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独处
两人聊着玩着,陈霁月看到远处陈伯提着水桶一坡一坡的正在浇花,她赶紧过去帮忙了。
陆梵不在,陈霁月实在无聊,她晃晃荡荡的倒是把房前屋后都摸熟悉了。废了一大包肉干,跟那两只中华田园犬都熟络起来了。
晚饭的时候陆梵和杜仲回来了,看不出风尘仆仆,永远都是云淡风轻。包括旁边的杀手永远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一家人吃饭都比较安静,只有陈霁月叽叽喳喳没话找话。
陈霁月问一句陆梵答一句,陆梵一个字都不会多说。有时太弱智的,他自动忽略不答。
可陈霁月向来脸皮厚,对着众人的目光也不脸红。穷追不舍,打破砂锅问到底。
饭后陆梵去了实验室,捣鼓着瓶瓶罐罐,花花绿绿的汁液,药渣。
陈霁月站在门口发愣,穿着白大褂聚精会神工作的陆梵实在勾魂。
他一会弯腰一会转身,一会从这边挪到那边。各种仪器,容器来回倒腾,一会出黄色汁液,一会变成墨绿色,一会又变成了紫色。
陈霁月就像观赏艺术品,感觉浑身那什么激素都在飙升,怎么就那么性感呢?
许久,陆梵脱下皮质手套,走了出去。
“这味你不觉得难闻吗?脚疼还站这。”陆梵走到门口扫了一眼陈霁月的脚。
陈霁月实话实说:“不难闻啊,我觉得这个气味让我很放松。”
陆梵身上那股淡淡的草药味,可让她着迷了呢。
“去楼上坐着吧。”陆梵说着脱了白大褂,洗手去了。
陈霁月直白:“我就想时时刻刻看到你。”
陆梵没理会,洗好手消过毒,再用毛巾擦干。而后拿起实验桌上的文件夹上楼了。
陈霁月就像小尾巴似地跟在后面。
走到二楼,客厅没人,陆梵转过身看向陈霁月:“坐这。”
陈霁月啊啊哦哦的,乖乖地坐在那,看着陆梵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上。
一会陆梵就过来了,在她旁边坐下,像是命令:“明天我要去樟木市,八点出发。你跟我们一块走,必须七点起床。”
啊,这是着急撵她了。陈霁月仔细一想,也好,确实该回去陪妈妈了。
而且陆梵会把她送回去,算是莫大的欣慰了。
陈霁月点点头,又疑问道:“那我车怎么办?我平日里都得用车。”
陆梵想了想:“让杜仲把你车开回去,我自己开车。”
还没等陈霁月回答,陆梵就走了。
陈霁月洗嗽好,收拾了一下行李箱。明天能与陆梵同行三个多小时也不错哈。
第二天一早就被陆梵叫起来了,陈霁月晕晕乎乎的,她实在是不习惯早起。
但没辙啊,陆梵说再不起来就走了。
陈霁月收拾打扮好,高跟鞋也能穿了。出发的时候,陈霁月踩着咔哒咔哒的高跟鞋拎着行李箱过来了,红唇黑发还带了副墨镜。
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明星要去拍杂志呢。
陆梵看了一眼严肃道:“穿昨天的拖鞋,两周后才能彻底恢复。”
陈霁月立马垮了气势,墨镜一摘,不情不愿地去换了那双棉拖鞋。
出来的时候,陆梵和杜仲已经上车了。陈霁月看到副驾驶空着,一屁股坐了上去。
陆梵就跟没看到她似的,油门一踩出了院门。陈霁月莫名有些兴奋。
三分钟后就到了山脚下,陈霁月的车边。陆梵停车后,杜仲下车了。
看着陈霁月闭目养神,坐着不动。陆梵催促道:“快点下去!”
陈霁月反应过来,她掏出车钥匙往杜仲身上一扔:“我就坐这辆车了,脚疼挪动麻烦。”
杜仲知道师傅有那么点烦陈霁月,但是并没有阻止拒绝她的任何行为。他可以判断出他们是有交情的。
至于陈霁月么?目的都是赤·裸裸的,师傅都不反感他也就当做啥也不知道了。
陆梵载着陈霁月在前面,杜仲开着陈霁月的车跟在后面。
陈霁月半眯着眼睛偷看开车的陆梵,虽然陆梵只盯着前方把她当空气了。但陈霁月还是忍不住嘴角上扬。
这么多年没见了,终于是明明白白欢欢喜喜地跟他呆一块了,陈霁月心里有种溢满的甜蜜感。
秋阳高照,山川秀丽。枫城比当年更美丽。
陈霁月:“陆梵,你们去樟木干嘛呢?”
