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挑衅的代价
周五的夜晚，烟雨路上灯火辉煌，来往的行人车辆穿梭在各大娱乐场所，野百合夜总会的人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火爆。时间刚过八点，田正雄和阎王并肩来到夜总会的门口，两人身后跟着十几名身材魁梧的手下，每个人脸上都看上去气焰嚣张，让人望而生厌。
田正雄拉开厚重的橡木大门，劲爆而震撼的音乐瞬息间钻入耳内，空气中烟雾缭绕，喧嚣地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高速闪动的聚光灯让沉醉于酒池肉林中的顾客们兴奋地摇晃着身躯。其中一名染着金色头发的青年正想要在女伴面前炫耀舞姿，谁知道脚跟没站稳，慌乱之下像是踩到了什么人的脚背，踉跄地倒向了身后的人堆里，还没等他重新站起来，身上就迎来了阵拳打脚踢。
阎王拉扯着青年的衣领吼道：“小王八蛋，老子的脚趾都差点被你踩断了，你打算怎么补偿？”
青年的脸上血肉模糊，牙齿也被踢断了几颗，支支吾吾了半天开不了口，眼看阎王又打算出手伤人，围观的顾客群纷纷躲闪到了一边，唯恐连累到自己。
这时穿着员工制服张秀安急匆匆地赶到了事发地，说道：“住手！大家都是来找乐子的客人，不要因为点小事儿伤了和气，不如给我个面子就这么算了吧。”
阎王身后的打手喝道：“喂！你谁啊，我大哥凭什么要给你面子？”
张秀安鼓足勇气地挺了下胸脯，指着衣服上的工作牌介绍道：“敝人姓张，是这家夜总会的服务主管，各位大哥在消费过程中感觉有什么服务不周到的地方尽管提出来，我们马上改正。但如果是想要找地方泄愤，那还是请另寻别处吧，我们家店小利博，经不起各位地折腾。”
阎王没想到张秀安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胆敢说出这番话，开口道：“老子刚进你们店就被人踩伤了脚，我只不过是想要找他要点医药费却被你说成是来闹事儿的，难道野百合夜总会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吗？”
“既然你是在店里受伤的，那能否先去医院出具一份事故鉴定表，到时候该怎么赔，我肯定不赖账，这万事儿都要讲个道理对吧。”
阎王显然失去了耐心，提高嗓子吼道：“老子出来混的人跟你讲个屁道理啊，总之今天你们夜总会不跟我个说法我就让人把店给砸了，看你这生意怎么做！”
张秀安就算是胆量练出来了，可身体上还是不敢跟这帮人硬抗，他只能在暗地里咒骂着李大兵怎么还不来收场。站在络腮胡子身边的男子说道：“张主管，要不你先去通知声老板，让他来跟我们当面解释下。对了，这儿有没有大点的包房，万一我兄弟真要闹起来恐怕会影响到其他客人，你懂我的意思吗？”
张秀安立马心领神会，这样做不仅能暂时平息现场的骚乱，又能腾出时间去搬动援兵来救场，可唯一让他不明白的是对方为什么要替自己圆场。
“这位大哥说得有理，要不请各位先随我移步到店里的白金汉宫豪华包厢内休息片刻，之后我再去请经理来给各位赔礼道歉。”
见张秀安上的语气服软了不少，阎王不打算继续跟他浪费时间，一群人朝包厢的方向走了过去。
在路上阎王对田正雄问道：“小雄，之前你为什么不让我大闹一场，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来砸场的啊。”
田正雄语气沉稳地说道：“兄弟，你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吗，怎么夜总会看场子的人迟迟都没出现？照我分析估计对方已经认出你是烈火帮的干部，所以不敢轻易和你正面交锋。那何不趁这个机会把程一龙逼出来跟你当面谈下，好歹他才算得上是跟你平起平坐人物，咱没必要在那个服务员身上浪费时间。”
阎王听了这话后心里乐开了花，在来之前他就听人说起过程一龙不少的事迹，没想到在田正雄的眼里，自己和那位让整个熙宁黑道闻风丧胆的男人处在同一级别，自信心立马爆棚起来。
在接近包厢门口的时候，田正雄停下了脚步，对阎王说道：“等会你先带些人手去里面等着程一龙，看他是什么个态度；我和几个弟兄在外面埋伏着，万一他敢对你出手我们就来个里应外合，这里毕竟是红莲会的地盘，小心为好！”
