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宁惜,你有种!
出租车停在天宁公寓大门外——公寓管理严格,外部车无法进入。
宁惜裹着大衣钻出后座,被雨水一打,顿时打个哆嗦。
掩紧大衣,她咬了咬后牙,走进长宁公寓大门。
风大雨大,公寓里几乎看不到人影,连流浪猫都找到自己的庇护所。
只有宁惜,深一脚踩一脚,在这座陌生的小区里跋涉。
一片风雨中的陌生小区,如一只黑暗中的巨兽,似乎随时都准备将她一口吞下。
好不容易,她终于找到f幢。
站在单元门外,看着墙上的对讲可视门铃。
宁惜全身湿透,直打哆嗦。
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紧张或者愤怒,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快要碰到门铃,她又突然缩回来。
拉过身上背着的包,将手伸进去,摸到那把早就放到背包里的水果刀。
宁惜冰冷的手指,紧紧握住刀柄。
水果刀是从江律那里拿来的,黑色的木质刀柄,没有什么多余的花纹和装饰。
完全是江律的风格。
简单,直接,锋利!
看着手中的刀,她想到江律。
或者,他有办法?
宁惜后退一步,站到台阶下,转身。
风雨中,夜空中的红色十字格外显眼。
那是和这间公寓一街之隔,宁致远所在医院住院楼的招牌。
想到还在等待手术的父亲,宁惜停下来。
先不说,江律会不会帮她。
就算他大发慈悲,现在也太晚了,来不及了。
握紧手中的匕首,她转过身,抬起滴着雨水的手指按响门铃。
可视对讲的显示屏上,现出楚瑾言的脸。
男人站在灯光雪亮的房间里,俊美的脸,笑得好不得意。
“小惜,早点答应你,你又何必受这种罪,你说……你这是何苦呢?”
宁惜将握着刀的右手藏到身后。
“我能上来吗?”
“当然。”楚瑾晨笑着帮她打开门锁,“我可是……等你很久了。”
显示屏暗下去,紧闭的门,一声轻响,解锁。
宁惜深吸口气,抬手抹一把脸上的雨水,推开门。
一只手,伸过来。
在她将单元门重新关紧之前,挡住门板。
江律上前一步,一把将她从门内拉出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
宁惜甩开他。
“我的事不用你管。”
江律不理会,拉着她就走。
“你放开,你凭什么管我……混蛋,你松手……”
宁惜挣扎着想要将他甩开,脚下高跟鞋一滑,差点摔倒。
水果刀,叮的一声落地。
转过身,江律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刀。
宁惜伸手去捡,他先一步将刀抓在手里,弯下身,直接将她从地上扛起来。
“放我下去,江律……”
宁惜在他肩上喊着挣扎。
门口的保安,听到声音。
从保安室探出脸,看着抓着刀,沉着脸扛着宁惜出来的江律。
吓得一哆嗦,又缩回保安室。
任宁惜像个小疯子似的抓打大骂,江律一路将她扛出公寓大门,塞进车子副驾驶座。
他抬起手掌将宁惜按在椅座上,扯过安全带塞进卡槽。
“宁惜,你给我听清楚,你是我老婆。”江律捏着她的下巴,声色俱厉,“我不允许别人睡我的女人!”
宁惜僵在原地,无言以对。
甩上车门,他湿漉漉地坐进驾驶座,沉着脸启动汽车。
“江律!”宁惜回过神来,扶住他的胳膊,“对不起,我求你……让我下车。”
江律不理会,一脚油门重重踩下去。
海蓝色魅影轰鸣着,冲进快车道。
“江律!”
汽车再次提速,在黄灯最后一秒冲过路口。
一片车笛声中,海蓝色魅影与另一车子擦身而过。
宁惜被他吓到,本能地缩起身子闭上眼睛。
等她心有余悸地睁开眼睛,车速已经慢下来,拐出车道,泊在路边的停车位。
江律沉着脸,从身上摸出烟。
扯出一根塞到嘴里,用力太稳,烟直接折断。
他气恼地丢掉,又扯出一根。
摸出打火机来,点燃。
被烟味呛到,宁惜喉咙发痒,强忍着还是没忍住,她用手捂着嘴,克制地咳嗽一声。
江律握紧打火机,一把推开车门,钻进雨雾,重重摔上车门。
宁惜拉拉车门,没拉开。
他锁了车。
嗡——
手机震动。
是江律丢在车上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许沉的电话。
她敲敲车窗,江律没反应。
宁惜无奈,只好帮他把电话接通。
“江总,事情都安排好了,我已经安排人,将汉斯教授转移到其他酒店。”
宁惜握着手机,喉咙里堵得说不出话来。
“江总?”没有听到电话这边的回应,许沉加大音量,“听不到吗?”
“听得到。”宁惜哑着嗓子说。
听到她的声音,许沉怔了怔。
“那我先挂了,太太好好休息,医院宁先生这边有我盯着,您不用担心。”
“谢谢。”
雨水淌过车窗。
宁惜抹掉玻璃上凝结的水汽,只隐约看到路边风雨中,一个模糊人影。
夜色中,烟头忽明忽灭。
……
……
天宁公寓。
603。
楚瑾言靠在沙发上,缓缓咽下嘴里的威士忌。
脸上,满是笑意。
这么多年,他终于可以……
如愿以偿。
一杯酒喝完,还不见宁惜上来。
他皱眉看一眼门厅的方向,重新将杯子倒上酒。
好一会儿。
终于有敲门声响起。
楚瑾言扯扯唇角,捧着杯子,走进门厅。
“你还要让我等多久?”
门外,不是他想象中的宁惜,而是助理。
“你来做什么?”楚瑾言不悦地皱眉。
“楚总,不……不好了。”助理语气急切,“汉斯教授,不见了。”
楚瑾言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我不是让你二十四小时盯着他的吗?”
“我是在盯着他,刚刚我还特意去给他买宵夜,等我回来的时候,他就不见了。”
“那就去给我找!”
“楚总,找不到!”
楚瑾言大怒,一把将助理搡开,狠狠将杯子摔在地上。
“宁惜,敢和玩这一套,你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