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慕我
83 慕我
最先推开门的人站在最前面,平日里最是会察言观色,自然也是最先注意到周时慕眼里一闪而过的凌厉眼色。
很明显,那是周时慕心情不悦的前兆。
然而他们这样贸然推门进来的行为也并非是第一次,若不是有前科且反响良好,他们今晚也断不敢这么做。
毕竟是在娱乐场子里,本来就默认了都是过来玩儿的,自然是怎么热闹怎么来。
从前在场子里聚会时候,若是听闻了周时慕也在附近,这样难得的好机会,众人必定会齐齐急着过去堵人,目的也不过是好在他面前露个面,好歹先留个印象。
往常这位爷也只会随意掀起眼皮散漫睨一眼,不置可否。但那也算是一个正向的信号,意味着允许来人有什么事儿想求的便可以开口了。
但这回儿似乎情况完全不一样了。
对上一众舔着笑脸过来想要露一脸献献殷勤的人,周时慕的第一反应是挡住面前的小姑娘的眼睛。
眉头微不可查地轻蹙着,那是很明显被人扰了后的不悦反应。
刹那间,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讪讪地放轻了动作,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小心翼翼地往后退,直至将房门被缓慢的、极轻的重又合上。
场面一时变得尴尬。再回到原来的包间,一时间谁也没有心情先开口打破这道诡异的沉默气氛。
直至包间门再次被人从外面推开,包间里的人大约意识到是因为刚才的事,有沉不住气的已经先站起了身。
进门的事今晚当值的经理,他迈步进来颔首,朝着在场一众面面相觑的人淡淡开了口,"周总让我给各位老板捎句话。"
“家里小姑娘面儿薄不喜见外人,以后这种不找招呼的事儿希望不要再有了。”
哪怕知道这会儿周时慕也听不着,好些人还是忙不迭地表态。
“是我们唐突了,给三哥添麻烦了。”“请三哥放心,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经理离开前,最后道:“周总说了,今晚大家在悦晟的消费都记在他名下,希望大家玩得开
包间门再次合上,房间里终于开始有了些许生气,三五人低声交谈着,试探着推测看来三哥并没有很生气,一切也都有可回旋的余地。
渐渐心绪缓和下来,
围坐一圈的人几个来回酒水下肚,一个个重又开始高谈阔论起来。
不乏有八卦心盛足的人提起刚才在包间里看到的场景,刚被周时慕护在怀里的女生,以及经理进来时复述的周时慕那句“家里的小姑娘”的说辞。
看起来,这位就是前段时间圈子里疯传的能让三哥英年早婚的正角儿了吧
这圈子天天都是真真假假的消息,来源无从论起,大抵也听说过一些关于新晋周太太的传奇故事。
当然也有新新挤进来这圈子里的人,完全是第一次见,不由诚心感慨。
"嫂子看着真年轻,瞧着像是还在念大学吧"“而且还漂亮的很!我感觉我从来没见过比嫂子还漂亮的!”
有知情老人笑着打趣儿。"那还用你俩评说""也不想想三哥是什么样的人物,寻常姑娘就是想往上贴那也配不上啊!"
“咱们这位嫂子,那可是位厉害人物。三哥态度很明确了,咱呐,就算是得罪三哥也不能得罪这位嫂子。"
其实当中不乏有从头至尾听说了这位已然名正言顺的嫂子和靳家那位的故事,自然也没错过当初周三少为了她和靳逸琛之间的争锋故事,后续闹得更是剑拔弩张的。
这些事情,且先不论真假,光是听着这些就已经足够树立起来她颇有手腕的形象。
不过这种事儿,谁敢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大喇喇地说出来。回头再传出去,消息是从自己这儿漏出去的,传到三哥耳朵里,那岂不又是件得罪人的大事儿。
隔着不远的另一间包间里。
岑声声手里拿着蛋糕刀一边划一边碎碎念。"为什么给哆啦a梦过生日还要我许愿啊"她有些哭笑不得。
原本只是她前两天提了一嘴,开玩笑逗逗周时慕,问他知道过两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吗周时慕还当真认真想了好久。
关于她的重要日子,周时慕统统排除掉了。最后还是没有想到一个正确的答案,只能坦诚地同她道歉,再虚心向她请教。
岑声声乐得前仰后合,恶作剧得逞一样吐了吐舌,笑着告诉他,“当然是哆啦a梦的生日啊!!"
