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９章 巫文
不仅仅是受托虚幻的日月，鹰来的眼眸中也是如此。日月在双眼轮转，此刻的鹰来神念融入脚下的太极周天大阵，连接着两仪、四象、八卦与远古遗族人仙构成的大周天大阵。
鹰来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强大，铁拳老叟没出拳，反而是那数十个学徒把各种液体金属泼上来，色彩缤纷的液态金属在仇远致的灵识牵引下，一部分落在大阵上，一部分落在阿炫她们身上。
阿炫的战甲胚子不错，也就是不错而已。仇远致看得出阿炫与鹰来的关系最密切，毕竟阿炫是鹰来的仙人法相，这是妥妥的心腹。
因此明明看出阿炫的战甲没有编织出道与理，仇远致依然盛誉，简直把天魅战甲和邪皇战甲贬低得一无是处。
鹰来眼珠乱转，盯着迟迟不出拳的铁拳老叟。你倒是进攻啊，这么悬着有意思吗？
铁拳老叟嘿嘿一笑，要的是你进入状态，真以为老子出拳不累？为了帮你这个小混蛋打造出铜皮铁骨，我操了多少心？
鹰来境界太低，铁拳老叟每一次出拳必须精心计算。不可重，稍重一些就得把鹰来打残；太轻了没用，没办法把拳意打入鹰来的骨髓。
每一次出拳，对于铁拳老叟来说远不如和魔神恶战一场来得轻松。至少面对魔神的时候不需要考虑对方的感受，往死里捶就是了。
等待了许多年，终于找到了这么满意的嫡传，不尽心不行。而且辛辛苦苦揍过了，还得哄着他，免得他耍小性子。
今天在铁拳老叟的威逼下，鹰来跨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两仪四象八卦周天，所有的力量整合在一起，鹰来现在出拳，才有开天之象。
鹰来大怒，我做好准备了，你不出手了，你逗我玩呢？鹰来脚尖移动，把“於菟子”这三个巫族文字写在太极拳阵上。
鹰来这是纯属捣乱，铁拳老叟和大地君主同时伸长脖子。鹰来咧嘴，我是不是闯祸了？
这三个巫族文字写的应该是於菟子，鹰来也不确定，因为混沌祖巫没告诉他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是巫族文字，还是巫族符文，鹰来现在也不确定。
当这三个字被鹰来用脚尖勾勒出来，一种莫名的气息凝聚。星眷剑用变调的声音喊道：“巫文。”
大地君主拂袖，鹰来的道袍摆动，让那三个烙印在金属阵图上的三个巫文显露出来。
大地君主屏住呼吸，铁拳老叟手指搓动，星眷剑狂热说道：“巫族不立文字，不，巫族的文字与符文重叠，外人根本没资格见识到巫文。”
这是巫族的文字，也是巫族的符文。听说过，没见过。哪怕是大地君主也是在恶战中匆匆窥视过，没机会揣摩其中的奥秘。
鹰来用脚尖写出的这三个巫文，仅仅是勾勒出来，就在金属阵图上烙印出不可磨灭的印记，而且一种高古的气息弥漫。
鹰来隐隐觉得不是坏事，这三个巫文勾勒出来，他和大地的感知明显提升了一大截。
星眷剑说道：“据传，巫文有特殊的韵律，不同的巫文配合不同的声音，才是巫沟通天地的根本。我的天，你到底是从哪弄到的？”
鹰来说道：“混沌分身。”
大地君主立刻明白过来，混沌元胎落入混沌祖巫之手。没有被囚禁起来，不仅参加了古老试炼，还得到了巨大的机缘。
大地君主说道：“学会这三个巫文的发音，这是窥视巫的秘密最佳机会。”
於菟子双手奋力敲响鼋龙鼓，鼓声震颤大地的声音中，烈焰通天犀在一步步向前行进。
不敲鼓，烈焰通天犀就一动不动。每一次鼋龙鼓响起，於菟子被震得七荤八素，全身散架般的无力。
於菟子猛然仰头吼道：“於菟子。”
混沌祖巫拄着木杖出现在远方的高山上，听到於菟子稚嫩的喊声，混沌祖巫古拙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老汉和六翼白虎跟在烈焰通天犀的身后，老汉急不可待，只是看着稚嫩的於菟子，他怎么也没办法把催促於菟子用力敲鼓的话语说出口。
太小了，不足岁的婴儿拿起了鼓槌，硬是把烈焰通天犀给召唤出来。老汉觉得这辈子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是这个，没有其它。到底咋做到的？老汉非常想知道。
