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大结局3
饭桌上，只剩下阿晴兴奋地在和大家说起这几年见闻的声音。
虽然也写信说过，可信纸太短，盛不下她这几年的时光。
一家人一直聊到了深夜，可小时候一样，一家四口睡在了一张床上。
三个崽崽睡在中间，秦阿七和傅景行都侧身望着孩子们，眼底都是欢喜和满足。
能守着孩子们，这是秦阿七和傅景行最满意的事情。
之后秦阿七和阿晴又进宫去看望了皇上和皇贵妃。
当年的贤妃如今已经变成了皇贵妃，膝下只有一个四岁的小公主，冰雪可爱聪明极了。
但从小体弱多病。
皇上乃至于司空明深都对她疼爱极了，可以说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小姑娘了。
这些年，皇上后宫也进了好些个人。
但是所有的嫔妃都没有一个能生下皇子的，顶多有一个女儿。
皇上见到秦阿七说了好些话之后，开始和秦阿七商量太子妃的人选。
“朕知道你这个养母在小明心中的地位，所以朕便先和你商量一下，太子妃的人选。”
太子妃，不仅关系到国祚。
更是和小明相伴一生的人。
所以皇上格外慎重。
就担心儿子走了自己的老路。
“皇上心中可有人选了？”
秦阿七沉吟一声之后，问道。
她可没有天真地说什么，问小明喜欢谁。
身为太子，他的喜欢，恰恰是最不重要的。
当然了，无论是她还是皇上，都希望在合适的前提下，让小明选一个他相对喜欢一些的。
皇上点点头，追风立刻给秦阿七送来一份名单。
“崔雅洁，其祖父曾是朕的太子太傅，虽然她父亲官职不高，却世代清流。且因为她几个叔父都在骊山书院，可以说崔家是桃李满天下。且品性上佳，是个沉稳且有智慧的姑娘。朕也曾偷偷去观察过，的确不错，而且相貌不错，很有手段的一个姑娘。”
闻言，秦阿七诧异，且嘲笑：“陛下，您好歹是一朝天子，这么偷偷摸摸的，不合适吧？”
这要是传出去，皇上的面子往哪里放啊？
皇上冷哼，丝毫不在意：“朕是天子不假，但也是小明的父亲。为儿子挑选妻子，朕当然不能只听旁人一面之词。”
当年他也曾听闻王琅萱温婉贤淑，心地善良，品貌都是上乘。
可实际上呢？
他自己已经吃过这么大的一个亏了，自然不会再让儿子栽跟头了。
“陛下说得对。这位君九思也很不错啊。”秦阿七看着名单，缓缓说道。
君九思，出身军人世家。
父族世世代代从军，马革裹尸。
到了她这一代，父兄皆战死，母亲接受不了自尽而亡，嫂嫂改嫁。便只剩她一人，守着空荡荡的满室牌位，守着边界，寸步不让。
她是当朝唯一一位女英雄。
“娶她的话，不仅能宽慰边境将士，也能慰藉君家世代亡灵。可……君九思杀伐果决，性子颇为桀骜，朕担心让她入宫，会折断她的翅膀，让雄鹰变家雀。可若不然……君家只剩她一个孤女，朕也是于心不忍。”
皇上对君九思的心思，很矛盾。
既觉得若是君九思和小明对胃口的话，那对天下来说，绝对是好事。
可若是不对胃口，那岂不是辜负了君家？
秦阿七放下名单，淡淡的说道：“我见陛下最中意的，大约就是这二人了吧？”
“没错。”
其他人选，并非他心目中太子妃的人选，做侧妃倒是不错。
对于皇上来说，纳妾选妃，便能平衡前朝，免去许多波折，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所以他觉得，小明也该如此。
身为君王，任何事情，都大过自己的喜欢。
“那不如让小明乔装打扮，去一趟骊山书院入学，之后再去边境从军。一来也是对小明的锻炼，二来也能让他和两位姑娘都相处一番。”
“既然这两人的品貌家世陛下都认可，那剩下的就让小明自己选吧。到底是他的结发妻子。”
秦阿七私心里，还是希望小明能选一个他自己喜欢的。
这样他也能快乐一些。
皇上点点头：“你说的对。那就这么做吧。另外还有一件事，朕想问问无双郡主你的意思。”
秦阿七眉梢一挑。
来了。
终于到重点了。
她可不相信皇上私下里见她，就是为了说太子妃人选的话题。
虽说问她的意见，但很显然，皇上已经决定好了的。
“皇上请问。”
“朕看小明和刘菱似乎有意，朕也知道她现在可以说是天下第一皇商，商部也是她打下来的江山。可她的出身……若是你愿意，朕可以让小明日后娶了她，做妃，如何？”
皇上沉吟着问道。
刘菱，就是小泥巴的大名。
现在小泥巴也不是一个孤女了，她的身家，说不得比国库还要充足。
皇上对刘菱有忌惮，有不信任。
但同时也很欣赏刘菱。
