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７章 熟人
吞噬了水蛇腰男子的元神，女子脖子的伤口恢复了许多，她的声音依然嘶哑问道：“妖庭覆灭时，天地桥也没开启，为何现在开启？”
鹰来壮着胆子走过去，把斗笠捡起来重新戴上。披头散发男子扫了一眼卧牛石说道：“这是天妖？”
鹰来退回到卧牛石旁说道：“他受伤了，我要救他。天地桥为何不开启，具体原因我不太清楚，也没问过。”
女子轻笑说道：“问谁？”
鹰来闭嘴，披散头发的男子说道：“你如何开启的天地桥？”
鹰来举起双手说道：“别问好不好？”
女子盯着鹰来的眼睛说道：“我们救了你，连这么简单的问题也不回答？人族少年，你很不友善。小蜘蛛，你来回答。”
蛛后瑟瑟发抖，一眼就被人认出本相，蛛后吓到不行。披头散发的男子看着蛛后提着的幽冥悬灯说道：“幽冥悬灯？为何与你的气息不匹配？”
蛛后立刻指着鹰来说道：“他的，我是他的提灯人，打杂的跟班。”
女子笑道：“你方才不是让他喊你姐姐吗？不像是跟班啊。莫非是奴大欺主？”
蛛后想撞死，原来这两个实力深不见底的大妖也听到了，太丢脸了。披头散发的男子来到鹰来面前，看着从内而外透着纯净的少年，男子说道：“这么小的年纪，有了幽冥悬灯，你对世间也有了不得的善举？”
鹰来抿嘴，如同面对人形巨兽，看着就让人心慌。蛛后畏缩说道：“这是我家宗主，是很了不起的郎中，救了许多人。”
男子蹲下来，要不然他和鹰来的个头差距太悬殊。男子蹲下来依然足以平视鹰来说道：“郎中？擅长哪一科？”
鹰来听到这个问题，当时就不慌了，他矜持咳嗽一声说道：“通科，我看你眼中有赤色，脏腑出了问题，伸手，我给你号脉。”
男子伸出长满黑毛的大手，鹰来两根手指搭在他的脉门上说道：“肝郁气滞，你应该是性情暴戾，只是经常压制自己，久而久之，导致病情发生。”
男子眯起眼睛，年纪不大，医术不错，号脉足够精准。女子也凑过来说道：“五郎，让小郎中帮我诊脉。”
五郎退到一边，女子的手伸过来。鹰来敏锐看到女子衣袖撩起来的刹那，有细密的鳞片迅速消失。
鹰来装作没看见的样子，闭着眼睛搭脉，这一次鹰来沉吟良久说道：“莫非是龙蛇蜕变的关口？否则没有别的解释。”
女子棱形的眼眸闪过讶异，五郎说道：“白玄的确处在这个关口，小郎中能加速进程？”
鹰来迟疑说道：“不太好用药，毕竟我不掌握这类的医方。不过可以尝试银针渡穴的方式，或许能够激发你的潜力。”
白玄将信将疑，你是人族少年，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你能帮我加速龙蛇转换的进程？
有心不信，鹰来号脉精准，还是通过折铁山传送过来，让人不得不信。就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年纪太小了。
鹰来这个时候才睁开眼睛，仔细打量周围的情况。到处是残垣断壁，几乎没有平整的地方。
这是经历了何等残酷的战争，才能导致妖庭崩溃？倒塌的墙壁可以看出精美的浮雕和雕塑，现在只能隐约看出一部分，若是建筑完好时，必然美轮美奂。
五郎说道：“小郎中，先帮我治病如何？”
鹰来说道：“鹰来，有人喊我小八，前辈这样称呼我就好。”
五郎没开口，只是点了点头。鹰来取出皮夹子说道：“我没有携带药材，给你针灸舒缓堵塞的肝气。针灸是辅助的手段，作为了不得的大仙，你应该从自身入手。心态平和一些，不要总是想不开心的事情，这才是根治的唯一办法。”
五郎说道：“世事不尽如人意，譬如我问你折铁山的情况，你就不肯回答。让我很是恼怒。”
鹰来说道：“我没有隐瞒来自折铁山，只是如何开启天地桥，这个真不方便说。你和白玄前辈救了我，我领情。”
白玄问道：“你帮我们诊治，就算是扯平了？”
鹰来认真说道：“没有，我给人看病收费很低，救命之恩肯定不能这么计算。只是该说的话，我会说。我需要知道你们是自己通过折铁山来到妖庭，还是你们的前辈通过折铁山来到这里。”
五郎和白玄不语，鹰来说道：“我明白了，你们只是知道折铁山是天地桥。”