呼喊出“於菟子”这三个字，没啥反应，兽皮袍子上的三个巫文还是原来的老样子。
远方有一道火焰冲天而起，老汉说道：“有人炼制出了自己的巫器，前方就是决战的地点。最终胜出者，还能打败守关的巫，才有资格称之为古巫。
这一次的决战会很残酷，不拼命不行，拼命的时候没办法保护自己更不行。会死的，残酷的战斗没办法留手。”
於菟子站起来，回身看着老汉，说道：“地水火风，我得到了水的祝福，经历了风的磨砺，看到了燃烧的烈火，地呢？”
老汉错愕，然后指着脚下的大地，你瞎？你一路走来，不是走在大地上吗？你到底有没有基本的常识？
於菟子用鼓槌骚着头上的胎毛，小脸露出羞赧的神色。忽视了，这么明显的征兆，硬是没看到。
老汉说道：“我感到了大地对你的包容，走下去，或许去晚了，你的追随者就落败了，说不定会死得凄惨无比。”
於菟子盯着老汉说道：“有没有骗我？”
六翼白虎发出低沉的虎啸，十年一次的古老试炼，必然会有孩子们战死。不是说十年一次的古老试炼一定会诞生一个有成为古巫潜质的孩子。
数百年的时间，也就是说数十次的古老试炼。能够出现一个这样的孩子，那就已经是轰动巫族的盛事。
当然这一次不同，於菟子把烈焰通天犀从大地之下给拉了出来。这是比於菟子成为古巫更震撼的消息，六翼白虎相信那些沉睡的祖巫们也会被这个消息惊醒。
於菟子在兽皮袍子上擦了擦掌心的汗水，这不行，大家随着自己走过了那么艰难的旅程，不可以死在这里。
於菟子跳起来，驾驭烈焰通天犀赶到战场，估计战斗已经结束了。於菟子打算自己轻装前进，可惜於菟子刚跳起来，烈焰通天犀背上浮现出一圈岩石组成的围墙，直接把於菟子挡住了。
於菟子落下，对着烈焰通天犀的脊背用力踹。烈焰通天犀不为所动，老汉说道：“走下去，唯有抵达古战场，让烈焰通天犀汲取古老星辰的力量，你才是真正的征服了它。”
於菟子怒吼一声，双手抡起鼓槌敲下，大地轰鸣，烈焰通天犀继续迈步前行。於菟子心急如焚，这一次他不再迟疑，承受着身体剧烈的抖动拼命挥动鼓槌。
鼓声已经惊动了这颗燃烧星辰的所有生灵，一个只用兽皮包裹胯部的老者从熔岩池深处走出来，他手中提着一头火蜥蜴。
老者听着凌乱而强劲的鼓声，他双手高高举起火蜥蜴，念诵着古老的祈祷语言，这是於菟子没听过的语言。
随着老者的祈祷，他身上浮现出一个暗淡的巫文，与於菟子身上的那三个巫文如出一辙。
鼓声激荡，每一次激荡，老者身上的巫文越清晰。在一片广袤的平原中，一个手提硕大石锤的孩子龙行虎步，他挥动石锤打飞了一个对手，转头看着鼓声传来的方向说道：“这是胜利的声音，这是为我成为古巫而贺。”
一个躬身提着黑色砍刀的孩子绕行，胜利的声音，是的，我也这样认为。不同的是我认为自己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在於菟子他们之后出现的四个孩子胆战心惊走在巨大的烈焰通天犀身后，看着那个悲愤轮动鼓槌的婴儿，他们的脑子是呆滞的。
其中有一个孩子认出了烈焰通天犀，这是他们部落中世代传说的图腾存在。可惜一代代的大长老祈祷，也没见到烈焰通天犀回应。
亲眼见到了背负鼋龙鼓的烈焰通天犀，见到了传说中的图腾。这个孩子泪流满面，可惜没办法把这个惊天好消息传达给大长老。
开古背着一把闪耀蓝色光芒的战斧从远方走来，澎湃斗志在开古体内迸发。他获得了这把半成品的战斧，到手的刹那，他就知道了这是属于他的巫器，太契合了。
我来打前站，我一定行的。开古斗志满满，当他来到这片开阔的平原边缘，就看到一个孩子连同砍刀一起被打飞。
这个孩子身在半空，呕出来的鲜血带着脏腑的碎片。他被那个使用石锤的对手捶废了，能不能活下来，那要看运气。
鼓声远远传来，双手各自带着一个狰狞爪套的嗜齿在丛林中冲出来。开古看到嗜齿的时候，嗜齿已经嚎叫着冲向那个高高举起石锤的孩子。
开古知道嗜齿完了，最好的巫器一定是最原始的材料。譬如开古的战斧，就是后天打造，而那个站在平原最中央的孩子，他手中的石锤才是最好的巫器，嗜齿不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