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孙秋娜献计策
“王天恩，我问你，你说的可否属实？”
秦阿七握紧双拳，气势鄙人的问道。
王天恩瑟缩着往后爬了爬，木着脸点头：“是真的，我敢发誓。”
之后将上次明秀珠找他的所有详细的细节都说了，包括那天明秀珠穿了什么衣服，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可秦阿七却还是发问：“我和明秀珠只有一面之缘，她为何如此恨我？”
“听，听说好像是她上次骂你，你顶撞她了……”王天恩低着头，火上浇油。
“太过分了！”
“简直就是个毒妇！”
路人纷纷仗义执言，都骂起那嚣张跋扈的明秀珠来了。
就在此时，衙役来了。
有路人将事情原原本本都说了。
就在衙役要带走王天恩的时候，秦阿七忽然阻止了。
“大人，我也要去官府。”
“你去干什么？”
“明秀珠害死我爷爷，我要告她！”秦阿七一语，如同惊雷，叫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本朝律令，普通百姓若是状告世家贵族，皆要先受二十鞭刑！
这也是当时李夫人知道秦阿七的打算之后，有些迟疑，担心她无法承受的原因。
衙役也是个心善的，便说：“我知你伤心激愤，但这种事情换男人来。你一个女子……”
“我爷爷疼我入骨，如今得知他是被人故意活生生气死，别说二十鞭子，即便一百鞭，我也受得住！”
秦阿七慷慨激昂，情绪激动，誓不回头。
从小到大，爷爷最疼的就是她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到来，也许秦大地没有坐牢，秦梨花没有死，那么爷爷又怎么会被活生生气死？
恶果，是别人做下的孽！
可却因她而起。
对爷爷，她总是心怀愧疚的。
“姑娘啊，你别冲动啊，二十鞭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就是啊，闺女你听我一句劝，换个男人来吧。”
“咱们都听见了，一定帮你讨回公道的，你别冲动啊。”
周围的路人都担心地劝说着。
二十鞭子啊，这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怎么受得住？
秦阿七心头一暖，对着众人拱手作揖，表示感谢。
再抬起头来，眼角猩红一片：“爷爷疼我入骨，我必须亲自为他报仇！”
衙役见秦阿七坚持，便只能带着秦阿七一起回了官府。
不少没事可做的路人都跟着去了，想要看看热闹。
一阵武威之声后，府尹李从华一拍惊堂木，问道：“堂下女子何人？所为何事？”
“民女秦阿七，状告明秀珠雇佣他人害死我爷爷。王天恩便是人证。”
秦阿七跪在那，从容不迫，没有丝毫惧怕。
府尹李从华皱眉问道：“明秀珠？可是明家小姐，明秀珠？”
“正是。”
“你可知，明家乃官身，你状告明秀珠，需先受鞭刑二十。”
“知道。”
“知道还要如此？”
府尹李从华并非偏袒明家，只是觉得这种事情应当男人来做。
如此鞭打一个女子，于心不忍。
秦阿七目光清明，声音朗朗，掷地有声：“非要如此！明秀珠因一时口角，买凶杀人，害死我祖父，我必须告她！”
“既如此，先带下去，鞭刑二十。”
李从华没有丝毫犹豫地下了命令。
围观的路人站在府衙外，远远地看着衙役取来了鞭子，拿来了棍棒。
然后秦阿七被人带出来，压在了院子里，跪下。
两根红朱漆的木棍架在秦阿七脑袋两侧，将她无法挣脱。
然后——
“咻啪！”
“嗯！”
秦阿七浑身紧绷，紧绷的嘴角溢出点点痛苦的呼喊来。
虽说这点子刑法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多难捱的，可原本只是一个弱女子，若是受了这二十鞭子，还一点不喊疼，活蹦乱跳的，也太惹人怀疑了。
“咻啪！”
每一鞭子都破空而来，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抽在女子纤弱的后背上。
很快，衣服划破，鲜血绽放。
秦阿七细碎的痛苦，也被门外围观的路人听得真切。
明明没有声嘶力竭的呼喊，没有满地打滚的疼痛，可众人却觉得疼极了。
“真是造孽啊，好好的小娘子……”
“要我说啊，这件事如果是真的，也应该抽那明秀珠二十鞭子！让她尝尝这滋味。”