五郎说道：“难道你想找到通过天地桥来到天庭的妖族？如果这样想，你就想多了。太过久远的事情，他们纵然见到你，也不会给你什么面子。”
鹰来捻起一根银针想要刺入五郎的手臂，然后悲催发现刺不进去。鹰来实力太弱，五郎的肌肤过于坚固。
五郎捻着银针说道：“这个位置，刺入多深？”
鹰来说道：“两指半，按我的手指宽度计算。”
五郎手起针落，银针没入手臂，鹰来拿起另一根银针说道：“这里，两指，不要过多，针尖刺激到穴道相应的位置就好，过犹不及。”
接连五根银针刺入，鹰来重新给五郎号脉说道：“喝出声，大喝。”
五郎喉咙发出恐怖的声浪，鹰来震得头晕目眩，他抓住五郎的袖子才站稳说道：“这里，三指。”
五郎继续落针，然后他忍不住发出一个逆嗝，然后是又一个。五郎打嗝声不断，白玄露出笑容。
鹰来说道：“有限度的活动起来，让气血流转。今后心烦的时候就喊出声，边跑边喊。”
五郎黑脸说道：“别人会认为我有病。”
鹰来说道：“那是别人的事情，你堂堂男子汉，何必在意别人的眼光？我行我素便好，这对你有利。”
五郎想了半晌点头，然后起步开始奔跑。白玄看着五郎绕圈跑，她的声音在鹰来魂海响起道：“你只是练气期，就开启了魂海，仙人种就是不同。你的天衣上有折铁山的特殊印记，我母亲便是通过折铁山传送到妖族天庭。
别看我，五郎也不知道这个秘密。我们守在这里，是为了寻找传送到人间的方法，不想惹麻烦，就学会闭嘴。”
鹰来顿时觉得踏实，白玄这就算是自己人了。鹰来说道：“白姐，我给你施针。”
白玄展颜笑道：“好，五郎肯定是尝到了甜头，我相信你的针灸手法真的不俗。”
鹰来骄傲说道：“何止是不俗，那是相当的可以。手臂露出来，后背也得露出来。医者父母心，别想那么多。”
白玄问道：“我想什么了？”
鹰来是习惯性的提示，毕竟有些病人是女子，拘泥于世俗的礼教，显得顾虑重重，鹰来忘记了白玄是大妖，而且是妖仙，她没有那么多的禁忌。
鹰来站在白玄身后说道：“如果不是给一头龙治过病，我还真没办法给你施针。放松，和蚊子叮一下的感觉差不多，不疼。”
银针刺入，白玄问道：“这么小的年纪，祖传的医术？”
鹰来捻着银针寻觅合适的位置说道：“自学成才，针灸手法是一个老同行送给我的一门针谱，所以针灸手法渐入佳境。”
白玄皱眉说道：“这里有些酸。”
鹰来说道：“放松，你们这些妖仙的身体太强横，五郎前辈皮糙肉厚，我根本没办法给他施针，你还好一些。龙族的经脉有些特殊，我只能猜测着下针，若是感觉不对劲，及时提醒我。”
白玄问道：“人间还有纯种龙族？”
鹰来想了想说道：“应该是，毕竟我只见过一头龙，没好意思问他血统纯不纯。他在人间混得还不错，昨天被我姐正式任命为尨河水神。”
白玄眼中闪耀精光，龙族在人间还有血脉，而且还成为了水神。这与传说中龙族被人屠杀干净的传说不一样啊。而且鹰来说他姐任命一头龙为水神，这身份了不得。
鹰来接连刺入九针，然后眼神狐疑看着白玄说道：“白姐，没有化龙就能成为妖仙？”
白玄把外衣披上说道：“有些特殊机缘嘛，你带着打回原形的天妖过来，难道想要进入炼妖池？”
鹰来顿时惊喜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白玄回头看着鹰来问道：“这话应该我说，你怎么知道这里有炼妖池？炼妖池在妖族天庭也是机密，你如何得知？”
鹰来脱口而出道：“铁娘子……呃，听说的。”
白玄讥讽说道：“和编织斗笠一样，继续编。”
鹰来弱弱说道：“不方便说。”
白轩问道：“铁娘子是谁？遗留在人间的妖仙？”
鹰来扫了一样在远方奔跑的五郎，压低声音说道：“折铁山啊。”
白玄眼神充满惊骇，你说什么？折铁山孕育出山灵？名为铁娘子？白玄传音说道：“话题就此打住，进入炼妖池的事情，我来帮你想办法，但是不要再提起铁娘子。”
白玄回过身，看着鹰来身上的蛛丝天衣，别人认不出来，白玄感知得到。这件天衣上有折铁山的气息，因此她才会玩命阻拦蛇妖伤害鹰来，没想到这个少年竟然知道如此惊天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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