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４章 卸磨杀驴
鹰来耳朵动了动，没声音了。鹰来没敢回头，这个时候太重要，不能参与，眼神参与也不行。
过了好半天，星之权杖聚拢星光，星光在鹰来面前凝成一面镜子。镜子中铁拳老叟恢复了威猛的伟男子形象，拉着用力甩手的离恨魔神出现在分裂为九大块的洪荒大陆上。网
察觉到了星之权杖的窥视，铁拳老叟回头，一拳轰在虚空，星光凝结的镜子坍塌，化作了刺眼的光茫。
鹰来哀嚎一声双手捂脸，星之权杖也顾不得了。眼睛刺痛红肿，刺激得泪水滚落。鹰来悲愤说道：“新人入洞房，媒人丢过墙。做人岂能如此不厚道？”
同样眼睛红肿流泪的梦魇之神悄然出现说道：“说错了，这叫一对新夫妇，两个老东西。”
鹰来笑出声，旋即就听到梦魇之神发出一声哀嚎，捂着屁股消失。原地只有一支星光凝成的利箭，当鹰来转头，星光利箭消散。
鹰来体内星力流转，让刺痛的眼睛恢复正常，他双手背负身后，星之权杖自动钻到了鹰来掌中。
鹰来咳嗽一声，仿佛自言自语说道：“太久离别伤人心，古来相逢觉倍亲。贱在人心寻常事，圣者留情离恨天。”
梦魇之神本来逃远了，这首藏头诗一出，梦魇之神在元磁海中浮现出来，竖起大拇指说道：“好诗，好诗。你若生在太古，十二魔神肯定大力拉拢你，邀请你成为十三魔神。”
一直躲在远方的千面魔神快哭了，你们别多事。万一太古贱圣和离恨魔神恼羞成怒，你们可以逃之夭夭，我不行啊，没这个能力。
铁拳老叟黑脸，这畜生，揍得轻了。离恨魔神来到了洪荒大陆，没有继续挣扎，摆出一副我打不过你，所以只能任由你欺负的小女人姿态。
瞥见铁拳老叟黑脸，离恨魔神下意识握紧铁拳老叟的手，唯恐这个负心人松开。
铁拳老叟凄凉叹息一声说道：“我师父还活着。”
离恨魔神的手明显一哆嗦，铁拳老叟说道：“太古大战之后，我才找到了线索，他没死。当初是诈死，让我和师姐不得不走上复仇路，贼缺德。”
离恨魔神无言以对，她见过那个练气士，看着高冷而性情淡泊的一个老者。虽然他拒绝把当年的阿苦收归门下，阿苦也不恨他。
哪怕是鸣玉经常偷偷下山殴打阿苦，阿苦也不认为这是练气士的授意。现在知道练气士竟然还活着，离恨魔神觉得不对劲了。
离恨魔神想问，你既然知道了练气士还活着，为何不找他说个清楚？为何不问问，如此强大而猥琐的练气士，为何纵容鸣玉欺凌可怜的阿苦？
铁拳老叟拉着离恨魔神徜徉在石屋所在的大陆上说道：“我不喜欢师父所做的一切，而且细思恐极。我最初的命运是被师父安排，之后与魔神之战，好像也是如此。”
离恨魔神这次真的惊住了，所有的一切，全在练气士的谋划中？铁拳老叟仰头看了一眼说道：“更大的可能是师父也无法改变这一切，看得到，不见得做得到。毕竟时空长河涉及到了太多的变数，千头万绪。
阿来这个小孽障也是如此，我不是故意坑他。而是他涉及到的未来变数极多，多到了我总能看漏某条几乎不可能的未来，而他偏偏走上那条概率极低的未来之路。
名医不自医，我想我当年也是面临了诸多未来的变数，因此师父预先做出了安排，逼迫我在仇恨中不断成长。就是苦了你，我很难过。”
有些话当年说不出口，最初的武无敌是纯纯的钢铁硬汉，流血不流泪。那个时代偏偏人们推崇这种风范，因此追随武无敌的星空万族越来越多。
后来被推举为武圣，武无敌骚话不断，诡计百出，身先士卒追杀魔神，直到把魔神撵到魔域。却从来没有人听过他诉说心事，无人可以与他探讨伤心事。
知道对不起阿苦，知道师姐做了过分的事情，知道练气士布局让自己走上复仇之路，武无敌没法说，不知道对谁倾诉。
把魔神带来的隐患暂时消弭，武无敌决定隐居。在漫长的岁月中，改头换面，自称铁拳老叟来游戏风尘。
铁拳老叟自己清楚，他在自欺欺人，他在逃避太古留下的情天恨海。没办法，阿苦堕落为魔神，鸣玉心中愧疚而故意弄得蓬头垢面，圣人心里苦。
不断窥视时空长河，收了三个门徒却不认真教导，铁拳老叟在等待自己真正的嫡系传人出世。