原本只是逗个趣儿。却没有想到今晚上,周时慕一定要带她出来,一脸认真严肃
地表示要帮她给哆啦a梦过个生日。
虽然岑声声很喜欢哆啦a梦,但是专门给哆啦a梦过个生日这样的举动,还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但周时慕却当真了,不光订了生日蛋糕,还要插了蜡烛后哄着她来许个生日愿望。
他倒是理由充分。
"既然买了生日蛋糕,插了生日蜡烛,当然得要有对应的生日愿望许完了才能吹蜡烛。"
至于为什么是由他帮自己实现。
周时慕也很理所当然。
“从前你问我想不想要一个哆啦a梦。”他抬手轻抚着岑声声的脸颊,声音温柔缱绻带她回忆起从前。
"我说我没想过,但我想要变为哆啦a梦。"
他松松垮垮地靠着椅背,笑得恣意的很,"这话没骗你。"“因为我一早就知道,我会是岑声声小朋友一个人的哆啦a梦,帮她实现所有的愿望。”
岑声声虽然早回实验室开启了博士生涯,不过只是因为研究生返校早,最近京大才算正式开学。教务系统开放后,她参照往届师兄师姐的课表选了几门博士课程。
在选课这件事上,一定不能忽视师兄师姐们的经验之谈,有些课的老师课堂上几乎不点名不提
问,考试时候也不为难,自然代代相传成为热门抢先对象。
岑声声幸运选上,久违地再次走进课堂上课。
除开专业课外,就是基础英文课程和思政课程,不过这种共修课程一般都是大课,来听课的是今年所有新入学的博士新生。
她偶尔有事情耽搁的时候,掐着点赶过来,企图在靠着教室后门的位置找个空位坐下。
其实靠门的后边位置一般都是比较紧俏的好位置,不过一连好几次,她都能幸运地在后门的位置找到个空位坐下。
还很巧,有几次遇到的,边上都是同一个男生,叫梁嘉泽。
几次熟悉后才知道,对方本硕都是南大的,不过不同专业,梁嘉泽在南大读的是电气工程自动化。
校友的身份一下子拉近了陌生的距离。
梁嘉泽刚来京大不过一个月,好像也没有什么熟识的人,一般课间休息也只是安静的坐在位置上。
那天课间,两人闲聊时候,
梁嘉泽突然说自己其实很早和岑声声认识了。岑声声很意外,她印象里好像从前并没有见过梁嘉泽。
对方看懂她眼神里的迷惑情绪,适时解释,“是我表达有误,应该说是我单方面很早就认识了你,那次你在台上讲话,我是坐在观众席的。"
"你不知道,你当时在台上说的话多震撼,不然我也不会那天第一眼见到你就想起来你了。"
岑声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她全然不记得自己当时说了什么。只是好像也没必要同人讨论自己几年前到底讲过些什么。
闲聊期间,梁嘉泽视线不自觉落在岑声声左手无名指上的素圈,本想开口问一句,但又觉得就这样问问题太过唐突,最后还是忍住了没开口。
因为云翎科技规划了很久的超算力处理器项目最近即将要上市,周时慕最近这段时间也一直在忙,琐事繁多。
他常常很晚回来,偶尔还会过了零点后。
岑声声原本的作息时间很规律,却因为他最近这段时间回来晚而一拖再拖,可她也常有早八的课程,晚上再睡得迟,没过两天就冒出黑眼圈来。
周时慕当然舍不得看她熬夜等自己,说了好几次让她先睡不要等自己,只是光说没用,最后也只能连哄带吓的告诉她,她要是再这样熬夜等自己,那他就睡公司不回来,免得她睡不好。
这一剂猛药推出来果然起了作用,岑声声乖乖回到从前的作息,按时按点上床睡觉。他也尽量吏早一些回家,好回来陪她一起入眠。
那晚因为讨论的实在太晚了些,到家已经过了零点。
周时慕洗漱后又接了个电话,在客厅小声的处理完对面的事情后,怕进屋后再来电话吵到岑声声,干脆在客厅的沙发上随意躺着。
岑声声半夜惊醒,习惯性地抬手摸了摸边上的位置,却没有熟悉的人,床褥一片冰凉。摸到床头柜的手机,发现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但她床尾为周时慕留的小夜灯这会儿已经被关掉了,他应该回来过。
岑声声睡不着不放心,穿了拖鞋下床。
打开房门就看到客厅的地方有昏暗的灯光洒过来,她走过去,看到了客厅沙发上合衣躺着的周时慕。
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回卧室,岑声声轻手轻脚走过去,他紧阖着双目,眉头微微蹙着,睡得似乎并
不安稳。
岑声声想他或许是太累了才会在沙发上睡着,也不忍心叫醒让他现在回卧室睡,只能掌过一旁的盖毯,半蹲下来小心翼翼地帮他盖上。
再缓缓起身时候,手腕猝不及防被一只遒劲有力的大手轻易攥住。
岑声声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完全不受控制的被人借着手腕上的力道,将她一下子拉下来,带着她跌进一片温热的胸膛。
周时慕甚至都没有睁开眼睛,就那么将人紧紧揽进怀里一并窝近窄长的沙发里。“宝宝。”他似是呓语,又像是半梦半醒,声音有些发哑,“再陪我睡会儿,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