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章 嫌弃
於菟子不是这个时空的生命，混沌祖巫早就看出来了，甚至看出於菟子身上有来自异域的联系。
这是唯一见到的同族，混沌祖巫不可能不珍惜，却一直不是很放心。截断时空长河，为的是避免恐怖降临，千万不要应在於菟子身上。
一次次不漏痕迹询问，并让於菟子进入辩真池，为的是听到真话。於菟子的几次回答，让混沌祖巫满意。
这份真正的强者心态，才是最核心的存在。同族，很重要，拥有巫的信念，更重要，这是根本。
当於菟子说出他对强者的理解，不是为了去战斗，他已经没能力去战斗，但是他要阻止自己的追随者去送死，这才是合格的巫。
於菟子的鼓槌越来越有节奏，不仅仅是大地的力量透过烈焰通天犀传导过来，还因为他与烈焰通天犀之间产生了微妙的感应，还有就是呼喊出“於菟子”这三个巫文的古老真名，於菟子隐约明白了。
“昂惕库拉，撒巴斯。”
稚嫩的声音在荒野回荡，鼓声震颤大地，於菟子的呼唤也随着鼓声传向远方。一个古巫诞生了，生活在这颗燃烧星辰，并秘密守护在这里的巫者走出来。
古巫，是真正的巫族。许多年前，天地孕育的生灵开启了智慧，他们尝试着彼此接近，彼此交流，他们探讨对天地的理解，创造了巫文与巫语。
他们就是古巫，这些古巫的后代，还有与人族结合的后代，被统称为巫族。那些通过测试的强者，也会获得巫的身份。
但是成为古巫，千难万难。每隔十年，会有一次古老的巫之试炼，最后的关口打败一个巫，得到祖巫的赐福，才有资格晋升为古巫。
让不满十岁的孩子，通过一关关的考核就是极为苛刻的事情。打败一个强大的巫，那不是难的问题。几百年的时间，能够诞生一个这样的天才孩子，那已经是轰动巫族的盛事。
这一次的古老试炼还没结束，一个古巫已经诞生。这个古巫用古老的巫语呼唤着自己的真名，被鼋龙鼓的声音推向整颗星辰。
这是古老试炼的终点，见证了一个个古巫的诞生，而且这颗星辰还藏着烈焰通天犀和鼋龙鼓。
早在人族强者湮灭之前，烈焰通天犀就带着鼋龙鼓沉睡在大地深处，再也没有人能够唤醒。
战鼓会激发巫的血脉力量，那是鼓舞他们前进的天地之音。许多强者自愿承受高温的炙烤，默默在这里生活，并守护此地。
原本以为这样的守护会天荒地老，今天鼋龙鼓的鼓声回响，整颗星辰似乎活了过来。
开古被石锤砸在脸上，被他强行扯到身后的嗜齿一起被打飞。使用石锤的孩子眼神凶戾，开古违反了规矩，他竟然冲入战场阻止战斗，这是亵渎了巫的荣耀。
提着狭长战刀的真知古雅从远方狂奔而来，她远远喊道：“真知古雅，前来挑战。”
嗜齿手臂被打断，肋骨也被打塌，他拖着满脸是血的开古向后艰难退。真知古雅狂奔，她看到了两个伙伴的凄惨样子。
如果真知古雅不开口挑战，这个使用石锤的孩子会把他们两个活活打死。不能代表开古和嗜齿承认失败，宁可被人打死，也不能认输。
使用石锤的孩子转身，捉鸟从另一个方向飞过来。使用石锤的孩子歪了歪下颌，一个手持战弓的孩子绷紧弓弦，一支燧石箭带着尖锐的啸声射向捉鸟。
战场的边缘，一个脖子被燧石箭贯穿的孩子张嘴，血沫从他嘴角流出，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鼓声激昂，声声慢，由远及近。捉鸟的棍子磕飞燧石箭，因为借风而行，滑行还显稚嫩的捉鸟身体向后退，第二支燧石箭袭来，深深没入捉鸟的大腿。
捉鸟的脸上失去血色，他用棍子撑住身体，还想走进战场，真知古雅喝道：“停下脚步。”
捉鸟目光投向开古和嗜齿，开古眼睛已经被鲜血糊住，他隐约可以看到捉鸟，开古摇头，捉鸟拄着棍子缓缓蹲下来。
真知古雅双手握着刀柄说道：“北域，於菟子的追随者，真知古雅。”
使用石锤的孩子说道：“天域，人熊。”
鼓声在此时激荡，真知古雅没听清楚这个孩子的名字。看着几个伙伴五劳七伤，真知古雅深吸一口气说道：“於菟子还没有到来，我先挑战你，打败我，你才有资格挑战於菟子。”