一个孤女，哪怕有秦阿七的支持，但能走到这一步，已经充分说明她的才干和能力了。
但，刘菱绝对不可能成为太子妃。
哪怕日后的皇贵妃也是不能的。
她手中已经有这么多的财力了，那便绝对不能沾染任何一点的势力。
如今她和秦阿七一家交好，他无法下手。
但皇上已经做好打算了，在他临死之前，是绝对会对刘菱下手的。
可若是秦阿七想让刘菱嫁给小明的话，那以秦阿七的聪明，自然知道该怎么办，那也就能省下他许多麻烦了。
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一问。
“小明和小泥巴？”
秦阿七有些诧异，随即说道：“皇上，这是两人之间的事情。不过陛下的意思我听懂了，请陛下稍等，等我问过小明和小泥巴的意思之后，便会来回复陛下。”
“希望郡主不要让朕失望。”
皇上眸色深深，深沉如黑色风暴。
他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任何势力威胁到，甚至影响到他的太子。
所以，哪怕做一个恶人，他也在所不惜。
秦阿七心头咯噔一下，恭敬地行礼：“微臣知道。”
也许这便是她想离开这里，回到现代的最重要的原因吧。
她甚至不想去看小明成为皇帝之后的事情。
刚刚从御书房出来，秦阿七就看见了黄昏日落，巍峨宫殿下，小明瘦削的身影被风吹荡，飘飘欲仙。
“小明，在想什么？”
秦阿七上前几步，和少年并肩而立。
毫无疑问，小明是在专门等她。
司空明深没有看秦阿七，只是遥望天际，淡淡地问道：“娘，你是不是想走了？”
他有一种特别的预感。
娘要离开了。
再也看不见的那一种。
“……对。”
虽然秦阿七有些意外，也没有想好到底要怎样和自己的孩子说这些事情。
但现在他既然问了，秦阿七就没打算隐瞒。
她不愿意欺骗孩子。
“娘，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不属于这个世界，终究会离开这里。而我……”
至于他什么，小明却并没有细说。
这下秦阿七是真的吃惊了：“你梦见我不属于这个世界？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你和娘说说。”
“我梦见我是一本小说里的主角，本来的秦阿七对我很不好，后来你来了，我过得越来越好……所有的事情都和我经历的一模一样。”
“到后来，我长大了，成了太子，又娶了太子妃。阿晴去浪迹天涯，爹爹也离开了京城，只有阿天一直守在京城陪着我。”
“本来以为只是一个荒诞的故事，现在看娘的反应，是真的了？”
司空明深眼眸深处，并没有震惊。
他很轻松地就接受了。
想来也是，这秦阿七前后的变化如此明显，几个崽崽心中应该早就有一些想法了。
有时候，小孩子想得看的，比大人反而会更加透彻和大胆。
秦阿七点点头：“对，是真的。我不属于这里，我和这里格格不入……”
哪怕现代，她没有亲人了。
可那里的一切她都是熟悉的。
“看来娘是真的要走啊，娘打算什么时候走啊？”司空明深苦涩一笑。
虽然舍不得，可他和傅景行一般无二。
再不舍，却也不去要求秦阿七为他们改变她本来已经做好的决定。
爱是成全，不是束缚。
“我也不知道，但……快了。”
秦阿七长叹一声。
心中没有想要确切地离开的那个时间点，但却冥冥中知道，这个时间快了。
“对了，在你的梦中，小泥巴怎么样？后来嫁给了谁？”秦阿七故作轻松地问道。
刚刚没有听小明提起他梦中小泥巴会如何。
司空明深眼中划过一抹痛楚，声音轻忽仿佛下一刻就会消散一般：“她过得很好，但没有嫁人……”
梦中，他强硬地娶了小泥巴，自以为是地将她困在了一方天地之下。
可最终，小泥巴没有恨他，还爱着他，但却再也不愿意见他。
在某一天的深夜，割腕自杀。
司空明深轻轻的，长出一口气。
不管梦境真假，他都不愿意再冒险了。
更何况，小泥巴她……该和娘一般，展翅翱翔，自由自在。
他怎么能自私地困住小泥巴一生一世？
“那你呢？”
秦阿七语气有些伤感，歪头看着长子，心里有数不尽的酸楚。
当太子，当皇上，当真就是天底下，顶顶好的事情吗？
司空明深洒脱一笑：“我啊，我这一生追求的就是至高无上的权利。国泰民安，四海臣服，安居乐业，家人平安。”
“娘，我一定会做到的。”
哪怕，失去了最喜欢的那个人。
可人生不就是这样吗？
有的。
有失。
看你如何选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