陆梵:“采购药材。”
陈霁月:“药材批发市场离我家不远,要不去我家吃饭吧。我妈妈其实挺想见见你的。”
陆梵侧头看了陈霁月一眼,在好些年前她遇到过一次张淑兰,她热情地邀请陆梵到家里吃饭。
陆梵说有空就去,但过了这么多年了一次也没去。当时也就是一句应和的话罢了。
“下次吧,今天有点赶,明天我得赶回来给村民义诊。”
陈霁月还是开心:“好,不可以食言啊。”
陈霁月低头看到了陆梵的手机就放在座位旁的小框里,她急需要陆梵的联系方式啊,陈霁月手痒痒。
于是她轻轻的假装不经意地拿起来摁了下,要密码呀,唉!
“你干嘛呢?”
陆梵看着前方质问她,这是有几只眼睛?
“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我吧,我保证不敲诈不骚扰。”
“那你要来干嘛?”
陈霁月想了想回道:“万一哪天有个头疼脑热的,我可以问问不是?我只有你一个学医的朋友啊?”
陆梵:“头疼脑热还是去医院吧,我这边风湿类疾病以及皮肤病看得多。”
陈霁月:……
陈霁月想了想,陆梵就是故意不给她,烦她。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陈霁月:“其实我妈妈也想要你的手机号,我妈妈前些年生病了。你怎么也算我们家的一个亲人吧。”
陆梵沉默了,他那年看到张淑兰的时候确实吓一跳,以前那么彪悍的一个人竟消瘦得不成样了。不仅精神状态不好,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
而且陆梵多年前就知道陈霁月爸妈离婚了,心里也挺感慨的。
陈霁月悠悠道:“生病了或许就会想念一些亲人吧,或许有个当医生的亲人也是一份寄托。”
沉默片刻,陆梵道:“你记一下,15……,得空了我去看望阿姨。”
陈霁月记下号码并打通了陆梵的手机,她放好手机就开始发呆了。说起她妈妈的病,她就再也没有别的兴致了。
陈霁月在怎么疯也是快三十的人了,不是那么没心没肺。
陈霁月没有说谎,她妈妈确实得了病。这也是她回国这些年一直没心思去找陆梵的原因。
陈霁月不禁想,如果人生没有意外,一直像小时候那样无忧无虑。她或许早就跟陆梵在一起了。
幸运的是还不迟,他俩都是单身,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陈霁月看着陆梵的侧脸发呆,神情异常严肃。
陆梵愣了下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陈霁月在他的印象里就不是个能静得下心来的人,突然的严肃还真是有点吓人。
陈霁月抬了下眼皮一本正经道:“没有,我就是觉得很美好。”
陆梵:“?”
陈霁月笑笑:“无论是小时候的相遇还是现在的重逢,还有以后,都会很美好的。”
一会陈霁月就睡着了,她这几天着实没睡好。一个夜猫子逼着她早睡她也睡不着呀,再说心思都在男人身上呢。
陆梵久未听到声音,侧头一看,美人睡得正酣。
一个急刹车,陈霁月长睫轻颤,微微皱起了眉头。
此时的她看起来有些柔弱,一向彪悍的陈霁月也会有这么柔弱的时候?
陆梵的心也跟着颤了下,多看了几眼后忍不住想,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到达陈霁月家楼下,陈霁月下了车恋恋不舍地看着陆梵的黑色大吉普消失在平川大道上。
陈霁月回到家,妈妈和弟弟都不在。她想起来今天是周日,张淑兰女士定是送陈清风去培训班了,
张淑兰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陈清风身上了,给他报了八个培训班,每天都有课。
陈霁月倒在沙发上感觉家里凉飕飕的有点冷清,或许是陆梵家里人多的缘故吧。
那个伏魔洞里的人虽然不怎么嬉闹玩笑,但是那个院子里满满的生活气息。诊室的草药味以及厨房飘出的烟火气都让陈霁月开始留恋。
可是此时的陆梵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啊。
陈霁月无聊,在车上睡了近两小时,此时也不困了。
她躺在沙发上拿着手机转来转去,然后翻到了江祺的号码。
【月月宝:大明星,在哪呢?想你了。】
【大明星:怎么?又空虚寂寞了想找我喝酒?】
【月月宝:是这个意思。害羞·jpg】
【大明星:没空呢,还在荒漠拍戏,准备拿个奖玩玩。】
【月月宝:?现在拍个偶像剧都要搬到沙漠上拍了?就你那亲亲我我的弱智剧本还是继续当花瓶吧。呕吐·jpg】
……
在家磨蹭了一下午,饿了。看着家里冷锅冷灶,陈霁月不想动手。
她看了看时间快五点了,还是去店里吃吧。于是补了下妆,下楼打了辆车去了酒吧。
酒吧的员工看到消失了好些天的陈霁月都围上来嘘寒问暖,少了陈霁月就少了一份独有的热闹。几日不见都很想念。
“哎哎,怎么搞得我好像进了趟医院似的,我是到旅行不是到住院啊。不需要慰问,干活去,干活去!”
陈霁月走到吧台调了一杯酒,而后又到后厨端了一盘点心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坐了下来。天色渐暗,不知道陆梵到家了没有?
食之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