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章 老佞臣

    一个襁褓中被抽走仙灵根，因为失去灵根而成为小小的归元宗也不肯收下的废物。鹰来承受了多少苦难，他自己知道。

    为了寻求解决自己修行缓慢的症结，从而自学医术，成为远近驰名的小神医。付出了多少心血，没人清楚。

    知道自己是仙人种，鹰来没觉得欢喜，而是觉得悲凉。人仙的父亲，仙人的母亲，依然无法保护一个弱小的孩子，鹰来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承受这种痛苦。

    阿炫她们没有身孕，鹰来以为是自己年纪小的缘故，今天他终于知道自己要成为一个父亲了。

    帝萝笑容玩味，你倒是挣扎啊，你怎么不怒气冲冲了？斑山她们静默跪下去，不敢出声恭贺，帝萝的脾气古怪且暴躁，似乎所有的笑脸和耐心全给了鹰来。

    帝萝抱着于菟子转身，小样，还治不了你？至于一直跃跃欲试的阿炫，此刻失魂落魄，已经悲催到头脑一片空白。

    蛛后嘴唇蠕动，帝萝怀了一个妖种，这是诸天最尊贵的婴儿了。不是之一，而是唯一。

    帝萝孕育，鹰来播种，圣人徒孙，诸神拱卫，大道赐福，这是一个妥妥的活祖宗。

    在帝萝密境中，繁花组成了一个巨大的人形，繁花人形内部，一个娴雅的绝美女子静静躺在那里养胎。帝萝不是真身，她的真身藏在了秘境中，一直在秘密孕育胎儿。

    确认诸神在火鸟星建立神宫，帝萝才知道是时候宣布这个消息了。不为别的，只为了让鹰来振作起来。躺平？不行滴，你得为了我们的儿子而奋斗，去当牛做马。

    神游的灵识回归，鹰来是真正被刺激到了。倦怠？没有的事，我就是有些疲倦想打个盹，眯一下就精神了，现在干劲十足。

    鹰来双手握住金色锁链，三千大道中，符文法则大道并不是最强的一个。但是这条大道贯穿了天寂时空，把巫族的巫文融入，因此这成为了最有潜力的大道。

    现在梦魇之神把魔族符文灌输给鹰来，黄昏未央将会把祂掌握的神纹也融入其中，这将会成为诸天最强的大道。

    大道与诸神不冲突，也不能冲突。通过符文法则大道为纽带，诸神可以动用大道的力量，却不归大道约束管辖。

    金色锁链在星空蔓延，与其它的大道衔接，不是吞并，而是尝试着成为大道之主。

    不能让功德大道成为最强，上有所好，下有所效。功德只能作为辅助，否则必然有太多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试图通过这条大道谋求见不得人的好处，十二古魔神诞生，就是因为有人利用了功德大道。

    不谈现实，不谈前因后果，那就是耍流氓。功德大道有存在的道理，但是想要融入功德大道，那就追本溯源，鹰来有耐心去问心。

    但是符文法则大道不一样，谁有能力谁来感悟。鹰来绝不干涉，物竞天择，谁有天赋谁成为强者。

    至于这个强者是否遵循功德大道，是好还是坏，鹰来不去问。没人规定循规蹈矩的人才能成为强者，如果用这个作为衡量的标准，那才是天下大乱的隐患。

    若是非要推论一个人是否善良才能感悟大道，那不如让推演天机的高手给出生的婴儿算命。算出这个婴儿将会成为一个罪大恶极的败类。直接在襁褓中掐死不就得了？

    先天与后天，人性会有改变。鹰来相信有些人天生的胎里坏，但是他依然相信若是有人引导，可以让人把恶念压制住。

    就如同铁拳老叟担心鹰来会因为自身的悲惨遭遇而暴虐，但是没有，雪浦实力不济，天赋也不是那么了不起，他亲自养大的孩子，没有因为自身的磨难而愤世嫉俗。

    鹰来相信义父这样的人还有许多，只是他们没有遇到伸出援助之手的机会。当然，鹰来宁愿他们一辈子也不遇到这样的机会，因为那样意味着自己的惨痛经历，不会复制在别的孩子身上。

