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金身通天箓
师徒分别之际,江天沉又将斩妖司换得的十两银子掏了出来。
十两银子牢牢握在江天沉的手中,凌云子掰了半天,愣是没掰开这小光头的大手。
看着这厮胳膊上流淌的金色符箓,凌云子顿觉无语。
这小秃驴是压根就不想给啊!
“师父,这可是我的老婆本,你得给我看好了!”
“乖徒弟,你对我还不放心?”
听着老道那蛊惑的声音,江天沉的脑海中回想起了过往的一些不堪回忆。
小时候,凌云子拿他来诱惑妖物,说什么童男女,灵气足。
长大了,凌云子拿他来诱惑妖物,美名曰大小伙,精气足。
寡妇门前,师徒赏月,恶狗不懂风情,夺门而出。
他的裤衩都被撕烂了,而凌云子则在树上哈哈大笑。
和尚庙后,师徒偷瓜,胖头陀悍然出手,直接抓了个现行。
那灵云子竟然让他去给人家敲几天木鱼还债!
……
念起此处,江天沉手中的金光愈发璀璨。
眼见扯不出那十两银子,凌云子也着急了。
“乖徒儿!如此这般!为师今日便传你金身通天箓的后半段!”
“你小子可要好好修炼!莫要坠了我子虚观的名号!”
说话间,那凌云子便从怀中掏出了一枚漆黑的竹简。
竹简之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暗青色的小字。
看到这枚宽大的竹简,江天沉的眼中也渐渐亮起光芒。
接过竹简,他手中的银两顺势也被凌云子扣了去。
不过此刻江天沉的注意力,已然全部倾注在了这枚漆黑的竹简之上,哪里还顾得那几两碎银。
——【金身通天箓】
此法乃是子虚观的压箱底绝学,分为口诀与心法两个部分,心法师徒之间代代传承,而口诀则刻在这枚竹简之上。
金身通天箓修至大成,浑身上下流动金色符箓,可避妖气,可挡邪祟。
之前江天沉擒拿黑鼠便是用得此法,不过他道行尚浅,只能用符箓覆盖身体的一部分。
大多时候,江天沉喜欢用金色的符箓来掩饰他那孕育奇迹的右手。
只是有一点,江天沉很是不满。
修行那金身通天箓,需要处子之身。
唯有修至大成方可破身,否则这辈子别想修成此法。
……
收下黑色竹简,江天沉不再犹豫,径直辞别凌云子,扭头便奔那斩妖司走去。
江天沉又何尝不知这斩妖令,便是斩妖人的催命符。
可是对他而言,斩妖令又何尝不是一道登天梯呢!
若是能从化形大妖身上抽出点什么……
那还得了!
俗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等江天沉赶到那斩妖司的时候,已然围聚起了一大批人。
抬头只见那校场之上,一个身着漆黑麒麟袍的男人正在点卯。
虽说大唐境内,允许斩妖人自由流动。
但是每到一处郡县,斩妖人必须向官府、斩妖司报备。
否则压根接不了悬赏,更有被官府通缉的可能。
所以逃是不可能的,只能老老实实地听令。
“关内道!河阴!凌云子可在?”
听着那男人的声音,江天沉清脆地回了一声在。
深深地看了江天沉一眼,那人继续点卯。
“淮南道!江都!李欢!”
“在!”
“江南西道!信州!王横?”
“在的!”
“江南东道!山阴!刘从容”
“俺在!”
……
一连点了数百人,那男人方才合上了籍册。
“通缉册上李虎、任嚣等一十二人。”
“今日之内,此十二人若是不能报到斩妖司,一律编入凉州卫,服役二十年!”
“胆有抗拒者,格杀勿论!”
一听这话,满座寂然。
编入凉州卫便等于是等死啊!
那凉州说是遍地妖魔都不为过啊。
接下来,那男人便做了一番简单的自我介绍。
他乃是晋陵斩妖司的千户,李新,同时他也是此次斩妖令的组织者之一。
介绍自己的时候,那李新也简要地说明了一下此次斩妖令的目标。
此妖名曰连山夫人,乃是一尊化形大妖。
一段故事也随着李新的讲述,逐渐浮现在众位斩妖人的眼前。
这位连山夫人,其实乃是一个男人。
他本是晋陵城外一位员外的儿子,家境优渥,地位显赫。
可是他虽为男人,却整日不学文,也不学武,偏偏喜欢那刺绣女工。
终于在做出一些有违常伦的事后,被他那父亲一棍子打死,丢入了那后院枯井之中。
恰逢那月圆之夜,妖气翻滚,地气上涌,含冤而死,怨气又重。
那枯井之中的僵直尸身,竟然化而为妖,自名连山夫人。
含怨而死,化而为妖,这连山夫人可是凶残至极啊!
这连山夫人不仅吞了他满府的血肉,还将那人皮缝成凤袍穿在了身上。
一时之间,那处庄园竟然成了一处死地。
接连吞了数位斩妖人之后,这连山夫人终于引来了斩妖司的注意。
为了苟住性命,连山夫人最终遁入了震泽之畔的西神山。
西神山虽然不大,但是靠着晋陵斩妖司这伙人搜起来也是一件难事。
所以,晋陵斩妖司向上汇报,最终江南东道发出斩妖令。
……
次日凌晨,晋陵城门大开,一众斩妖人浩浩荡荡地向着西神山杀去。
握着腰间的横刀,江天沉不禁感叹,斩妖司是真的肥啊!
感叹之余,江天沉在那围观人群之中,竟然看到了凌云子。
那凌云子的旁边还站着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那人一脸麻子。
凌云子朝着江天沉比了一个ok的手势,随即便和那男人攀谈了起来。
江天沉多聪明,这小子早慧啊,他看得懂唇语。
于是乎,他便看到了以下一段对话。
这就是你那个徒弟?
对对对!
亲徒弟?
你这话说的!难不成还有表徒弟?
得加钱!他个子太大了!
他才十五岁啊!天地良心!
这tmd十五岁?这都快六尺了!那胳膊比你腰还粗!多废木头!
打他一个人的棺材,足够你三个老道的耗材了!
木头我自己备!你就说能不能便宜点!
你真的确定是亲徒弟?
表的!
……
看到这里,江天沉的脑门上已然冒起了青筋。
抠搜老道!没出息!
我可是给了他十两银子啊!足足十两!
越想越气的江天沉,一个扭头,那老道竟然又没了影踪。
咬牙切齿之时,江天沉的耳畔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小子,这边来。”
说话那人,乃是队伍前面一位身骑黄马的中年男人。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江天沉看来。
强忍着那些尖锐目光,江天沉硬着头皮往前赶去。
走进跟前,抬头之间,江天沉便又瞅见李新那张冰冷的面庞。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那李新的马匹,竟然还隐隐落后于这说话的中年男人。
长幼尊卑,一眼得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