读心技能恢复了?!!!

    “今休……”陈子轻口干舌燥,“

    今休,今休。”他也钻进被子里,抓着周今休右边的胳膊,摸索着手肘上方残缺的切口亲了上去。

    周今休浑身剧烈一阵,有滚烫的热流窜进他心脏,让他的大脑短暂地空白。

    【他亲了我身体上的缺陷。】

    【他竟爱我到这个地步。】

    【世上的人千千万,有那么多,轻轻为什么要施舍给一个残疾爱。】

    陈子轻担心周今休自卑,下一刻就又听见他的心声。

    【我除了缺个小臂跟手掌,左手不能长时间提重物,其他都很完美,他爱上我有什么问题,多正常。】

    陈子轻:“……”担心纯属多余。

    不多时,周今休将他禁锢在方寸之地,背上滚落汗珠的蝴蝶刺青在起伏,一道鲜红抓痕从翅膀的一头延申到另一头,像一条红线将蝴蝶牢牢绑住。

    .

    楼下,两个人影站在树丛里,如同孤魂野鬼。

    庄矣把手里空了的烟盒捏扁,随意扔在地上的烟头里,他叫佣人送来一包烟,拆开说:“又开始了。”

    严隙仰望夜空,没言语。

    庄矣拔了根烟,用手拢在唇边将烟点燃:“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吗?”

    严隙冷冷淡淡地开口:“不知道。”

    庄矣大方地将烟盒抛给他:“你还年轻,或许过个一两年就会碰到让你心动的人,我不一样,我岁数大了,感情不会再易主。”

    严隙没反驳。

    庄矣盯楼上亮着的窗户,有点疯癫,不理智:“你说他们现在是什么姿势?”

    严隙夹烟的手隐隐抖了抖。

    庄矣把一口烟吐给夜风:“我猜是传教士,因为没人不喜欢把他舒服的样子放在自己眼皮底下。”

    严隙似是不置可否。

    庄矣被烟呛得咳嗽:“你梦到过吗?我梦到过,包括他跟周今休在一起之后。”

    末了,自嘲地说笑:“我在梦里挖周今休的墙脚,挖成功了,现实中连个锄头都没有,我搞不清他们是什么时候互生好感的,算不出大概的时间段。”

    严隙把玩指间没点的烟。

    庄矣忽然用费解的语气问:“你不比周今休差,他为什么没选你?”

    严隙陈述一般,并非咄咄逼人的反唇相讥:“你也不比周今休差,他选你了吗?”

    庄矣看起来十分的心平气和:“我大周今休十多岁,在年龄上没优势,他二选一,自然选年龄小能伺候他久的。”

    严隙唇边若有似无地掀起个角:“你十八岁,他也不会选你。”

    庄矣的面色难看。他半天都没还击,因为严隙说准了,那个人不是谁都可以。

    一边乱勾搭,一边纯情,一生一世一双人。

    周今休好本事,竟然能让那人同意结婚,他们成了货真价实的新婚夫妻。

    庄矣至今都不认为自己将那人理解透彻,或许这是他上钩入迷的主要因素——神秘感会引发旁观者的窥探欲。

    当他对那个人心生出窥探念头的那一刻,他就在网中了。

    庄矣的思绪被灼痛击溃,他夹着烟送到唇边,没在意被烫伤的手指。

    风大了些,树梢沙沙作响,吹来秋夜的凉意。混着烟草味的风里传来严隙冷硬的声音。

    “他并不想找一条对他绝对服从的狗当他的老公,矣叔。”

    严隙平铺直叙:“别把他想得那么肤浅,他挑的老公必定是灵魂契合,而不是当初说的在床上哭着求他把腿打得更开些,那不过是逗我们玩罢了。”

    庄矣隔着燕尾礼服按了按芯片所在的位置:“他很久没逗我们玩了。”

    严隙没回应,跛了的那条腿贴着过期的膏药。

    “予恩走了。”庄矣幽幽地叹息,“要是他活着,他现在应该在房门外哭闹。”不会像他们这么窝囊的站在楼下抽烟,其他事都无从下手,裴予恩冲动暴躁,没那么多顾虑。

    严隙面容肃沉:“你以为哭有用?”

    庄矣斯斯文文地笑:“没用。”

    那人心善却不泛滥,他的特权只给周今休,不动摇不迟疑。

    一根烟抽完,地上又多了一个烟头,庄矣看手机上的时间,跟比他小一辈的情敌调侃:“在古代,我们就是夜里等着给主子送水的。”

    严隙面无表情地纠正:“不是我们,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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