“哈哈哈，小雄啊，我总算是明白了罗公子为什么会看中你了，这脑子果然好使啊；就照你说的办，有你在外面帮我候着，我也能多争取点筹码，放心，回去邀功的时候我肯定会帮你多说点好话的。”
田正雄感激地说道：“那就有劳兄弟你了！”
阎王带着十个手下进入包厢后，田正雄便安排上几名的亲信守在门口，自己则往另一个包厢赶去。
安顿好阎王等人后，张秀安神色惶恐地从房间内退出来，他的身上被人泼了酒渍，看来是遭到了对方的一番羞辱和痛骂，他现在只想赶紧联络上李大兵，免得对方等得不耐烦把包厢给砸了。
随后张秀安小跑到了走廊尽头，掏出手机拨打了电话，说道：“大兵哥，有人在夜总会闹事儿，你在哪里啊，赶紧让人来镇镇场子，对方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你看要不要通知一龙哥来帮忙？”
话筒内传来了李大兵不紧不慢地说话声：“哈哈，小安子，真是辛苦你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已经听说了，你先去大厅内忙吧，我等会亲自带人去帮你出口恶气。”
几分钟后，包厢的大门被人推开，两个男人走进了房间内，其中一个人身上穿着件廉价的蓝色短袖，褪色的沙滩短裤上有个被烟头过的破洞，脚下踏着双熙宁特有的硬板木屐，脸色阴郁，扮相实在是老土不堪，仿佛是来打扫清洁的服务人员。另一个人则是身高伟岸，看上去器宇轩昂，眼神扫过之处无不让人心里感到阵寒气。
正在对着麦克风放声高歌的阎王看着两人出现后停止了鬼哭狼嚎，接着坐回沙发上，满脸不屑地问候道：“呵呵，龙少，好久不见啊。”
一龙拖了把椅子走到装满啤酒和果盘的餐台前坐下，故作疑惑的问道：“你是谁？”
见对方并不记得自己，阎王感觉在小弟面前丢了人，顿时火冒三丈，不满道：“哼！年轻人，看来你记性不太好，上次我和钱斌两人来野百合办事儿的时候你不挺嚣张的吗？还说要留我一只手来着，这么快就忘了？”
一龙注意到眼前的这帮人鼓胀的衣服下藏着凶器，心里做好了恶战的准备，不过有洪照扬在自己身后坐镇，倒也能稳如泰山和对方周旋下去：“哦！你就是那个丢下钱斌逃跑的缩头乌龟啊，这次是来干嘛的啊，我记得钱斌已经把砸店的钱付清了吧。”
一龙的这番羞辱让对面的混混们齐刷刷地站了起来，每个人都作势掏着武器，只待阎王一声令下就开干。
“呵呵，江湖上传言龙少能一个打十个，在我看来该不会是靠嘴巴打的吧。刚才的那些话我不跟你计较，今天来呢只是想跟你商量件事儿，我刚刚在你们店被人踩伤了脚，到现在都还疼得厉害，你看赔多少钱合适？”
一龙往裤兜里摸了几下，捏着一张面额十元的钞票往地上抛去，说道：“哎，没想到烈火帮的人这么惨，从北城一路要饭到烟雨路来了。还好本大爷一向乐善好施，这点钱够你出门买一串烧烤的了，对了，记得要点份烤脑花补补你的猪脑吧。”
阎王用力拍响了檀木长桌，厉声骂道：“他妈的别给脸不要脸，实话告诉你吧，烈火帮几天前已经成为烟雨路的主人了，我劝你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还想活命的话就把这家店的经营权让出来，否则我就让你今晚血溅当场。”
一龙脸色平静地面对着这番威胁，出奇地没有做出任何反驳，整个人看上去很是听话，在场的人都认为他被阎王的话吓傻了。
阎王见状胆子大了起来，竟然直接走上前，用手指着一龙的脸说道：“呵呵，别怪我没给你机会，只要你答应我提出的条件，再跪在地上叫我三声爷爷，我倒是可以考虑让你活着走出这个房间。”
一龙微笑着说道：“哦，是吗？那真是让我感激不尽啊，但我从不允许有人当面用手指着我说话。”
话音刚落，一龙就抬起右手握住了阎王的食指用力往上掰去，随着一声惨叫响起，阎王食指的断骨伴随着鲜血暴露在了皮肤外面。紧接着一龙如同旋风般腾空而起，使出记后肘磕向了对方的脑袋，还没等阎王反应过来又是一招膝撞朝他的脸上打去。
“咚咚咚”几下，阎王的面容尽毁，血渍从每一个孔洞流了出来，鼻梁彻底塌陷，眼眶全面充血、唇边的伤口撕裂成一条线、口腔内包着一团碎牙，整张面孔如同是在演丧尸，惨绝人寰的模样让人难以直视。
一龙卡住了阎王的脖子，说道：“作为一个男人，我很欣赏你敢一次次地来挑战我的底线，但同样的我要提醒你以及烈火帮的所有人，胆敢来挑衅我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生不如死，请各位记住了！”
在一龙说完这话的同时，他发现自己被十个拿着匕首和铁棍人包围成了一圈。有人口中大喊道：“杀了这家伙，给阎王报仇！”