一个头发血红的雄壮男子出现在战场边缘，他看着真知古雅说道：“於菟子的追随者。”
真知古雅双手握刀躬身，说道：“他会来到这里。”
红发男子说道：“你没听到吗？”
真知古雅歪头，鼓声中一个稚嫩的婴儿声音飘渺传来：“昂惕库拉，撒巴斯。”
是於菟子的声音？真知古雅也不确定。雄浑的鼓声激荡，婴儿的声音稚嫩，真知古雅也无法确定那是不是於菟子的声音。
红发男子说道：“若是你是被认可的追随者，呼唤於菟子古巫的真名，会得到回应。”
真知古雅睁大眼睛，於菟子古巫？谁册封的？现在最终之战还没结束，於菟子还没到来呢。
捉鸟仰头，冲着鼓声传来的方向喊道：“於菟子，听得到吗？”
显然没听到，因为没有任何回应。真知古雅说道：“真名？”
红发男子说道：“这是唯一知道古巫真名的机会。当他离开燃烧星辰，他的真名会被隐藏起来。”
混沌祖巫是公开的名字，不是真名。古巫的真名必须要巫语说出，如果鹰来在这里，他就会明白，这与魔神的情况相仿。
真知古雅试探着说道：“昂惕库拉，撒巴斯。”
真知古雅脚下的大地颤抖，随着鼓声而上下起伏。捉鸟也反应过来，他扯脖子喊道：“昂惕库拉，撒巴斯。”
於菟子抬头，有人呼唤，熟人。於菟子砸下鼓槌咆哮道：“昂惕库拉，撒巴斯。”
战场起伏不定，捉鸟被晃晕了，开古和嗜齿同时喊道：“昂惕库拉，撒巴斯。”
远方那个稚嫩的婴儿咆哮声回应，鼓声在捉鸟他们脚下迸发，让大地剧烈颤抖。
真知古雅仰天吼道：“昂惕库拉，撒巴斯。”
吼声中真知古雅举起战刀冲向人熊，红发男子出现在捉鸟身边，抬脚对着中箭部位的后面踹过去，燧石箭倒射出去，捉鸟的泪水一下子崩塌，太疼了。
红发男子来到脖子中间的孩子身边，这一次他没有那么粗暴，而是抓住箭杆扯出去，那个倒霉孩子直接昏过去。
石锤泛起光晕涟漪，真知古雅的战刀劈落，直接被石锤打得连人带刀一起向后飞跌。
真知古雅勉强转身，用刀柄挡住锤子。虎口崩裂，手臂骨折的声音响起。真知古雅一脚揣在人熊的手臂上，身体加速向后提。
人熊左手抓住真知古雅的脚腕，一声更加雄浑的鼓声传来。人熊站立不稳，真知古雅另一只脚揣在人熊的脸上，身体窜了出去。
这一次稚嫩的“昂惕库拉，撒巴斯”的声音清晰传来。泪流满面的捉鸟哭喊道：“於菟子，你过来啊。”
大地颤抖的声音传来，不是鼓声，是沉重的脚步声。红发男子和那群孩子们转头，就看到一头燃烧着烈焰的巨大犀牛绕过山梁出现。
犀牛背上，一个高高举起巨大鼓槌的婴儿奋力捶下。鼓声让人血脉贲张，同时那个婴儿仰天嘶吼道：“昂惕库拉，撒巴斯。”
一个个巫出现在战场周围，老汉与六翼白虎还有四个参加试练的孩子出现在烈焰通天犀身后。
居高临下，於菟子看到了一个个惨不忍睹的同伴。於菟子用鼓槌指着人熊，就知道会有危险，没想到这么惨烈。
嗜齿已经站不起来，开古的脸快被拍平了。捉鸟拄着棍子蹲在地上，真知古雅的手臂明显折断了。
人熊吐了一口唾沫，看着站在烈焰通天犀背上的於菟子说道：“於菟子，你的追随者太弱了，他们不配追随你。我，天域人熊，愿意成为你的伙伴。”
於菟子皱眉，人熊说道：“也许你有顾忌，没关系。我杀了他们，你就只能选择我。”
於菟子凌空跃起，人熊握着石锤悍然出击。不回应？打败你的话，你还有什么资格如此狂妄？
凌空扑击的鼓槌砸在石锤上，无法想象的恐怖力量传来，石锤直接被打断，然后鼓槌砸在了人熊的头顶。
两道血箭从人熊鼻孔喷出来，然后一道血流从人熊头顶缓缓流淌出来。於菟子凌空后退，重新落在烈焰通天犀的背上说道：“你说你是谁？”
捉鸟抹去泪水说道：“他是你的手下败将，没资格让你记住他的名字。”
人熊向后倒去，於菟子俯瞰人熊说道：“残酷虐待不如你的对手，很荣耀吗？这些人不是你的敌人，只是成长路上的伙伴。哪怕暂时成为对手，你也应该把这份磨砺当作成长的阶梯，而不是毁灭所有。
你的实力或许比他们强，但是我不会接受一个没有底线的追随者，你不配与我为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