因为自身被练气士算计，铁拳老叟觉得不能重复这种事情。但是鹰来牵扯到太多的未来变数，铁拳老叟决定稳一手。
就是这种稳一手的想法，导致鹰来一次次走向最不可能的冷僻支流。铁拳老叟终于忍不住，让第二门徒用双星世界的坐标换来了鹰来。
当初看到的未来中，帝萝有七成以上的概率和第二门徒翻脸开战，毕竟先天道体对于帝萝的重要性太大。
帝萝比想象中更隐忍，她痛快交出了鹰来，让流浪星空的太古妖庭有了落脚点。
之后雷奇凤纠结高手为她儿子报仇，铁拳老叟被七色炫光给劈了。铁拳老叟敢发誓，这真不是他故意要给鹰来拉仇恨，他不会重复练气士的老路。
但是事实发生了，鹰来心中有恨，没有表现出来。咬人的狗不漏齿，铁拳老叟估摸未来鹰来去报仇，七色炫光的主人会很惨。
至于后来把鹰来踹入梦迷大陆，这的确有算计的成分。不搞定梦魇魔神，铁拳老叟就没办法收回力量。
梦魇魔神比想象中的棘手，在漫长岁月的争斗中，铁拳老叟快要与散布在诸天万界的数百个分身失去联络了。再不收回梦迷大陆的主元神，极有可能导致分身叛逃。
让不明真相的鹰来进入梦迷大陆搅局，铁拳老叟的期待是捣乱赌局，让铁拳老叟有个体面退出来的理由。
结果比想象中更好，梦魇魔神被鹰来给吓得认输。这场耗日持久的赌局以梦魇魔神当铁拳老叟的小弟结束。
尝到了甜头的铁拳老叟就继续开始放鹰来，让他进入天尊道院，果然鹰来在天尊道院混得风生水起。
铁拳老叟已经不自觉地走上练气士的老路，鹰来被他反复算计。鹰来心中气恼，铁拳老叟大乐。
一脉传承嘛，总不能你师父被练气士坑得不要不要的，成为单身数百万年的老光棍。你却左拥右抱地逍遥快活，哪有这种好事？
不知不觉走到石屋前，看着石屋门口的金色小草，离恨魔神蹲下来。铁拳老叟说道：“这是那个遭雷劈的牲口修行催发出来的灵草。”
离恨魔神说道：“你对他怨念如此深重？”
铁拳老叟怒道：“他弄出藏头诗骂我，忤逆不孝，大逆不道。我就是心软，要不然打死他。”
离恨魔神没有聆听到鹰来读诗的本事，距离太远了。她仰头看着愤愤不平的铁拳老叟说道：“什么藏头诗？”
铁拳老叟这个糟心，骂我是太古贱圣的藏头诗，你让我重复？我才不会骂自己。铁拳老叟蹲下来薅了一大把金色小草说道：“可以养颜。”
离恨魔神说道：“留给你师姐吃啊，听说她蓬头垢面，仿佛一个老乞婆。”
铁拳老叟郁闷闭嘴，离恨魔神冷厉看着铁拳老叟说道：“找你师姐去啊，我不妨碍你们双宿双栖。”
铁拳老叟低声说道：“师姐一次次在危机中当在我面前，好几次险死还生，她知道自己错了，只是她性情刚烈，不会说出道歉的话。”
离恨魔神怒吼道：“你呢？你就不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武无敌，你还是男人吗？你徒弟没说错，我也想问这句话。”
铁拳老叟愤然站起来说道：“我这就去打死那个不开眼的畜生。”网
离恨魔神盯着铁拳老叟说道：“你站住，我不拦着你，只是你把话说清楚。到底会不会打死他？别说话和放屁一样。”
铁拳老叟张口结舌，你让我打死鹰来？你好狠的心。离恨魔神鄙夷看着铁拳老叟说道：“说啊，你怎么不说话？嘴上喊得凶，你倒是出手啊。”
铁拳老叟灰溜溜说道：“也不能打得太狠，孩子长大了，还有了好几个老婆。你说我揍他一顿，他倒不生气，但是他家的女人得记仇。”
离恨魔神说道：“女人怎么了？女人妨碍你大道独行了？你徒弟出名的好色，身边莺莺燕燕的一大群，你怎么不提前帮他斩断青丝？”
铁拳老叟挽着袖子说道：“是谁在制造谣言？我弄死他。我徒弟那是好色吗？是那群不要脸的女人好色，我徒弟是受害者。”
离恨魔神扬手一巴掌抽过去，你是不是在含沙射影？你是不是映射我不要脸？你这个不要脸的老贱人。
铁拳老叟抓住离恨魔神的手，女人不讲理的时候，真的让人头疼。啥也别提了，当年的阿苦对武无敌言听计从。
只是被鸣玉师姐屡次毒打，她们两个成为了不共戴天的仇人。武无敌就从此开启了悲惨的人生，圣人心里苦，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