转瞬间刀光四起，一龙赶紧拿上酒瓶往最近的人脸上砸去，守在门口的洪照扬见正式开打便主动出击，一闪身杀入了人堆里，和一龙背靠背地应对着敌人的连番进攻。
只见一龙左手夺得刀刃，顺势往一名混混的手腕抹去，刀刃所到之处血柱狂飙，接着又是转身一刀劈向了身后，让打算偷袭的几名混混纷纷避让不及，对方的手臂多出了几道血痕。相比之下洪照扬的出手更加干净利落，直接用抢下的铁棍往敌人头上挥去。只见他长臂一扫，就让迎面而来的几名混混额头开了血口，围攻他的人不是被重拳轰倒在地就是被劈腿弹飞出去，包厢内传来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阎王带来的手下全都负伤倒地，再也没有一个人敢站起来进行反抗。
一龙握着匕首来到阎王身前，一刀切入了他的右臂，迅速往下划到了手腕的位置便拔了出来，又是一刀下去直插他的掌心，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杀猪般惨叫回荡在房间。
“忘了告诉你，我这个人说话算话，上次说要留你一只手结果没如愿，这次正好变本加厉地讨回来。”
阎王这才意识道，为什么罗子杰以及严闯都会对这个男人如此忌惮，因为他的每次出手并不只是为了震慑敌人，而是为了享受虐杀所带来的快感。
突然，包厢的大门再次被人推开，从外面涌入了一群穿着黑色背心的青年男子，抬眼望去至少有五十多个人，原本快要疼得晕过去阎王看着带头的男人后瞬间清醒过来，脸上的表情难以置信。
“修因……你个混蛋竟敢联手程一龙来暗算我，你要是真有种今天就让我走，我们找个时间单挑。”
修因冷笑着向前走了几步，俯视着阎王说道：“呵呵，老子干女人的时候都戴了套的，哪来的种？别他妈的垂死挣扎了，今天你必须死，不过别担心，不久后罗子杰和严闯会来陪你的。”
阎王用尽全身的力气，抬着左手指着修因，狰狞道：“你……你个懦夫，别让老子活着出去，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修因的身子不自觉地往后一仰，似乎被阎王的气焰吓到了，只见一龙朝着人群中大喊道：“田正雄，我现在要你废了阎王的另一只手，你能否办到？”
“别说是一只手，龙少就是让我要了他的命我都能照办。”
看着田正雄手持着一把锯齿短匕出现在自己眼前，阎王面如死灰，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念头，没想到这位不久前才加入烈火帮的精明男子竟然是敌方安插进来的卧底。
“好啊，你们竟能算计到这一步，今天我是输得心服口服。不过程一龙，我劝你还是想清楚，如果你今天弄死了我，那么就代表红莲会和烈火帮正式宣战了，我跟烈爷数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一定会替我报仇的。”
一龙点上了根香烟，并没有理会对方的威胁，又朝着田正雄说道：“还不快动手，把刀插入他的左手掌心就够了，暂时不要让他失血过多丢了命。”
“遵命！”
田正雄得令后不再犹豫，一刀戳进了阎王的左掌，在短暂的惨叫声响起后，阎王昏死了过去，他带来的手下们见到这一幕后全都打起了寒颤，零零散散地蜷缩到了房间的各个角落。
一龙最忌讳的就是两面三刀之人，之所以让田正雄做得这么绝，主要还是想让他在大伙面前表明态度，虽然他是修因的亲信，但想要赢得洪照扬和自己的信任可不能光靠嘴上说几句那么简单。
一龙很是满意地鼓掌来，说道：“很好！小雄，恭喜你你正式成为了红莲会的一员，从今往后好好跟着洪老大一起打江山，组织不会亏待你的。”
洪照扬顺势说道：“小雄啊，刚才的这一刀证明了你敢于弃暗投明的决心，红莲会正是需要你这种人才的时候，希望你以后能有更出色的表现。”
田正雄感激地回道：“感谢洪老大和龙少能给我加入红莲会的机会，我一定会尽自己所能帮助组织发展壮大的！”
修因插话道：“一龙，你这个人就是疑心病重，我早说了阿雄这个人信得过，你非要演这一出，真他妈的血腥。”
一龙吐了口烟，说道：“行了，别废话了。既然我们已经点燃了导火索，那么就一鼓作气开始反攻吧。大兵，我让你准备好的棺材到位了吗？”
李大兵赶紧放下了耳边的手机，回道：“龙少，刚打来的电话，说到门口了。”
“嗯，先让几个兄弟帮阎王止住血，然后把他丢到棺材里，像这种奔丧的喜事儿可不能让罗子杰等久了。”
修因在一旁忍不住偷笑道：“哈哈哈，一龙，你这也太损了吧，不过真是爽快啊，比揍他几拳要过瘾多了。”