“这姑娘命可真够苦的啊。”
“凭啥老百姓告官，就要先挨鞭子？”
有人愤愤不平。
可——又能如何？
权贵的时代，规则自然由人家制定。
二十鞭子很快就完事了，棍棒一挪开，秦阿七瞬间就瘫软趴在地上。
府尹李从华体谅，好一会才叫人架着她，重新跪在大殿里。
“带王天恩。”
“是。”
……
府衙中的一幕幕，很快就被传回了明家。
明家家主不在，明夫人已然暴怒。
等到明秀珠怯生生的来了，明夫人直接就一个巴掌抽了过去：“蠢货！愚不可及！”
这种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现在闹成这样，要让明家如何收场？
明秀珠捂着疼得不行的脸，怯生生地不敢辩驳，只是跪在母亲跟前，哭求：“母亲救救我，母亲救救我啊。”
她万万没有想到派去追杀王天恩的人谁失手，反而在闹市中，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更没有想到的是，秦阿七居然如此硬气，宁肯挨二十鞭子，也要找她的晦气！
“救你，该如何救你？”
明夫人头疼，揉着眉心，仔细思考着要如何做才能将对明家的影响降到最低。
明秀珠跪坐在那，呜呜地哭着。
不绝如缕的哭声，让明夫人更加头疼了。
“闭嘴！”
一声厉喝，吓得明秀珠不敢说话了。
“母亲。”
就在此时，孙秋娜聘聘袅袅地来了。
人一进来，一阵脂粉香气就跟着涌了进来，叫明夫人无比厌烦。
“你来做什么？”
明夫人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孙秋娜的不喜。
若非……她也怎会纵容孙秋娜？
孙秋娜笑语盈盈，仿佛一点也看不出来对方的不喜，笑呵呵地说道：“我是来帮母亲解决眼前的困境的。”
“你能有什么办法？”
明夫人眼神闪了闪，有些不相信。
从肚子里，明夫人就是瞧不上孙秋娜这个乡下泥腿子的。
明秀珠大喜，扑过去喊道：“三嫂你有办法？”
孙秋娜低头，温柔地扶着明秀珠站起来，然后语气笃定的说道：“自然。”
“说。”
明夫人眯着眼睛说道。
此刻她毫无头绪，那么也不妨听听这孙秋娜的话。
万一可取呢？
孙秋娜也不敢卖关子，立刻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当初秀珠找的是王家兄弟二人，今天王天恩是为了……所以王天恩虽然指证秀珠了，可若是王家老大王天应否认了呢？那该是听谁的？”
证人，不止有一个。
明夫人心头一动，身体前倾：“你继续说。”
“再说物证，那对金镯子是在鎏金坊打造的。那天秀珠打赏之后，我就隐隐觉得不安。所以安排人特意买了一对一模一样的回来，且那人和咱们明家没有丝毫关系。”
孙秋娜心中一喜。
夫人这是觉得她的主意能行了？
想要在明家站住脚跟，最好的办法就是有一个儿子，可她现在……
所以只能另想办法，那得到明夫人的重视，便是最好的法子了。
“三嫂，你居然早就买回来一对一模一样的金镯子？”
明秀珠高兴不已，仿佛看见柳暗花明，高兴地直拍手，语气亲昵：“三嫂，多亏你了，还是你比我聪明啊。”
明夫人眼神闪了闪，便说道：“那你便去安排吧。若是事情办好了，自然有你的好。”
孙秋娜闻言大喜，立刻退出去去安排了。
明夫人嘱咐明秀珠：“一会官府怕是会派人来带你走，到时候你什么都别承认就是了。千万别说漏嘴。”
“我知道。”
明秀珠想到自己会被带到官府去，还是有些紧张，但好歹有些许底气了。
没一会官差上门，便把人带走了。
明夫人脸色阴沉如水。
婢女不解地问道：“夫人，三少夫人的法子不错，小姐不会有事的。您不必如此忧虑。”
“哼，好一个孙秋娜，居然戏耍我儿！”明夫人怒气直冲大脑，咬牙切齿，“等事情了结，看我怎么收拾她！”
婢女不解：“夫人怎么这么说？”
“哼，既然当了狐狸，最起码也要把尾巴藏好啊。孙秋娜一张嘴，便露馅了。如果不是她参与了，她怎么知道还有别的证人？另外她和秦阿七的恩怨，当我不知道吗？”
明夫人眼神狠辣。
女人可以狠毒可以有算计，但算计到她女儿头上来，那便——留不得了。
“去，你去找……”
吩咐过后，明夫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样一来，便万无一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