    这一点巫族做得很好，不问你品行如何，如果你有无畏的勇气，那就沿着古老的巫族试炼之路去跋涉。绝不因为你血统不纯正，或者品行不端正而排斥。

    大道至简，巫族做到了。虽然远古时代巫族发起了对人族的战争，这的确做错了。后来的巫族选择了和人族通婚，过往的恩怨没办法计算了。

    鹰来认可巫族的成长方式，因此融合了巫文与魔纹，未来还将融合神纹的符文法则大道，将会成为诸天修士感悟的大道，不设任何门槛。

    一条大道开始靠拢金色锁链，这是火系大道。旋即土系大道也开始靠拢。大道无处不在，无所不在。在双星世界这里显化，是因为铁拳老叟呼唤大道呈现。

    铃仙宗的老妇人站在破旧山门前，拄着拐杖贪婪盯着远方拔地而起的神宫，这是神灵？

    老妇人没有踏入仙门，她不知道神祗和神灵的巨大差距，不妨碍她看到了机会。

    清远侍立在老妇人身后，鹰来再次到来，清远看到了。老妇人让他去求见鹰来，清远拒绝了。

    星辰上的众生被迁徙到地心世界，也就是里世界，老妇人咬定她生于此，也要死于此，因此鹰来放弃了劝说。

    至于老妇人有什么想法，鹰来懒得在意，一个贪心不足的老妇人而已，和她计较？不够丢人的。

    天亲宗在此开山门，老妇人打着略尽地主之谊的旗号拜访过，可惜天亲宗的人一个个眼高于顶。对清远态度很客气，对老妇人直接就是无视，让老妇人气得肝疼。

    天上有仙，有天庭，可惜不得其门。老妇人多次想要冒险飞上天接近妖庭，每一次起了这个念头，就有灭顶之灾的惶恐预兆诞生。

    天上的神仙也是势利眼，只喜欢美少年。老妇人心中怨念深重，她回头看着低眉顺眼的清远说道：“有熟人到来，你也不知道去问候，脖子上的东西干啥用的？”

    清远轻声说道：“祖师，弟子不喜欢打扰别人。天亲宗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其实很给面子了。如果弟子不知进退，或许对铃仙宗不利。”

    老妇人怒视，机会来了，你连攀附的勇气也没有，注定了是个废物。开口三分利，你若是露个脸，说不得就有好处。

    清远不为所动，当初火鸟星天翻地覆，他下令让门人四处营救，鹰来对此很欣赏。若不是老妇人贪心，清远隐隐觉得当初就有巨大的好处降临。

    作为晚辈，清远不想说祖师的坏话，也不愿去想祖师的龌龊念头。祖师坚持不肯离开进入里世界，清远就只能陪着。

    不能说寄人篱下，但是天庭上的神仙根本无视，反而经常降临到天亲宗饮酒作乐。有的时候静中感悟，清远甚至能隐约听到天亲宗那里的欢声笑语，天上降临的神仙，态度很是谦卑，没有丝毫天上人的倨傲。

    为何？天亲宗虽然没什么强者，但是天亲宗的背景大啊，那个少年宗主是圣人的嫡传，圣人是谁？清远从来没听过，只能断定那是极为了不起的顶尖强者，否则何以称圣？

    鹰来被被巨大的欢喜冲击得有些失态，他缓步走向天亲宗，柯少阳带着天亲宗的诸多成员在山门处恭候。

    这里算是天亲宗的分宗，本宗依然在折铁山，而折铁山在鹰来的掌中人间里面。

    真正的天亲宗小门小户，山门也很简陋。火鸟星的天亲分宗则是山势俊雅，云雾遮蔽，巍峨的山门彰显出豪门的风范。

    天亲分宗的成员复杂，火神山与玄冰门还有南阳门的弟子组成，无一不是他们本宗最有潜力的精锐弟子。

    当初迁徙的时候，他们就明白此去亿万里，好处无法想象。事实证明来到了此地，抬头就能看到天庭，时常有自问与鹰来关系不错的妖仙降临。

    妖仙们态度和蔼，不是来白吃白喝，每次降临带来的礼物，无一不是妖庭才出产的好东西。更有帝萝下令送来的各种秘法，唯恐天亲宗弟子修行太慢。

    小宗主很久没回来了，甚至也没有口信传回来。柯少阳老成持重，鹰来不回家，他就成为了有实无名的代宗主。

    鬓边白发，不妨碍鹰来的气质，看着柯少阳带头躬身迎接，鹰来哂道：“当初可没见你这么客气，有所求？”

    柯少阳哈哈笑道：“无所求，主要是宗主一直不回来，大家心里空落落的。主要是也没个说法，咱们这算是寄人篱下，还是当家作主？这得宗主发个话。”

    老贼奸猾，这哪是征求鹰来的意见，根本这是向帝萝卖好呢。鹰来用鼻子哼了一声说道：“天亲宗肯定被你带坏了，小心思太多。”

    玄阳帝君说道：“老夫觉得宗主一语中的，这风气不行，得改。”

    柯少阳干笑，鹰来说道：“我也没心思管理宗门，柯门主，你多费心一些。让玄阳帝君和偷天帝君辅佐你，天亲宗没有什么门规，如何奖惩你们几个合计着来。”

    柯少阳狂喜，一个副宗主的身份跑不掉了。鹰来看似指责，实则在开玩笑。柯少阳小心翼翼问道：“宗主还想远游？”

    鹰来果断说道：“不是，帝萝有孕在身，我要陪着她。”

    柯少阳直接对着妖庭方向跪下去，天亲宗的成员整齐跪下，柯少阳大声喊道：“恭喜大夫人，贺喜大夫人。”

    绝剑仙觉得长剑要自己出鞘了，这条老狗是谁？活腻了，他肯定活腻了，我的飞剑要自发铲除这个老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